他编造的理由无懈可击，阮时青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只能保持着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的姿态。
  戴斯还在继续：“相逢就是缘，大佬以后我要是遇上了难题，可以请教您吗？”生怕阮时青拒绝，他又连忙保证：“您放心，绝对不会打扰您的学习工作。您哪天有空闲，心情好的时候，搭理我一下就行。这是我的荣幸！”
  “……”阮时青还能说什么，他只能保持微笑。
  最后在戴斯的强烈请求下加了好友，阮时青又胡乱应付了几句之后，才借口有事，匆匆回到了初始空间。
  “先生，在机械师论坛的交流还愉快吗？”诺亚轻快的声音传来。
  她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和阮时青对“论坛”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阮时青这会儿怎么想都觉得这个ai不太对劲，斟酌了了一下言辞，试探道：“我刚才去的是墨提斯塔吧？那里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进去的。”
  “那当然！”诺亚说：“我废了好大一番劲儿才黑——”进去呢。
  话没说完，她陡然打住，生硬转折：“能帮上先生的忙就好。机械师论坛可是帝国最受追捧的论坛！”
  殿下似乎并没有暴露身份，那她还是稍微表现的平凡一点好了。
  “……”
  阮时青拿不准这个ai是怎么回事，又怕问多了反而刺激到她，对自己不利，只能暂时打住话题，准备先下线，再谋后续。
  没再继续询问，阮时青道了句再见便下了线。
  将头盔取下，重新变回智脑，阮时青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准备等熊方方他们过来之后再问问ai的事。
  人工智能时代，ai并不少见。但像诺亚这样，随随便便就能黑进机械师协会的，怎么看也不正常。
  而且每个ai被设计出来之前，核心程序里都会设下限制，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十分明确。
  但这个ai……似乎自由度非常高。
  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大，阮时青决定先看点书压压惊。
  挑选书籍时，不由想起戴斯点开的那个资料库，
  资料库中的书籍正是他当下最需要的，甚至其中很多书籍，他自己在网上查找的时候根本没有见过。
  阮时青心痒难耐。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没忍住按照戴斯教他的方法，连入了墨提斯的内部资料库。
  就是借阅几本书而已，他绝不干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阮：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诺亚：是的呢。
  第17章
  阮时青一头扎进了墨提斯的资料库，就没能出来。
  初级资料库里的书籍正好填补了他目前的缺失，也解决了目前他许多的疑惑。他像一块急不可待吸收水分的海绵，一本接一本的看着书，手边的笔记本不知不觉记了大半本。
  直到熊圆圆扛着零件上门，哐哐敲门，才把他唤回现实世界里。
  他关掉虚拟屏，站起身来，却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好在09及时扶住他，担忧道：“先生，您已经连续看了三天书了，您的身体需要休息。”
  ？？？
  阮时青后知后觉：“我看了三天？”
  09点头：“是的，整整三天三夜，谁来叫都没反应。”
  难怪会头晕乏力，阮时青揉了揉鼓涨的太阳穴，对自己这个看到喜欢的书就忍不住沉迷的坏毛病感到头疼。
  在原本世界也是这样，经常因为沉迷新项目忘了吃饭睡觉。
  他一边将熊圆圆迎进来，一边喝了杯温水解渴：“小崽子们呢？他们还好吧？”
  “小主人们很担心您。”09将营养剂递给他：“您可以先补充些能量。”
  阮时青从善如流喝了一管营养剂，这才感觉精神了一些。
  “等会儿我去看看他们。”
  熊圆圆在一边等着，阮时青只好先和他清点零件。改造清单上需要的大半零件都在这里了，还剩下的小部分需要花时间去淘换。
  “多谢。”阮时青将星币转给他，又想起ai的事，询问道：“你见过智脑的ai吗？它们一般是什么样子的？”
  ？？？
  熊圆圆挠了挠头：“我没用过智脑，不过看别人用过，智脑的ai就是冷冰冰的吧？跟机器人差不多？“
  说完看到忙忙碌碌的勤劳09，又连忙改口道：“也不对，机器人里也有像09这样活泼的，说不定ai里也有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阮时青想了想，觉得熊圆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09就非常人性化，也许诺亚也是这样呢？当初他买的时候，导购确实提到过，这款智脑是纳西公司的经典款智脑，也许搭载的ai也更加高级智能。
  但无论怎样，随便黑人系统都是不对的。
  阮时青打消了疑虑，决定下次再好好叮嘱诺亚。
  和熊圆圆约好明天一起去地底人集市找材料后，阮时青这才上楼去看崽子们。
  小人鱼沉在水底吐泡泡，连着三天没看到爸爸，他有点打不起精神——没错，在他单薄的认知里，只有父母才会对幼崽这么好。
  阮时青送他小鸭子，又给他建了小水池，还会将他剪下来的头发小心收藏作纪念……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冰冷的实验室，逐渐减少的同类，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和快乐。
  他已经单方面将阮时青当做了爸爸。
  听到脚步声时，他猛地从水里钻出来，鱼尾欢快的摆动着，趴在水桶边缘朝阮时青伸出了手：“啊！”
  “抱歉，让你担心了。”阮时青拿过毛巾将他包起来，抱在怀里，轻轻摸了摸头。
  小人鱼眯着眼，在他手掌心里蹭了蹭。
  阮时青打量着他，惊讶道：“脸上的伤口是不是也好了不少？”
  小人鱼蓝色的长发剪短，发尾刚齐下颌，湿漉漉贴在脸颊上，越发凸显出精致的五官，但与此同时，面部的伤口也更加明显。
  好在伤口已经开始逐渐痊愈，看着并不如先前那样狰狞可怖。
  听他这么说，小人鱼下意识扭头对着水面照了照，又转回来，朝阮时青重重点点头。还有些小得意的翘起鱼尾，让他看尾鳍上新长出来的鳞片。
  尾部新生的鳞片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柔软无力，一片片圆圆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是十分好看的宝石蓝色。
  阮时青以指尖轻触，夸赞道：“原来是一条蓝色的小人鱼，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说完，便观察着小人鱼的表情。
  得到夸奖的小人鱼果然开心极了，下巴微微仰起来，蓝眼睛流光溢彩。
  这是只十分注重外表、且喜欢被夸奖的小人鱼。
  阮时青偷偷的笑。
  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的容珩正看到这一幕，便忍不住哼了声。
  什么用处都没有的人造人鱼，也就只能靠撒娇卖萌哄骗无知的人类了。
  他蹲坐一旁，注意到阮时青眼下的青黑，又哼了一声。
  阮时青注意到他，弯腰将他也抱了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往房间里走：“陪爸爸睡个午觉。”
  ？？？
  容珩嫌弃的扭了扭，却到底没有挣开他的束缚。
  反倒是小人鱼十分快活，自己拿过毛巾将头发擦干，然后乖乖在床边坐好，还特意将阮时青的枕头抱起来拍了拍，拍蓬松后才端端正正的放回去，示意阮时青可以睡了。
  阮时青笑着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冲了澡换上睡衣后出来，躺在被小人鱼拍的蓬松的枕头上。
  正要睡时，又想起什么来：“你有名字吗？”
  他问的当然是小人鱼。
  小人鱼眼睛暗了暗，从前在实验室时，那些人都叫他“047”。
  他摇了摇头。低低“啊”了一声，握住了阮时青的手指。
  “那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阮时青指了指狗崽子：“他叫雪球，你也该有个名字。”
  他想了想，摸着小人鱼蓝色的短发，道：“就叫阮月白怎么样？和我一个姓，在我的国家，月白色是淡蓝色，是月亮的颜色。和你很配。”
  阮月白。
  小人鱼在心里郑重的将名字念了一遍，用力点头。
  从此以后，他就不是实验室的047，而是阮月白。
  他攥紧了阮时青的手指，高兴的晃了晃。
  边上的容珩听得直皱眉。
  给一条人造人鱼取名都这么用心，对我却这么随便？
  雪球一听就是小猫小狗的名字，根本没走心。
  尊贵的太子殿下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我难道还比不上一条人造人鱼？
  这不合理。
  *
  两个崽陪着睡了个午觉，清醒过来的阮时青精神抖擞。
  为了弥补这三天的忽略，他下楼工作时将两个崽子也带上了。
  一楼院子里的小水池还没建好，小人鱼就裹着大毛巾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翻看阮时青工作台上的书籍。狗崽子就更好安置了，找了个软垫往工作台上一放，随便他玩耍或者睡觉都可以。
  做完这些，又担心崽子们肚子饿，而自己沉迷工作时很难注意到，遂又去厨房拿了几管营养剂。
  离开时余光注意到窗台上还摆着四管营养剂，阮时青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不过他急着投入工作，也就没有多想，顺手将这四管营养剂也拿上，全都摆在工作台上，叮嘱崽子们要是饿了就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