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炮…”
  炮字刚出来，严昊猛然住了嘴。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是一个神经病，你就不要再问了。”
  说这话的时候，严昊眼睛里血丝轻了许多，神态也变得正常了。
  我再次疑惑。现在我基本可以断定，桃源仙境图肯定有问题。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刚进到办公室的时候，严昊几乎就是趴在画上看，所以他才眼睛充满血丝，神态也不对的。刚才他离开古画之后，神态恢复了正常。而且，严昊对我说话也恢复了正常。
  这幅古画会有什么问题呢。
  我脑子里只是很快闪过这个念头，并没多想。我顾不上想这件事。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合聚德拍卖行出事和我老婆出轨的事情。其他之外的事情，我顾不上关心。
  接下来，严昊我再次强调说:“库房内的古董一定按双倍价格标注好。你要亲自用笔把价格写上。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葵花拍卖行将迎来第一次拍卖会。”
  离开严昊办公室后，我马上给墩子打电话。我早该联系墩子了，只是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太诡异，我一忙起来，居然把墩子给忘了。要不是昨晚做梦梦见墩子，我还想不起来呢。
  谁知，电话打通后，墩子那边传来的提示音是不在服务区范围内。我疑惑，墩子不会和胡手雷还在大海上钓鱼吧，怎么会没信号呢。再说，即便在大海渔船上钓鱼也应该有信号呀，几天前我还和墩子通电话了呢。
  我不由担心起来。胡手雷跟我讲了条件，他要墩子去帮他报被绿之仇，只要绿仇一报，他马上就帮我调查合聚德拍卖行出事真相。我有直觉，胡手雷不会无缘无故找墩子。试想，对方是宁州晚报大名鼎鼎的记者，关系网很大，还和马大炮狗仔队很熟。所以，胡手雷是个能量不小的家伙，什么人敢勾搭他老婆呢。
  关键是，胡手雷为什么不找别人替他报被绿之仇，而单单找墩子呢。
  难道，真像胡手雷说的那样，墩子老实可靠？
  不，不对！
  我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性，胡手雷不过欺负乡下人老实而已。他知道，墩子来自乡下，宁州市城里人没几个认识墩子的。墩子将胡手雷的仇人搞了后，不会传播出去。
  我越想越害怕，虽然我和胡手雷仅仅打过一次交道，但我能感觉出来，胡手雷是个神经质，跟个二神经一样。这家伙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他说端鸟窝，不是玩笑话，他真能干得出来。
  可以这样设想，一旦墩子真将胡手雷的仇人阉割了，胡手雷必定隆重推出一篇报道，将其仇人彻底名誉扫地。
  当然，我现在想提醒墩子也无用，因为联系不上。
  我拿起手机，给赵玉山打电话。我本以为对方不接我电话的，谁知，对方竟然接了，“阳哥，我是赵玉山。”
  我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尽管我提醒自己冷静，但，对方太过分，我真的冷静不下来，“赵玉山，你为什么害我？”
  “害你？”
  “你不会说你给我的小纸包里装的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吧？”
  “迷幻药呀。”对方语气很认真，“只要你放进严昊茶水里，你问什么，他回答什么。”
  “迷幻药？”我冷冷道，“是毒药好不好，只要弄一点掺到严昊茶水里，他就立马七窍流血而死。”
  “啊？”赵玉山在电话另一端很吃惊的样子，半天没说话。
  “赵玉山，你够歹毒的，你这是一箭双雕啊，先让我把严昊毒死，然后再害死我…”
  不等我说话，赵玉山就急忙打断，“不，不…阳哥你说错了。这药原本是严昊给我的。歹毒的，是严昊，不是我。”
  我一怔，“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严昊和你老婆偷情之后，他一直担心被你知道。有一天，严昊给我一个小纸包，也就是我给你的那个。严昊对我说，必要的时候，赵玉山你要把里面的药粉放进陈阳喝水的杯子里，把他知道的，统统掏出来…”
  “我问严昊，纸包里是什么东西。严昊说，是迷幻药，暂时麻痹人的神经，不会致命。”说到这里，赵玉山破口大骂起来，“严昊太毒了，我为他出了不少力，他竟然用这个办法害我。我…我草严昊他祖宗！”
  我有点懵。
  小纸包竟然是严昊送给赵玉山，让赵玉山害我的。太意外了。
  我问：“你干嘛把药粉送给我呢？”
  “阳哥，当年我投奔到你门下，你不但收留了我，还出资送我去参加珠宝鉴定师培训，没有你，就没有我赵玉山今天。严昊拉拢我，收买我，我怀疑合聚德拍卖行出事的真凶是严昊，我为了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才去葵花拍卖行的。当我发现严昊对陈阳你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后，我真的很愤慨。于是，我就把药粉给你了，我想让你亲自审问严昊，亲耳听听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
  听完赵玉山的叙说，我突然感到很迷茫。
  严昊对我说，是赵玉山勾搭我老婆，还和盗墓贼勾结，他一怒之下，将赵玉山撵走了。而，赵玉山的说法则正好相反。
  究竟，谁对？谁错？
  我脑子一时很乱。
  我习惯性地摸出一根烟，点上了。从昨天到现在发生了一系列很诡异的事，我需要理一理。
  我对自己说，陈阳，不着急，虽然事情看上去一片迷茫，但，敌人总会露出破绽。
  从牛莉莉到炮哥，从炮哥到花姑，再从花姑到黄怡佳…接连几根烟吸完后，我逐渐找出了几处破绽。
  首先，牛莉莉介绍炮哥时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江湖我炮哥，人狠话不多。”从我与炮哥的接触看，炮哥狠，确实狠，一口一个阉了他。但，要说话不多，就不对了，炮哥话不少啊，是个比较能说的人。所以，牛莉莉在关于炮哥的事情上，一定对我隐瞒了什么。
  其次，就是花姑。对方是个古典美女。炮哥竟然说花姑是刘太监的孙女，还说花姑得了刘一针的真传，这是怎么回事？太监有孙女？炮哥会不会信口雌黄？
  还有，自始至终，花姑都没有说一句话。
  难道，她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