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叹了一口气：“在你们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
  “什么？”
  “你今天的套路已经很明白了……”曹震冷笑着缓缓说道：“靠着耍阴招跟陈玄宗比武，只要赢了就代表整个武林，砸了博古流。如果不能赢，你安排的刀手突然出击，怎么说也能重伤陈玄宗。这两个刀手不是你的弟子，应该是花钱从外面找来的，办事儿之后就迅速撤离，不留一点证据。就算警方介入，也差不多案证据跟你有关，你觉得自己非常高明对吧，但你没想到今天我在这。”
  孙东玉再次强调：“你有什么证据刀手是我请来的！”
  “我又没要报警，你紧张什么，不用否认。”曹震很轻松的笑了笑：“我就是想问，你特么张嘴闭嘴说武林如何，你能代表整个武林吗？”
  还没等孙东玉回答，曹震马上丢过去一句：“就算你能代表，去你麻痹的武林！”
  孙东玉怒问：“你敢侮辱武林？！
  “侮辱了又怎么样？”曹震满不在乎的一笑：“难道你想代表武林惩罚我吗，好呀，欢迎，我奉陪到底！”
  赵问霄跟着说道：“要是还想来砸馆，保证你们有去无回！”
  曹震笑着摇了摇头：“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回去还要让人回去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难道我们还能杀人吗，就算把他们抓起来当俘虏还得浪费饭菜养活着。”顿了一下，曹震补充道：“但是呢，他们是不是能源养回去，身上各种零件会不会少点什么，那可就不好说了！”
  “也对哈！”赵问霄作为职业杀手，其实更喜欢直截了当把对手干掉：“他刚才不是说了吗，正常比武较量，警察也不会管！在比武较量的时候，卸他条胳膊断他条腿，还是很容易的！”
  孙东玉被气坏了：“你们太狂妄了，整个武林必将声讨你们……”
  “我不是说了随时恭候吗！”曹震满不在乎的道：“我热烈欢迎整个武林来找麻烦……不对，准确的说，我欢迎整个武林来我这送死！”
  “你等着……”孙东玉实在没办法再说什么了，转过身去，在徒弟的搀扶下，踉跄着离开了。
  赵问霄有些不甘心，问曹震：“真的就这么让他走？”
  “不然怎么办？”曹震冷冷观察了一下周围：“他今天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很可能还有其他手下埋伏着，如果我们不放他离开，很难说会出什么事！”
  陈玄宗赞同曹震的判断：“这个人做事不讲道理也没规矩，为了打倒对手什么招数都用的出来，如果咱们追上去的话，很可能中埋伏。”
  “埋伏有什么可怕的！”赵问霄根本不在乎：“就他这两下子，再都上几倍的人手，我眉头皱一下，都算我输！”
  陈玄宗长叹了一口气：“可他还可能会报警！”
  “没错，如果他利用司法力量来对付我们，可就麻烦了！”曹震缓缓点了一下头：“他干得出来这种事儿，如果我们再跟他交手，警察马上就会到！我们对付他没问题，但不能对付警察，那毕竟是代表国家机器！”
  “警察凭什么出警？”赵问霄重重哼了一声：“警察做错事，照样可以收拾！”
  “有问题当然可以收拾，但这一次警察如果真来处理，却还真就没问题，我们的行为属于聚众斗殴，如果打伤孙东玉还涉嫌故意伤害。”曹震很耐心的给赵问霄解释起来：“不管按照刑法还是治安管理处罚法，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警方处理我们没毛病，这官司到哪去都没法打赢！”
  赵问霄不服气：“可孙东玉也打我们了呀！”
  “但我们没受伤。”曹震一摊双手：“这段时间以来，我跟警方打交道挺多，多少总结出一些规律。法律在实际执行当中，很自然会偏袒向弱势一方，也就是说，如果孙东玉受伤了，那么我们就涉嫌故意伤人。同样的道理，如果孙东玉把我们打伤了，那么警方就会处理孙东玉，偏偏我们不可能被孙东玉打伤，所以这事儿如果真的经官，我们肯定更倒霉。”
  陈玄宗对此也多少明白一些：“毕竟是孙东玉先挑起事端，警方肯定也要处理，不过我们被处理的程度肯定要更重，这也就是孙东玉底气所在。”
  赵问霄一皱眉头：“你确定？”
  “我太确定了。”陈玄宗一脸愁容：“我们开武馆的，难免打架斗殴，经常跟派出所打交道，这里面的道理跟我师父曹震说的一样，谁受伤了谁是弱者谁就能被袒护。”
  “这么麻烦？”赵问霄很是不能理解：“打个架而已嘛，为什么警察处理，没别的事儿忙了吗？”
  “时代不一样了。”陈玄宗一边说，一边不住摇头：“临海的治安一向不好，打架斗殴实在太常见了，就说我武馆这条街上，三五天就要见血一次。帮派抢地盘，或者喝多了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都能当场开片儿，但那是过去了。最近几年，治安管理越抓越严，不只是临海，全国都这样。只要发生肢体冲突，只要被警方抓到了，通常都得拘留几天，可能还得治安罚款。而且，现在老百姓法律意识也越来越强，遇到屁大点事儿就报警。”
  赵问霄颇为惊讶：“竟然会这样。”
  “时代已经不一样了。”陈玄宗很感慨的说道：“现在都是玩法律，用法律打击对手，不像过去那么简单粗暴。动辄好几十人拎着砍刀开片儿，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但没那么容易。你想要跟人开片儿，首先得想要怎么摆平警方，随随便便把人打了杀了不用考虑后果，那是地摊网络小说才有的内容。”
  曹震叹了一口气：“我离开塔希提之后，也发现这个社会跟以前不一样，很多东西都变了，我们得跟上时代。”
  赵问霄重重哼了一声：“孙东玉就跟上时代了，竟然会玩这种路子，真特么让我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