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英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先回去再说吧。”
  打发走了曹震之后，陈志英回到办公室，继续对比赌船案和王凤强案的各种物证，结果马上又有了发现。
  赌船上的尸体大都被焚烧，但有几具没有被完全焚烧，正好姚曳带过去了一个法医，于是进行尸检。
  在没被完全烧毁的尸体当中，有两具死于刀伤，陈志英根据姚曳发过来的验尸报告，发现创口形状、长度以及深度，跟王凤强等人的刀伤相同，完全可以断定是被同样的凶器杀死。
  刚好这个时候，姚曳打过来电话：“陈队你那边怎么样了？”
  陈志英把自己的调查过程讲了一遍：“是不是很有意思，又是凶杀现场，又看到了曹震的影子。”
  “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凶杀案牵扯一起，我觉得不是偶然。金典小额贷款的案子刚了解，又出来一个王凤强案，曹震难逃干系。”姚曳冷冷一笑，随后有些又有些无奈的道：“但现有证据完全可以排除曹震，这就没办法了。”
  “可能曹震只是倒霉，碰巧遇到这些案子，也可能曹震是一个犯罪高手。”
  “孙局什么意思？”
  “赵东升和王凤强之死，会让我们很没有颜面……”陈志英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听孙局的意思就是尽量低调处理。”
  “能怎么低调？”
  “根据现有证据可以得出这样的推测，这艘赌船牵扯到国外犯罪集团，可能是因为团伙内部分赃不均，又或者是该犯罪集团的敌对势力进行报复，杀光了赌船上的人。王凤强也上过赌船，所以被牵连其中，在执行工作过程中，被人找上杀掉，另外三个同事不幸成了陪葬品……”顿了一下，陈志英补充道：“打击国际犯罪集团，可不是短期工作，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怎么才算低调？”
  陈志英这一次给出答案：“所以这个案子极可能会悬置起来，对外界绝对不提，就当没发生过。”
  姚曳明白了：“也就是说，上面只是要我们对这个案件给一个定论，至于是否能抓到凶手，并不重要。”
  “没错。”
  “就这么放过凶手，我很不甘心……”姚曳一边说，一边不住摇头：“尤其是这两个案子，遇害的都是我们自己的同事，这要是都不能破案，简直证明我们无能。不过嘛……”
  姚曳欲言又止，陈志英追问：“你想说什么？”
  “不管赵东升还是王凤强都是死有余辜。”姚曳非常尖锐地说道：“这两个人的存在，败坏了队伍风气，让我们跟着丢脸！”
  “你说的没错。”陈志英讥讽的一笑：“要不是因为这两个案子，还真不知道这两个玩意儿的真实面目，当然我本来也不认识他们两个。”
  既然陈志英跟自己观点一致，姚曳说话就更加大胆了：“我倒是觉得，不管是谁杀了他们两个，都已经发一个大大的奖状。”
  “发奖状之后呢？”
  “然后法办。”姚曳毫不犹豫的回答：“凶手杀了应该死的人，所以应该给予奖励，但杀人毕竟属于恶性犯罪，必须接受法律的惩处，一码归一码。”
  “说得好。”陈志英长呼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是这么想，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就算是国际犯罪集团也总应该有个名称吧。”
  “暹罗警方这边正在调查船只的建造商，通过谁买了这艘船，查出真正船主是谁，也就能查到是谁在经营这家海上赌场。”顿了一下，姚曳继续分析道：“既然赵东升和王凤强之死，全都跟这个海上赌场有关，只要找出赌船真正经营者，凶手也就会随之浮出水面，不过就像你说的一样，这恐怕不是一个短期工作。”
  陈志英赞同的点了点头：“东南亚有很多国际犯罪集团，知道了到底是哪一个集团，我们再策划下一步行动。”
  “话说，陈队你现在好像已经认定，凶手就是国际犯罪集团。”
  “我只能这么认定。”陈志英多少有些无奈：“国际犯罪集团内讧，导致这两起案件。”
  “你真觉得跟曹震无关？”
  陈志英笑了笑：“你说呢。”
  陈志英这一句话，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而不是疑问句，姚曳急忙问：“难道陈队你有其他推测？”
  “曹震不在场的证据，源于当天进行网络直播，说是为了赚点加班费。而这一次网络直播确实非常成功……”陈志英说到这里，耐人寻味的一笑：“然而，尽管曹震通过直播赚了很多钱，第二天和之后却没有继续直播。”
  姚曳急忙道：“听起来好像曹震是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陈志英缓缓点了点头：“这段直播持续了几个小时，在这个过程中曹震一直不停的说话，不只是证明了曹震不再凶杀现场，也证明了曹震没做其他任何事，连打电话都没有过。”
  姚曳恍然大悟：“这么说曹震还是有嫌疑！”
  “我也只是这么一说……”陈志英呵呵笑了笑：“这一点不足以成为线索，对曹震进行更多调查，你还是先忙好暹罗的工作再说吧。”
  姚曳很无奈的答应了：“好吧。”
  再说曹震这一边，走出刑侦支队的大门，发现何梦瑶站在门前等着自己。
  至于拍摄组其他成员，早就已经回家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们今天已经很累，不想再为工作耽误更多时间。
  还没等曹震说点什么，林温雅也来了，跟何梦瑶站在一起。
  曹震淡然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林温雅冷冷地回答：“集团的顶级签约模特，被带到刑侦支队好几个小时，你说我能不过来吗？”
  何梦瑶非常费解的说了一句：“真不明白，只不过一起打架斗殴，为什么警方会这么重视。”
  “不只是打架斗殴。”林温雅告诉何梦瑶：“徐叔跟警方朋友联系过，说是距离我们拍摄现场不远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了四个警察。”
  “什么？”何梦瑶大吃一惊，她从陈志英那里知道发生了凶杀，却不知道遇害的竟然是警察：“你没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