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这人有个毛病。
  有色的心，却没色的本事。
  听杨俊这么一说，胖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应了那句话，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天寻，你去吗？”杨俊又问道。
  卫天寻摇摇头。
  倒不是因为别的，夜店的环境他实在不喜欢。特别是那种嘈杂暴躁的音乐，和其中各色男女放浪形骸的样子，让他很是不喜。
  “你就去一次会死啊。”杨俊说道：“昨天本来想帮你和柳伊伊圆个场的，你没去就算了——今天你怎么又不去？”
  “没必要。”卫天寻说道：“你们玩就好了。”
  看卫天寻语气比较坚决，杨俊他们也不好再劝。
  就在这时，卫天寻的电话响了。
  “喂，哪位？”
  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有点怕怕的：“喂，是天寻哥吗？”
  卫天寻一愣，这才听出来，这是那天那个上门收债被他打了一顿的刀疤男。
  难道他来找自己还钱了？
  卫天寻有点苦恼，虽然他把别人打了一顿，但不代表那笔钱就一笔勾销了。既然这笔钱原来是因为他借的，那么他一定要还。
  无关于别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是我。”卫天寻说道。
  刀疤男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的说道：“我们老板想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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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虎。
  一个在魔都地下响当当的名头。
  要说魔都这个地方，有什么帮派黑社会之类的，确实是没有。
  但是“地下”这件事，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有的。
  或许他们明面上是显赫的政商名流，华丽的商贾财阀。但在私底下，他们有着自己无法洗白的非法公司，也有着让当地人都十分惧怕的名头。
  他们有钱，有势力，有关系——但同样，他们有人，有拳头，有非法的买卖。
  这些买卖包括放债、毒品、卖淫、地下赌场等等这类聚敛财富非常快的地下事业。但同样，他们一般从事的明面事业也是最为暴利的，比如房地产。
  仇虎也不例外，此时他就坐在自己名下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室之中。
  仇虎的办公室倒是没有跟他的名字一样，带着挥之不去的草莽之气。
  办公室很宽大，装修得古香古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文人出身的经商老板。办公室里除了红木的桌子，红木的椅子，就是各式各样的经典古董瓷器。在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不知道哪里淘回来的一套功夫茶具。虽然样式很旧，但不难看出也是年代久远的雅具。
  而仇虎背后的墙上，并没有像其他老板那样摆着一副《山河社稷图》，而是摆着一副看不出年月的猛虎图。画中之虎栩栩如生、张牙舞爪，好像随时会从画中跑出吃人一般。在这装点得古香古色的办公室里，倒是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霸气。
  仇虎面前的功夫茶已经煮泡到了劲道，他轻轻的拿起琥珀色的古茶壶，往卫天寻的杯子里倒了七分，又给自己倒了七分。碧绿的清茶流出之际，烟雾升腾，倒好像龙眼的清泉一般缥缈。
  仇虎向卫天寻做了个请的手势，卫天寻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茗香一入唇齿，甘甜细腻的气味在口腔中流转，看来这茶叶的价值也是不凡。
  “黄胄的驴，王成喜的梅，吴作人的骆驼，张大千的山水——我独爱厉归真的虎，你知道为何吗？”品了一道香茗后，仇虎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卫天寻。
  卫天寻看了一眼仇虎背后的猛虎图，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他够狠——厉归真画虎，冒着身死之风险，亲入虎穴之中，观察猛虎的一举一动，才得以画出以假乱真之虎。所谓不入虎穴、焉能画虎，这就是厉归真画虎的精髓所在。”仇虎眯着眼睛看着卫天寻：“我也一样，悬崖边走了数十年，现在总算是有了些许成就。我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既能说他，也能说我。”
  卫天寻看着面前这个魔都有名的地下霸主之一。
  虽然仇虎年纪差不多五十岁，身材臃肿，挺着将军肚，头顶毛发半谢，但眉眼之间还是带着无匹的霸气。
  “你觉得这头虎如何？”仇虎问道。
  其实仇虎问的话有两层意思，一是问卫天寻觉得自己这幅厉归真的猛虎图怎么样——另一层，其实是在说自己。
  “霸道有余，力拔山兮，有勇有谋，进退有据。”卫天寻言简意赅，微笑着说道。
  “哦？霸道、力道都是不假，但这有勇有谋、进退有据何以见得？”仇虎饶有兴趣的问道。
  卫天寻瞟了一眼仇虎背后墙角处的一扇山水屏风，说道：“这扇屏风摆放得很是巧妙，想必背后一定有条足以死里逃生的密道吧——如此布局，还不算有勇有谋，进退有据吗？”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高手，一眼就看穿了这些雕虫小技！”仇虎放声大笑，笑完之后忽然变脸，双眼弥漫着杀气盯着卫天寻说道：“我差点就舍不得杀你了。”
  “呵呵，如此好茶，如此好画，来给我陪葬，有何不可？”卫天寻倒是轻松愉快，笑着看向仇虎：“只怕是虎无伤人意吧。”
  仇虎眯着眼睛瞧了卫天寻好一会，这才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呢？你可是第一个敢把我派出去收债的弟兄们打成重伤的人”
  “如果真要杀我，就没必要请我了。”卫天寻说道：“想杀我，在哪里都可以，还真没必要在你的办公室里。”
  “好好好，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仇虎脸上又被笑容堆叠了起来：“你还欠我三万，虽然数目很小，是我名下一家小公司放出去的贷，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可不能破了。不然被别人知道我仇虎给出去的钱收不回来，那我以后也别在这魔都混了。”
  “这钱，我会还。”卫天寻说道。
  “哈哈，我当然相信你不是一个赖账之人——但我有一个小提议。”仇虎笑着说道。
  “请说。”
  “如果你愿意帮我做一件事那三万块钱就不用还了。”
  仇虎忽然身体靠前，双目逼人的直视卫天寻：“我还送你一百倍——整整三百万华夏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