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一到，他肯定会对我下手。
  其实我死不要紧，我只是担心他说到找不到，赵妍还年轻，她还有很多路要走。
  周利看我半天没说话，叹了口气就离开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上早上八点。
  一旁的赵妍砸吧着嘴，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我抬手看了看上面的疤痕，已经发黑。
  赵妍中了尸毒，但她也是半人半尸，尸毒在她体内不会扩散，但不保证会向外扩散。
  我擦了擦眼泪，撸起左手袖子，将她额头上的符拿下后，就把手放了过去。
  今天，她咬的很温柔，没有了昨天那样的兽性。她抬眼看了看我，随后笑了笑说：“沈……沈兴，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继续喝吧，多喝点，才好的快。”
  她喝饱以后，我本想将符再次贴回去，可她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我。
  虽然有些心疼，但如果没有符，尸毒光靠鸡冠蛇胆是没办法抑制住的。
  当天中午，门外传来了动静，等了一会，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沈兴，赵妍？你们在里边吗？是我啊，何明。”
  我咳嗽了两声，将赵妍放在床上，慢慢朝门口走去。
  “何明，仙草找的怎么样了？有头绪了吗？”
  “还没呢，你先把门打开，我拿了一些药和食物过来，你看看对你有没有用？”
  我一听，便开始伸手去推开了沙发和柜子，可刚想挪开电视柜时却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何明。
  如果是周利，那我这么冒冒失失放他进来岂不是物极必反吗。
  “沈兴，你怎么停下来了？快啊，再晚周利就回来了。”
  可随后想了想，是他也好，不是他也好，照我这样的身体，根本坚持不了几天。
  我叹了口气，用尽全力推开了电视柜，打开门一看，真的是何明。他一看到我，眼泪就出来了，急忙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外边拉。
  “沈兴，我们走，我带你离开这里，你一定会没事的，坚持住。”
  “算了，我坚持不了多久的，你，把赵妍带走吧。我没多少血了，她不能有事。”
  “你傻不傻啊，她只是一个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孩，没有了她，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啊？你看看你自己，为了她都变成什么样了……”
  “没有了我，她可以过的更好，但要是我没有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别说那么多了，你快带她离开吧。”
  我转身回到房间，刚抱起赵妍她就伸手抱住了我，似乎她能够明白我们刚才的对话一般，嘴里不停的说着话。
  “不……走……不……走……”
  那一刻，我崩不住了，我亲吻着她的嘴唇，随后就把她搀扶到了何明的背上。
  “我们三一起走吧，你干嘛要留在这里啊？”
  “带上我，你们两也走不了，快走吧，没时间了。每天早上和晚上给她喂一次血，找到仙草把她救回来，以后……好好照顾她。”
  “唉，袋子里有药，你记得吃，水和食物都有，记住，要活着出来。”
  他们离开后，我再次关上了门。赵妍离开以后，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周利是道家中人，他既然不会看着我，那自然是在周围设了什么结界。
  赵妍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周利，其实一直就在楼下。
  我叹了口气，打开何明拿来的袋子，从里面拿出烟点燃吸了一口。刹那间，我的嗓子就如同被刀割一样疼痛，口腔里的也不是什么口水，而是血液。
  看着口袋里的食物，我也没有胃口，我扭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可才发现，水瓶里都已经回过去了不少的血液。
  我咳嗽了两声，走到窗户口向下看去，随后就抄起地上的椅子砸了过去。
  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我的脸颊，也被玻璃划破。微风开始吹了进来，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冷，即使阳光还很强，但对我来说，是心冷。
  当天晚上十点整，我想了整整八个小时的时间，看着下面的一切，我慢慢站上了椅子。
  赵妍有何明照顾，我也就放心了，周利不会对他们下手，我也不用担心什么。
  答应鬼鬼的事情，也许就这样结束了，这辈子没做到，那就下辈子再还她。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往前扑了出去，周围的风穿透我的身体，可这一刻，我心里却没一丝丝的紧张。
  二十多年的记忆，开始出现在我脑海里，十年前的那个选择，也再次出现。
  “小风，你学习成绩这么好，不考上医学院那就是埋汰了，你好好考虑考虑，这种事情可不是开心的。”
  “爸，我想好了，我要做一位遗体穿线师……”
  一双手突然揽住了我的腰，我不再觉得自己在下坠，反而觉得自己真在往上升去。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了鬼鬼的脸庞。
  “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找到了赵妍就会和我在一起，要是你死了，我找谁去。”
  “鬼鬼，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反悔了，阎王爷说了，只要找全了我的尸骨，就会给我投胎的机会。你没帮我完成，我怎么可能让你死。”
  那一刻我才明白，得到不一定是快乐的，也许放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鬼鬼带我回到了房间，可还没听我解释，她就离开了。我叹了口气，说了句谢谢便走了出去，可刚出去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传了上来。
  “往天台跑。”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转头一看，便开始往上跑去。
  看着眼前就是楼顶的边缘，我咽了咽口水，转过了身。周利挤出人群，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可以啊，这要不是她出现，我还差点忘了还有只鬼没解决呢。”
  “你要找的人是我，和其他人无关。”
  “切，就你这样的，我动动手指就可以把你捏死。你还真以为姓杜的是我大哥啊，你错了，他就是我一个跟班而已。”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