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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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流觞 更新:2021-06-23 17:42 字数:6729
慕霭馨这一回事不怎么顺利的,虽然她投在了修仙世家的嫡女身上,但是,因为招惹了一点麻烦,只好先行撤退了。
“妖--妖王--”老仆人跑了很久,此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他还是很恭敬的对着自己的王雷弭夜说道。
“她那个样子怎么出去见妖啊。”闻人杰凉凉地说道。妖吃人的,一个女人胆敢跑到妖界,她真是疯了。
受伤的话出去很容易吃亏,确实不能出去见妖。雷弭夜这时才注意到老妖医后面还跟了个人。
“伤得很严重吗?她在哪里?你快去救她啊。”最后一句是对着被晃地头晕脑胀的老者讲的。
“再不放开他要被你勒死了。”闻人杰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却也是知道报恩的。“你放心,她没事,只是回去了。”
回去了?雷弭夜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她是人,不是妖。自然回该回的地方。”
人界?
雷弭夜邪恶地笑,紧张的神情在得知她没事时换上了以往魅惑的表情。可那邪魅的眸子变得格外深沉,眸低波涛暗涌。
好你个慕霭馨……
暮色中,独坐凉亭,雷弭夜接连饮酒。酒入愁肠,愁更愁。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霭馨吗?”雷弭夜呢喃自语,“因为我一直在提醒你爱、心。”
“你居然跑了……”
“可恶,还没有人从我手上跑过……”雷弭夜打了个嗝,对着酒壶胡言乱语,“我要抓你回来,让你小看我,对,抓回来!”
“慕霭馨,今生画地为牢我也要圈住你!”
醉意消散不少,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圣祭台上有破空明珠。主意一打定便移动身形,晚风拂过,凉亭上空留美酒飘香。
几位长老级别的妖纷纷拦住他们的皇,未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服雷弭夜时,他倒是先开口了,“挡我者,杀无赦!”
瞬间迸发的杀气让法力高强的长老们惊得连连后退。
另一边。
屋内坐着几个姑娘。
“真倒霉。对了,你们呢?”慕霭馨反问道。
“那天你掉下去以后,我们就回来了,好像是哪里出故障了。”
“真奇怪,我们怎么会到哪种地方去了呢?”慕霭馨把一个金色琉璃小球从储物袋里了掏出来,“这个是我捡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看看。”说罢,慕心瑶把慕霭馨拉进里间的小屋,那里面放着可以检查的东西。
“好像,我在书上见过。”
“那行,你好好研究一下吧。”
“不行,我不要以个人研究……”
对于她这个听风就是雨的怪癖大家也很无奈,哄好慕心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几人集中精力研究慕霭馨带回来的东西。
椅子上,一只灵猫跳了进来,它来回翻动着小晶球玩耍,众人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就随便它了。
玩着玩着,灵猫突然一个猛动作,把球抛给了慕霭馨。
咕噜咕噜,小球震动了下,随即发出噗哧的响声。
慕霭馨看着没什么变化的球抬眼询问慕心瑶,而这样的动静引来本就坐在旁边的两人的注意,慕心月拿起小球研究。
慕心瑶吸吸鼻翼,奇怪地望向同伴,慕霭馨也觉得不对劲,犹豫之后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慕心月黑着一张俏脸,直接把球塞给慕霭馨朝外面走去,灵猫退后两步,转身跳到窗台上,逃了。
此物乃传说中的……放屁球……
突然上门慕浪阳对慕霭馨捡了个会放屁的球非常感兴趣,只见他越说越起劲,全然不顾及当事人越来越黑的脸。
“想看?进去啊。”
慕霭馨打开房门把他推了进去,砰地关上。稍后,惨叫声不断。
慕心瑶从外面回来,对慕霭馨的房门探探头,问道:“怎么拉?”
慕心月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戳到痛处,恼羞成怒了。”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冷不丁飘出一句话把慕心瑶冻在当场。
“放屁球的事情是你说的吧?”
早早打发走慕心瑶,她,向来不喜欢把麻烦往家里带。虽是半斤对八两,但她坚信自己才是黄金。
原以为事情也就这样了,哪知道慕霭馨才回到小世界慕家,意外又起来了。
开始是闻人杰和雷弭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了,慕霭馨只是看着热闹,谁知道后面被雷弭夜生生拉入时空洪流中。
“笨蛋,不是叫你回去了吗?”
闻人杰第一个反应过来,却未能及时拉住她,俊美的脸上欲哭无泪,只张着水汪汪的眼睛瞪着恢复原样的地面。
“没、没事,你别在意。”慕霭馨倒是还能够看到这个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家伙,连忙出声安慰,可是她说的话,另外一边听不到。
“该死的!”闻人杰低咒了一声。
“下次再出这样的事情,老子废了你。”接着他又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说道。
话说雷弭夜早在时空出现裂缝的时候觉察到了,躲开闻人杰的攻击后抽出黑鞭甩向身后的树干,想借力拉回自己。哪曾想到慕霭馨躲在草丛里,黑鞭自然而然卷住了她,两人双双跌入黑洞。
“放心吧,我们会回去的。”
“真的?”
“真的,比灵石真。”
“那……”
“没事的,我保证。”
“好。”慕霭馨乖巧的点点头,就站在了一边。
自从她发现符纹受这个世界规则影响之后,就动手改了几次,没想到一次比一次糟糕,原本她的符纹只会吸引对她最有利的一个人的,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世界变成了两个人,两个还都打起来了。
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到时候,她就有双份收获了……
……
人生路上很少有一帆风顺的,一般来说,波折永远比平缓来得多。
先前的那两个人还没有搞定,这次符纹又出意外了,吸引了一个不该吸引的人,按照往日的情况来说,一次符纹只会吸引一个人,这次,居然吸引了三个,这样的情况,慕霭馨觉得有些驾驭不住了,不过,她天生就知道该如何驾驭男修,是以,即使意外情况发生了这么多,她也没有彻底慌张,反而抓住机会往上爬。
上一个小世界里,她拿到的是气运,想来,哪怕这回运气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那一日,慕霭馨和人走散了。
原以为路上要靠自己回去了,想不到,她还遇上了一个人。
遇上了就遇上了吧,她也不在意,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符纹的作用下,对方很快就爱上了她。
呵,这算是意外的惊喜吗?
若是在此之前,她搞定了先前的那两个人,这个人对她来说,确实是惊喜,但现在,惊吓比较多才是。
她下在自己身上的魅惑符纹,虽说很好用,但是,也是有缺点的,人数不能太多,不然很容易翻船,让人清醒。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尽量不能让他们内斗,若是伤害太强烈,也很有可能因为这方面的原因导致她的符纹失效。
夜晚,慕霭馨燃好火后发现那家伙不知道走哪去了。
“奇怪,人呢?”慕霭馨才站了起来,就发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好想一直一直在一起。”尉迟功急切地望着她,渴望得到一个保证。
“对不起,你听我说……”
“不要,我不要听你说。”他把头埋在她肩上,霸道地不许她离开。
“没有谁离不开谁,我们会相遇也会分开。”
“我不听,我不听。”尉迟功拼命摇着头,阻止慕霭馨继续说下去,温柔的黑眸里有着化不开的忧郁。
“好,我不说。”慕霭馨有些黯然,他眼中的狂乱她并非没有看到。
感觉一沉,慕霭馨发现他晕倒在自己身上。
有些事情他不开口,她也不问。慕霭馨安置好尉迟功,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自己也躺在旁边沉思。
尉迟功好像有很多秘密的样子,情绪一激动,还会被动的昏过去。
真是奇怪。
夜色,就这么缓慢的度过了。
等尉迟功醒来的时候,他看到身边的慕霭馨,嘴角的笑意还未展开便凝固起来。
有人,过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风吹过,尖锐诡异的笑声传来,尉迟功紧抓着慕霭馨的手,把她挡在身后。
“哦噢,动怒了,好怕怕哦,哈哈哈……”一团黑风卷来,幸灾乐祸地怪笑。
“你是谁?”慕霭馨问。
尉迟功脸色大变,抓着慕霭馨的手心开始冒汗。
“他没告诉你?难怪,我说怎么会有人和他在一起。”黑旋风里传来极难听的声音,“这家伙霉星转世,先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再害死了一国的人。姑娘你还是赶紧离开他到我这来,兴许大人一高兴就放了你,啧啧啧……”
“胡言乱语什么呢?”慕霭馨呵斥道。
“看你这样子,是舍不得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在他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一个地死去……”黑旋风里的声音变得低沉蛊惑,像是呢喃自语,与刚才的判若两人。
尉迟功沉默。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是的,整个城的人都因为他的出生而死亡,不是一下子而是渐渐消失,最后剩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了不知多少年。
他、生来便是罪恶。
“都是我的错。”
尉迟功收回和慕霭馨紧握的手,低着头,面色苍白。
“说什么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慕霭馨握着尉迟功,对他坚定说道:“不要随便相信什么来历不明的人。”
“你说谁呢!”一大团黑旋风翻涌出狰狞的模样。
“说你这丑八怪!”慕霭馨说完就不理那东西,安静地陪着尉迟攻等待。有些事情别人是帮不了的。
“真……真的吗?”
他抬起头,带着颤音问道。
“不相信我?”
“没,没有。”
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那样的话,他不安的神情在看到慕霭馨的那一刻,正缓慢褪去。
“要想开一点,不是所有人都会抛弃你的,就算是那样,你也要学会一个人好好生活。”慕霭馨微笑着说道:“能帮助自己的,只有自己。”
“不要。”尉迟功纯净如水的眸子浸着浓浓的哀伤,他抱着她,像一只即将遭到抛弃的幼兽,“你休想。”
“好吧,就当我胡说好了,你别想太多。”慕霭馨拥抱着尉迟功,轻拍他的背安抚。意识渐渐回笼,尉迟功张开的纯净眼眸里满是惊慌,像一只刚躲过老鹰突袭的小兔子般惊魂未定。他安静地站着,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
他像一株绿草,柔软又坚韧。
……
一场打斗,在所难免,不过,尉迟功从来不在乎着东西,他只在乎,自己看中的人,会不会离开他。
寂寞太久了,一旦有机会,谁都不想寂寞下去。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这里不安全,你先走吧。”尉迟功站在她身旁,他直直地望着慕霭馨,然后微笑,倘若她换个角度定会看到笑容里的哀伤。
“好。”慕霭馨犹豫了一下说道。
现在的她确实是不适合留下来,不说情况危险,就是那家伙找过来的话,两人碰面了,她就完了。
“啰啰嗦嗦的,一堆废话,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会好好的送你那小情人下去和你团聚的。”黑旋风早就怒了,是以说话的声音与之前的都不同,带着一股让人颤栗的狠辣。
尉迟功开口说:“就你,算了吧。”
“小子休要狂妄!”黑旋风此时是彻底的愤怒了。
“一个人本身有多少价值是由他的对手证明出来的……恐怕我是没什么价值了。”没了慕霭馨在身边的尉迟功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他的神情倨傲而漫不经心。
“你的意思是说我太弱,和你交手不够格?”怒火狂飙中,黑旋风的眼里燃起熊熊火焰。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言语的,也不需要言语的,两人都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一瞬间,他们就都动手了,打得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饶是这样,一段时间过后,黑旋风还是渐渐开始出现了落败的趋势。
虽然尉迟功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动手了,但是他的实力一直在,就这么打了一个时辰后,尉迟功用身上的黑剑破开了黑旋风的防御,直直插入了他的胸口。
黑旋风临死时,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他以为,他最少能够逃掉的……
杀了人之后,尉迟功就往回走,目的很明确,他要去找那个女人。
可是,他找了很久,最后也没有找到她。
天空下起了雨丝,他努力张大眼睛,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了,她会找不到自己。
慕霭馨走了,她说她不会丢下他。
她说,她很快会回来。
他是相信她的。
可是现在,她到底在哪里呢?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全身湿漉漉的尉迟功局促不安地对着慕霭馨。
“你怎么跑出来了?”慕霭馨擦掉他脸上的雨水,说道:“以后不准这样,会生病的。”
“我,我怕,我,你,看不到……”尉迟功不再说话,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雨水一滴一滴地从他的头发上落下。
“尉迟功。”
他抬起头看她,慕霭馨在他的手心画了个简单的笑脸,她望着他清澈的眼睛,“记得要微笑。”
“唔?”
“老是这个样子的话,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呢。”
尉迟功愣了愣,笑容腼腆,“可是,这里没有别人……”
“嗯。”慕霭馨淡淡笑着,带着包容。
其实原本她是准备走的,可是后来她发现,离开此地的传送阵还没有开启,就又回来了。
两人沿着路走,远远的,隐约能够看到有物体在动。
一只小灵蟒用尾巴把地上的土抹平。
“你这是在做什么?”
“别吵,没瞧见我在埋火器,万一分心了怎么办?”它游到另一个凸起的地方慢慢抹平。
“火器?炸人?”
“哈哈哈,这回看邢老怪还不死,就因为调查过他从来没有坐车,从这里经过的记录,我才埋的。”
慕霭馨只觉一只乌鸦从眼前嘲笑地飞过,半空中掉下一粒黑点点。
“霭馨,那边还有个更过分的。”尉迟功拉了拉慕霭馨的衣袖低声说道:“它坐在地上,硬要说他下个星期二会死。”
强,强强联合的脑障。
慕霭馨淡淡地说:“它们是兄弟吧。”
“你知道?”小灵蟒兴奋地仰起头,神情无比的自豪,“我们老爹说的?”
“不是。”
………………
慕霭馨最后还是先走了,她向来知道,怎么做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因此,决定了以后,并没有半分的耽搁。
小世界慕家。
拉开抽屉,慕心月偷偷拿出慕霭馨慌忙收起的东西。
是一张画卷,里面有位年轻的少年对着苍穹发呆。他的身后,嫩黄色的魄罗花笑遍原野。
画卷背面用古怪的字体写着风赫,还有一个字因为涂鸦的关系变得模糊不清。正当她要仔细研究时,慕心瑶突然从背后怪叫起来。
“不说话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的。”慕心月被吓了一跳,怒了。
“怎么说话的,难道我说话时就是哑巴?”慕心瑶瞪大了眼,大声控拆她。
因着是做坏事,慕心月是很是小心的,可是她再小心,也驾不住由个猪队友啊,眼看那慕心瑶就要不管不顾把事情给闹大了,她就已经很头疼了,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过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的慕浪阳问道。
“没干什么。”
“我不信。”
“说了没干什么就没干什么。”慕心月怒了。
可那慕浪阳不知道,还说了很多废话,于是她就忍不住了,慕心月把慕浪阳提起来朝门外走去。
他挣扎着说:“啊啊啊,快放下,姑娘家的别怎么粗鲁——”
慕心月扔了出去,啪,关上门。
另一时空。
魄罗花土地里,温柔的少年轻抚着嫩黄色小小的花瓣。
这里风景如画,落光叶子的两棵枯树支着细梢立在田埂边,大片大片嫩黄色的魄罗花,远处白色的农舍后面是青灰的山脉及蓝天。
尉迟功想到大祭司或许有办法,他向王的宫殿走去,希望父王能请动大祭司。
“功儿还在那里站着,难道没有办法了吗?”
“婉婉,别为难大祭司了。”
“那姑娘是外面来的人,按理说是没有办法的,但……体制特殊,不过,这法子,哎。”
啪,门被推开了。
尉迟功激动地站在外面,“什么办法?”
屋内众人瞠目结舌,面面相看,不知如何是好。王后最先反应过来,“维儿,你怎么在这里?”
“母后,不要瞒我告诉我什么办法好不好?”尉迟功张着湿漉漉的眼哀求道。
“这……”
“功儿,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岚王试图说服他。
大祭祀本就是不擅隐瞒的人,干脆把话说开让小王子死了心。他可以让他去那边,但是要以命交换,一旦签订契约就无法改变,签约者可在规定时间内往返那边且只剩十年寿命。
“这样你也愿意吗?”大祭祀问。
“是。”尉迟功坚定地点着头。
“不可以,不可以……”岚婉儿慌了神,她拉着尉迟功怎么也不同意。
尉迟王与岚后极力阻止,尉迟功跪在大祭司的圣殿三天三夜不起,期间滴水未进。
哎,一声叹气幽幽地传出。
“何苦呢?”大祭司走了出来,尉迟功微笑着说了声不苦,便昏了过去。
日月如流,转眼又是几天。
偌大的圣殿,尉迟功独自坐在门槛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揣着惶惶不安好焦虑等待。
快了,大祭司答应过他的。
尉迟功不断地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