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说我可以陪在你身边，直到你能完全康复。”
  ……
  秦时炎激动抓住她的手，“芷芷，谢谢你！”
  这一次向言芷没有再推开他，只是脸上的表情也并非那么好看，她尴尬笑了笑，“我推你出去。”
  “好。”
  两人走到外面就看见霍东正等在车旁，霍东一看见他们就立刻跑过来，“老板，向小姐。”
  秦时炎显然心情很好，还朝霍东点了下头，说：“这段时间向小姐会跟我住在一起，你打个电话回去让他们收拾出一套客房出来。”
  “秦时炎，我没说要和你住一起，我只说陪到你康复。”
  向言芷没想到这个男人现在也会耍无赖了，竟然直接本末倒置。
  “芷芷，我现在腿脚不方便身边不能没有人，家里的那些女佣实在太粗手粗脚，我不习惯，其实这也会让我延缓康复的时间，不是吗？”
  向言芷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要变着法想跟她破镜重圆，说实话她也不想曾经那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要坐在轮椅上，再加上他们之前还有过一段感情，甚至于她为了他的死讯而一蹶不振、精神萎靡。
  所以，她真的做不到对他现在的状况视若无睹。
  “搬去你那里住就算了，我会尽量抽时间去看你的。”
  向言芷回答道。
  “好吧！”秦时炎知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她回心转意，他相信她还是爱他的，只是怪他竟然没有死为什么在六年后才出现？
  女人嘛，都会在意这种小事。
  如果换成以前他肯定会强迫她接受，但现在似乎已经不可能。
  这样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下去。
  “那我现在送你回陆公馆，上车吧！”
  秦时炎随即说。
  向言芷眸光颤了颤，“不用，我还有点其他的事，你有事你先走吧！”
  “芷芷，你在逃避我吗？”
  秦时炎突然来一句，让向言芷原本已经看向别处的眼神再次落到了他的身上，“没有，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我不会逃避任何事。”
  “任何事？”秦时炎与女人冷静的眸子对视，那其中倒影着他的轮廓，“包括得知我死讯的那一刻？”
  “对，包括得知你死讯的那一刻。”向言芷眼底流露出一丝坦然情绪，就好像她之前未曾经历任何内心的苦痛挣扎，“秦时炎，我一直就是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就算是再大的伤害跟苦痛，我都能走出来，有人说我情商高，我倒认为是天生凉薄罢了。”
  此时的向言芷并没想到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当她知晓一切真相，却再也不能从他已经离开人世的事实里抽离。
  更没想到当时木染会错认他为祁深的原因竟然会那么简单……
  秦时炎想，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比一般女人要迷人许多，因为她的心实在太难得到。
  即便他们曾经相恋，即便现在他们劫后重逢，他似乎还是无法确定她曾经爱过他。
  那一遍遍说：“芷芷，你还是爱我的。”
  其实更多的是在隐藏心底的不确定与迟疑，更是一种自我催眠的幼稚行为罢了！
  之后，秦时炎就跟霍东离开后，而向言芷则是又回了李老师的小窝。
  她一回到那里，闻着满室的饭菜香心里却莫名有点酸楚，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那里看着里面仍是在忙碌的身影，突然说道：“李老师，那个被你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真的很幸福。”
  “……”李老师拿着锅铲的手一顿，“芷芷，你也觉得我这么多年是在作践自己对吗？为了一个不入流的男人浪费了自己大好光阴。”
  向言芷说：“没，我没有那么想，我懂。”
  “对您来说爱了就是爱了，以后就再也看不见其他男人，即便您和他无法走到一起。爱情就是爱情，不该掺杂其他东西，我想那个男人给您的爱情很纯粹，所以您才会对他念念不忘。”
  李老师微微叹气道：“其实他也有过要跟他妻子离婚的念头，只是我不同意。我们搞艺术的都清高的很，情愿打掉牙和血吞，也不愿意挂上破坏人家家庭第三者的骂名。芷芷，你一向对这种事不挂心，怎么今天突然提起？”
  此时李老师转过身来，只见那个素来坚强的女孩儿眼眶微红，她刚想问到底怎么了，她便已冲进她怀里，像是孩子一般低声哭着。
  “不知道，就是感觉今天很难过。李老师，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很快会平复。”
  李老师不清楚情况，却也感觉到她的悲伤，但此时也只能伸手拍着她的肩膀一遍遍的安抚……
  ……
  江雨竹给向言芷发完简讯后，便给陆遇年打了电话过去，为的是约他出来商量关于念念的事。
  她清楚他的性格，他永远将责任看得很重，只要是念念的事他一定会赴约。
  果然，他一口就答应了。
  两人约在雅致不俗的咖啡厅见面，江雨竹跟念念比较早到，等陆遇年忙完公事抵达时，她们已经等在那里。
  而此时的念念也已经知晓陆遇年就是她的父亲，所以当陆遇年拿着公文包推门进来时，她圆溜的小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他……
  她之前也想过自己爸爸会是什么样，但她真的没想到会是那个漂亮阿姨的老公。
  陆遇年坐到母女两面前，他深沉的眸子淡然扫过江雨竹，随即便看向了念念的小脸上，作为父亲他的激动感不比念念要少，“要吃什么？”
  “抹茶蛋糕还有冰淇淋。”
  “好。”
  随即陆遇年就唤来了侍者，要了一盏清茶以及蛋糕还有冰淇淋。
  此时念念显然很高兴，她突然觉得以后或许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始吃甜食了，因为她的爸爸似乎没有妈妈那么排斥。
  咖啡店里的效率很高，没等多久就上齐全了东西。
  念念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知道今天妈妈会约爸爸出来是有中药的事情说，所以她最好还是回避比较妥当，小手拿着冰淇淋扭头说：“妈妈，我想去店外面的长椅上坐一会儿，可以吗？”
  “好的，但只能坐那张凳子上，别的地方不要乱跑。”
  “我知道。”
  念念眯眼笑了笑，随即就拿着冰淇淋离开了。
  在她走后，陆遇年原本清隽的眸子便有了一丝变化，“你找我是不是因为已经想通，愿意把念念给我？”
  “没有。”江雨竹回答的斩钉截铁，“就算我愿意，念念未必也同意。你可以不考虑我的感受，但也应该想想念念，我和念念生活在一起六年，她根本离不开我。”
  “那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陆遇年表情冷淡，很多事情他可以不计较，但他绝不是没有底线。在六年前，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但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女儿，这已经完全说明问题，他没质问她事情经过，并不代表他不想从她嘴里听到实话。
  “我，我不想跟念念分开。”江雨竹抿唇喝了一口茶水，眼神有点闪躲，毕竟让她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实在有点难为情，“所以，我希望……如果我们还有可能的话，能不能重新来过？”
  “你之前不是说曾经也对我有过刹那的心动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寻找那点心动，就当是为了念念，可以吗？”
  说完，江雨竹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已经紊乱，不过好在她都表达清楚了，她想他也应该听明白。
  显然从他的表情上看，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上有着一些震惊。
  闻言，陆遇年片刻都没有说话，他的沉默更是让江雨竹慢慢攥紧了双手。
  她知道他不愿意……
  也清楚六年过去，他还是不喜欢她。
  沉默的氛围太过压抑，压抑到江雨竹不敢去看男人安静的脸庞。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你就当我没……”
  “让我想想，关于这件事我会尽快答复你。”
  男人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江雨竹抬头只见他正侧着身，她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就见他目光锁定的方向正是坐在外面长椅上的念念。
  “你把她教育的很好，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又说。
  这话淡的无温，却又让江雨竹心脏狠狠被戳了一下，她不禁泪崩，“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经你的同意就生下念念。你应该怪我、怨我的，为什么对我仍是一句重话都没有？”
  “现在说那些似乎也不能挽回什么，况且你创造了原本不该存在的生命，而且是我生命的延续，我没理由怪你。”
  “陆遇年，你……”
  此时男人却已经站起身，他走向外面的念念，直到他走到她身边，细细打量着她精致的轮廓，微笑着说：“第一次见你不知道你就我女儿，我很抱歉！”
  “没关系。”念念吃着冰淇淋摇头，“那一次见你，我也以为你只是陌生叔叔。”
  说完，念念眸光闪烁了一下，“漂亮阿姨好吗？漂亮阿姨知道我是你女儿后，她有没有生我的气？”
  在听到她后，陆遇年的心脏重重震荡了下，看来他们这辈子是注定无法走到一起，也好、这样的结局也挺好，那段时间已经足够让他怀念一生。
  抬起手抚过念念柔软的头发，“没有，漂亮阿姨还是很喜欢念念的。”
  “真的吗？”
  念念欣喜问道。
  “当然。”
  “嗯嗯，那我就放心啦！”
  “……”
  这时，江雨竹亦是从咖啡厅内走出来，看着正在谈心的父女俩，眼中闪耀着泪光。
  这样一个男人哪怕无法给予她爱情，她也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当他的亲人也是一种福气。
  念念看见妈妈也出来了便立刻跳下长椅，小手去牵住她的手，笑着问：“那我们现在还要回美国吗？”
  江雨竹看了眼男人安然的俊颜，蹲身说：“不，不回了。妈妈跟念念就待在国内，好不好？”
  “好啊！我喜欢国内，喜欢这里的一切。”
  “……”
  说着，念念将手里的冰淇淋递到男人手里，“爸爸，给你的。”
  陆遇年微笑接过，“谢谢！如果念念不准备离开的话，那爸爸就开始帮念念择校了，你想念什么样的学校？”
  “哇！都可以啊，我可以交新朋友了，哇哇哇……”
  “那这件事就爸爸替你做主了。”
  “嗯，谢谢爸爸！”
  念念主动上前亲了一下陆遇年的脸颊。
  之后，陆遇年看向了江雨竹，问：“你们现在还住酒店？”
  “嗯，一直住在酒店里。”
  江雨竹抚了下念念的小脸蛋，“酒店也挺方便的，念念也住的挺好。”
  陆遇年说：“既然已经决定不回美国，一直住酒店肯定不是长久之计，明天我让人帮你们找一下房子，酒店毕竟是酒店，不是家。”
  “……好。”
  ——
  向言芷从李老师那里回来，因为没开车的关系就只能搭计程车。
  此时她就坐在车里，亲眼目睹路边幸福满溢的一幕……
  陆遇年、江雨竹，以及正似一家人般站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