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砸到她怀里的高跟鞋，让程思禾识时务地瘪了瘪嘴。
  “只要你跟你的那个糖糖管住嘴，小美人儿就什！么！不！会！知！道！”
  姜妍的每个字都被牙齿跟舌尖狠狠蹂躏过才吐到程思禾脸上，她没好气地靠回到椅背，重新闭上眼睛。
  “我需要一个新的初级助理，”姜妍直接换了讨论主题，“胆子再大一点、脑子也稍微灵活点儿的，我这儿不是幼儿园。”
  “没问题。”程思禾现在也接受了姜妍助理的更换周期，她在pad上飞快地写着什么，“我已经有了几个备选，保证下一个更乖！”
  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程思禾注意到程思禾严肃职业的表情瞬间松弛下来，眼中泛起恋爱才有的甜腻。
  程思禾先是在手机上飞快地输入了一段什么，然后就拿起那枚粉钻戒指各种拍照，没意外的话肯定是传给她的糖糖。
  姜妍扭头看向车窗外，她不想承认她有点嫉妒。
  “想求婚？”姜妍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没有没有！”程思禾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她脸颊泛着红，对她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实在是难得，姜妍啧啧称奇，“我们在一起没多久，太快了……我…我不想吓着她……”
  太快了吗？
  还好吧，时间不是衡量感情的标准，不是吗？
  姜妍舔了舔牙齿内侧，她的思路突然横枝了出去，不着边际地想如果她就穿这身上的这条婚纱单膝跪地向小美人儿求婚的话，小美人儿会说什么呢？
  小美人儿会答应她吗？
  她会为自己的举动羞红了脸吗？
  姜妍在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100%把握的时候，心情突然down到了谷底，她迁怒地瞪着全然无辜的程思禾，而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杀人的眼神。
  姜妍死死盯着程思禾正准备找茬儿发难，突然意识到她的“不正常”。
  那台pad虽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作为她的“本体”，可是像现在这样恨不得把脑袋都扎进去的德行实在是不对劲，还有那直勾勾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看什么呢？”姜妍“随口”问道。
  “没什么。”程思禾头都舍不得抬，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嘴角弯起陶醉迷离的弧度，声音都有点发飘，“……我跟糖糖聊天儿呢。”
  “哦。”姜妍配合地点了点头，却趁程思禾没防备，出其不意地就把pad抢了过来。
  “跟糖糖聊天？”她咬牙冷笑着，用指节用力敲打着pad，屏幕上的分明是她的小美人儿！
  她已经73天15小时没见面的小美人儿！
  “哎呀哎呀，别生气嘛！”
  程思禾居然有脸对着她贼笑，“真的是糖糖发我的，都上外网热搜了！别说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连婚纱还挺配的，不过还是苏怡民明显更漂……”
  “闭嘴！”姜妍没好气地打断程思禾，低头去看那张，不，那是一组照片，总共叁张。
  第一张的小美人儿站在一间纯白光明的房间里，穿着简单的露脐白T，黑色破洞牛仔裤，垂落在路边的右手抓着一把还带着露水的郁金香，花瓣儿的颜色紫色近乎于黑色，她微微侧头，百无聊赖地直视着镜头，眼睛里是十几岁女孩才有的天真，性别都是模糊的，充满了不确定性。
  姜妍划走第一张照片，第二张的光线变得复杂，开始凸显她脸上精致美好的骨骼走向，一条黑色高领修身婚纱虚盖在她的身前，巨大的羽毛装饰拖尾宛如新月夜色里的海浪般翻卷在她赤裸的脚边，小美人儿直视镜头的眼神带上了一点好奇跟羞涩。
  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20岁憧憬完美爱情跟婚姻的女人了，性别也变得清晰。
  你知道她会分化成A，你期待着她分化成A。
  姜妍的呼吸变得又轻又浅，她迫不及待地翻到第叁张，呼吸因为剧烈的情感直接哽在喉间。
  小美人穿上了那条华丽的黑色婚纱，她抓着一侧的裙摆，露出脚上散落鞋带的黑色马丁靴。
  复杂的光影在小美人的脸上锐利地切割着，让她的皮肤透出了一种月光般的透亮银白，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可欲望却在深处翻腾着，就像是着了火的冰，照片呼之欲出的性张力跟A的强势霸道，跟那条代表着欲望跟挚爱的黑色婚纱完美契合。
  “悠着点儿，千万别摔了我吃饭的家伙。”
  程思禾注意到她激烈的情绪波动，善意地提醒道。
  姜妍冷哼一声，继续往下划动，后面的评论告诉她这组充满了故事性跟创意的照片，原本只是发布在学校网站的服装专业期末作业的一小部分，可因为小美人儿那张美丽精致的脸，让它不再局限于此。
  “设计师选错了模特儿，有这样的绝色美人，谁会在乎这婚纱！”
  前面10条热评只有这一条在谈论设计相关，剩下的都直白热烈得让人脸红，所有性别的都是“疯狂求肏”，他们在评论里描述出了自己最狂妄的性幻想。
  而那条“我愿意被她亲手钉上乳环，用鞭子抽打后背直到我翻着白眼射出最后一滴”的评论，甚至被一个粉丝破千万，看起来跟巨石强森有一拼的强壮男A“手滑”点赞。
  “我之前就说过对吧，外国人都很奔放很热情的，”程思禾振振有词，特别有马后炮的气质，“尤其是小……”她看了眼姜妍的脸色，谨慎地换了个说法。
  “…苏怡是吧，看看她的脸，充满了迷人的东方神秘气质，黑发黑眸…但是呢，还有契合他们对深邃五官的审美。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还是个没有伴侣的特异性A……啧啧啧，谁不爱呢？”
  “说够了吗？”姜妍山雨欲来般地看向程思禾。
  “没有。我帮你订好了机票，飞纽约，两个小时之后的。”
  她在姜妍开口前继续说下去，“行李也帮你收拾好了，在后备箱，不用谢我。”
  姜妍把pad扔回到程思禾怀里，“这次先饶了你。”
  “谢主隆恩。”程思禾笑得不能更谄媚了。
  “先别急着谢，把你电子设备里所有小美人儿的照片都给我删了，”姜妍从眼皮下面看向程思禾，“包括你所有乱七八糟的备份，一张都不准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存点美人照片怎么了！你……你这是独裁！”
  程思禾就差振臂高呼了，“你…你是法西斯，你…你万恶资本家！”
  “删不删？”姜妍的手指在车窗上飞快地敲了两下。
  “马上，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