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货币贬值，通货膨胀。
  更重要的是，这一百多万虽然现在是白沐沐给出去的，到最后都是她来还。
  能做这种决定，而不是选择沾姐姐便宜。
  这种年纪轻轻主动背上百万巨债的魄力也不是一般人有的。
  也许是血缘的力量，汤加航夸白珂的时候，白沐沐内心有些小小的骄傲，夸道：“那当然，我妹妹可是育才高中的第一名。”
  在北城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四大高中。
  育才高中的第一，不能说是全市第一，也绝对是全市前十了。
  汤加航看向白珂，忍不住夸赞一句：“没想到现在年轻小姑娘都这么厉害了。”
  白沐沐厉害。
  白珂也厉害。
  白沐沐看他，把话接了过来：“是啊，时代变了，现在小姑娘都发现别人靠不住，都靠自己了。”
  这个别人，汤加航自然认为是在指“男人”。
  他忍不住为自己打抱不平：“话不能这么说，男人有的也是很靠得住的。”
  白珂看着汤加航，“比如汤律师吗？”
  汤加航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些骄傲道：“那当然了。”
  汤加航从来都是自我感觉良好。
  白沐沐也不想打击他，干脆拿起协议对白珂说：“你再看看协议有没有什么需要加的。”
  白珂点头。
  汤加航身为北城最好的律师之一，他这里通过的协议，一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至少外行一般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
  半个小时的时间。
  两个人都觉得合同没有问题。
  这时，汤加航才拿出一
  根录音笔，道：“这类一次性付清赡养费的协议一般要对方录音且签字按手印，说明这一切是她在清醒，且没有被人强迫的情况下完成的，即便如此，以后万一出现一些不可预测的情况，作为子女，法律上也不能对父母坐视不理。”
  白珂沉默。
  汤加航做为律师，并不关心白珂和她父母之间倒地发生了什么，需要闹到这个地步。
  他要做的就是把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提前告知。
  汤加航补充道：“这个社会是法治社会，有的时候更是人情社会，血缘是不可分割的东西，我们律师就算想的再完善，如果有一天你的父母连饭都吃不起了，流落街头，只有你一个女儿的话，你拿出再完善的协议也不一定有用。”
  当父母不需要先考证。
  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做父母。
  可是这些人偏偏做了父母。
  白沐沐也知道汤加航说的情况能发生，那么，这个抉择权就在白珂的手里。
  办公室里安静了将近一分钟。
  白珂才说：“签吧，如果以后她真的露宿街头，那我也不可能不管他们。”
  -
  上午10点。
  殷华来到律师事务所。
  此时，白沐沐一行人已经转移到律所会议室里坐着。
  殷华刚进会议室，汤加航先站起来自我介绍：“殷女士您好，我是白小姐的代理律师，我叫汤加航。”
  殷华没正眼看他。
  汤加航也不生气，继续说：“殷女士，我先提前说一下，我们会议室是安装有摄像头的，今天诸位在这里的一言一行都将被记录下来，如果日后您反悔，这些都将是证据。”
  这次，殷华才终于正视这位律师。
  她万万没想到，白沐沐请的律师这么有手段，把后路都想好了！
  她抬头看了一下，会议室角落里一个摄像头正将这不大的会议室纳入镜头。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大发雷霆！
  可是，她现在有牢底坐穿的证据在白沐沐手上！
  殷华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坐了下来，直接就是两个字：“钱呢？”
  白沐沐拿出一个透明的支票夹，道：“这是一张支票，只要你签了，就是你的。”
  殷华透过支票夹的封面，看见里面夹着一张中字银行的支票，
  最前面用大写写着：壹佰叁拾捌万贰仟元整。
  后面还有小写。
  “万一我取不出来怎么办？”
  殷华是开公司的，她很清楚，如果想让一张支票失效非常容易。
  汤加航说道：“殷女士，我虽然是白小姐请的律师，同时我也是中间人，如果这张支票取不出来，那我自然就会成为您的代理人，为您效力。”
  殷华这些年也没少跟律师打交道。
  她知道汤加航说得对，也没有再提出异议。
  汤加航为殷华逐一解说了协议里的条款。
  这份协议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殷华心中再多不情愿，也只能签下来。
  她签了之后，汤加航拿出录音笔，郑重其事的问她：“殷女士，这份您女儿白珂作为甲方的《赡养费一次性付清协议》的内容您是否没有任何异议，是否是您自愿签署，而非被他人强迫或者威胁下签署。”
  殷华看着那录音笔，本来已经压下去的火又冒了出来！
  白珂这就是把她当贼防！
  一点后路也不留！
  想想自己的把柄在白沐沐手上，她又不得不低头，只能点头：“是的。”
  汤加航：“那请您完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殷华内心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回答道：“这份协议内容我没有任何异议，是我自愿签署，没有人威胁我。”
  汤加航关掉录音笔。
  白沐沐将支票夹抵到殷华的面前，道：“殷女士，按理来说你应该养白珂到18岁，不过既然你们签了协议，后续白珂的生活费我会，她从此就不麻烦你照顾了。”
  殷华气的牙痒痒，压了一个多小时的怒气终于发泄了出来：“白沐沐，我真后悔我当初没有把你扔到河里淹死，而是把你送走！你现在是陆家儿媳妇，觉得自己能耐了，说白了就是个傻子的老婆，傻子能干什么！什么也干不了！等以后陆政海把公司给了其他儿子，你们就得被赶出来！”
  殷华对白沐沐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图口头痛快。
  白沐沐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她，问：“你有什么要对白珂说的吗？”
  按理来说，以后女儿就跟她无瓜葛了。
  作为母亲的，应该说点什么吧？
  殷华瞪了一眼白珂：“说什么说，养
  了个白眼狼！”
  白珂低着头，也不说话。
  白沐沐问：“你就没有想过，你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什么乖巧听话的女儿变成今天这样？”
  殷华把支票拿在手里，道：“那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你教唆的！”
  “够了！”白珂终于忍不住了，“妈，你记得我生日什么时候吗？”
  殷华噎住，想了想，回答：“十月吧。”
  她也不是很确定。
  只记得自己大概是秋天生的她。
  白珂站在那里，面无表情道：“你不记得我的生日，可我哥的你都记得，每年生日都会赚钱给他，就算不过生日，你也经常问他钱够不够，你什么时候问过我？”
  殷华把支票装进包里，又把协议拿了一份，站起身来，很敷衍的说：“你是女儿，以后迟早要嫁人，我对你好有什么用。”
  白珂：“你……”
  白珂要说话，白沐沐拦住她，问殷华：“你父母就这么对你的？”
  “那不然呢？”殷华看了眼表，道，“银行快下班了，我要去取支票了。”
  会议室的门被殷华关上。
  白珂站在那里不说话。
  白沐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吧，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白珂低头微微笑了笑，“谢谢姐。”
  白沐沐先说：“你去外面等我，我有点事情要跟汤律师说。”
  白珂点头。
  等白珂出去了，汤加航才整理了一下领带，表情自恋的问道：“怎么？白总是发现了我是一位优秀的律师，想留下来夸夸我？”
  白沐沐懒得接汤加航自恋的话，直接问他：“我是想问你，殷华买非法国际运输木材的消息哪来的，你跟我实话实说。”
  汤加航上一秒还自我欣赏呢，下一秒就严肃了起来，“怎么？白总不相信我有本事查到木材的事情？”
  白沐沐道：“我就是想知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这件事情既然她可以拿来威胁殷华，别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