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句话，程一卿抬起左手将碎发薅了薅，左侧过身子直直盯着程锦的脸。
  程锦长相五分像父亲，五分像颜歌。
  程锦的眼睛继承了颜歌，很细长，不比自己母亲的圆眼，这种更有攻击性一些。
  不过，此时程一卿和程锦的眼神里却完全的相反。
  程一卿相当镇定，而程锦身子往后缩了些眼神闪烁不定。
  抬起右手，程一卿突然朝前伸去。
  程锦以为她要被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低头。
  然而，刹那间一束光照射在她的侧脸上，夕阳的橙色晃眼。
  程一卿将车窗帘拉开，随后坐正在位置上，又朝着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女生看去，淡淡道：“程锦。我从来没有想过怪你，可你却好像十分不依不饶。”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程家从来没欠你们什么。要说欠，也是你们欠我们的。”
  听着这话，程锦眼睛里闪过不甘心，狠狠地瞪了一眼程一卿咬牙回道，“我母亲当年那么爱他，他却不肯给我母亲一个名分。你母亲后来离开，我母亲一直在各种事情上维护他，他除了给一些微不足道的生活费什么都没有。凭什么？”
  此刻的程锦面部表情微微狰狞，眼底的不甘心越发明显了起来。
  程一卿后仰身体微微偏头，看着突然因为提到母亲而偏执起来的程锦，眼神复杂。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程一卿轻轻偏头嘁了一声，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你是不是把逻辑搞反了？你母亲多久出现，我母亲多久出现？时间线理不清楚，就不要出来祸害人间了。”
  “况且，这辈子最好都别打着真爱的名号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会遭报应的。你说是吧，妹妹。”
  话语末尾，程一卿的语气中带着明显不属于她本身性格的成分，眼神里面隐隐散发出来对当年一切事情的荒诞感瞬间就流露出来。
  程锦耳边不断穿过程一卿的话嗡嗡作响。
  程一卿才几年功夫而已，竟然就变了那么多，这让她深感震惊。
  高三毕业的时候，她和母亲再次上门的时候，程一卿还端茶倒水一切显得十分平和的样子。
  就算是后来她的学费活生生被划掉一半，她也是半分怨言也没有的。
  可现在眼前这个语气平淡说着狠话，脸色淡定的女人却与当初那个她完全不同。
  想起她现在的地位，程锦咬唇，嫉妒心迸发，立刻反驳，“程一卿，你不要以为现在绑着沈家，你就可以这么高高在上。你名声一臭，席至也不会要你。”
  听着程锦伪善的面具被撕碎，程一卿立刻将唇扬的更高，转头朝着她笑的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哎，你上面人消息有误啊。谁说是我绑着沈家了，明明就是沈家绑着我。”
  说完这话，不等程锦再组织语言，程一卿就仰了脖子朝着前面看去，轻启红唇，“司机，停车！她到站了。”
  ——将程锦丢在公安局门口后，坐在后排的李哥才挪了挪位置朝着前排的位置走了过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