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殷清凝终于从抢救室里出来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摘掉口罩后，疲惫的说道：“虽然外伤很多，还有脑震荡的倾向，但至少现在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孩子，没了吗？”司澈在意的问道：“没保住是吗？”
  “保不住。”医生重重叹气，惋惜的说道：“按照她的这个情况如果情况再坏一点的话，可能会造成以后都无法生育。我们已经尽量的在保持住她的状态了，以后好好的调整下身体，两年或者三年以后，还是可以继续要孩子的。”
  “清凝。”司寒从殷清凝被推出来以后，就一直紧紧地握着她冰冷的手，没有松开过。“是不是很疼。”
  殷清凝目前还没从麻药中苏醒过来。然而，眼角却悄悄地滑落一滴泪，像是在回应什么一样。
  “先推进病房吧。”司澈在跟医生了解过情况之后，握住病床的另一边。“一直在走廊里不好。”
  司寒第一次没有在殷清凝的事情上跟司澈之间发火。因为现在，的确是需要先转入到病房里才行。
  司珩默默地跟在大哥二哥的身后，神情落寞。哪怕知道大嫂目前已经抢救成功了，然而心里面还是有一种过不去的感觉。
  嗡嗡嗡。电话响起。
  “儿啊，你大嫂怎么样了。”是司夫人的声音。“我刚刚听到的消息，真的是温情推下去的吗？”
  “是温情。”司珩跟着上了电梯后，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沉默。“对不起妈，都是我不好。”
  “温情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司夫人彻彻底底的对温情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哪怕是从前的怜悯心。“但虽然说跟你没关系，你也不要插手这个事情，不然的话你大哥一定会跟你翻脸的。”
  “但是温情怎么办。”
  “能怎么办？”司夫人痛心疾首的说道：“伤害了我司家长孙的人，难不成还要司家放过她吗？”
  “但是温情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司珩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大哥二哥听见一样。“她已经很害怕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更是被我大哥带走了。”
  “司珩，好歹你也已经二十岁了。”司夫人难得的没有站在小儿子这边，而是耐心的说道：“谁轻谁重你还分不清楚吗？你想想看你大嫂从嫁进司家之后对你如何，你现在还要帮着温情说话吗？”
  司珩再一次的沉默，沉默过后……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之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司夫人重重的交代道：“司家有司家的解决办法，我知道你舍不得温情，但是舍不得这一次也要舍得。因为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
  病房里。司寒紧紧地握着殷清凝的手，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睁开双眼。
  “疼吗？”司寒在问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语气究竟有多么的小心翼翼。“一定很疼，抱歉，我没在你身边。”
  “我那会儿流了很多的血。”殷清凝沙哑着嗓子虚弱开口。“所以我，怀孕了吗？”
  “嗯，怀孕了。”司寒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畔处，深眸稍纵即逝的痛苦。“但是小产了。”
  “嗯……我猜到了。”殷清凝虽然从来没有怀过孕，但是这种情况从前追电视剧的时候不知道看过几百遍了，只是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别难过。”司寒起身，亲吻殷清凝的额头。“孩子而已，以后还会有的。”
  “我没难过。”殷清凝的声音很轻很轻，甚至弥漫着淡淡的悲伤。“我只是觉得很抱歉。”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
  “如果我知道我怀孕了，我会更加谨慎的。”殷清凝只是觉得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早知道的话，一定会更加小心温情这种人。“所以温情……”
  “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司寒提及温情的时候，声音厉狠起来。“目前只是让她从楼梯上滚下来两次，剩下的，看你心情。”
  “大嫂，温情姐姐真的知道错了。”司珩见大嫂醒来后，立刻不断地求饶。“大嫂你原谅温情姐姐好不好？她已经都从楼梯上滚下来两次了！”
  “那她小产了吗？”殷清凝淡淡的看着司珩，没有责怪的意思，声音也没有任何温度。“从楼梯上掉下来，她小产了吗？”
  “她没有怀孕……”
  “是啊，没怀孕。”殷清凝真的觉得可惜了。“既然她没有遭受跟我同样的痛苦，那我为什么要原谅她？”
  “大嫂……”司珩在听见这话之后，条件反射的想到了陈贺的手指，立刻身子颤抖起来。“你放过她这一马好不好？算我求你。”
  “那你还给我孩子好不好？”殷清凝依旧是那般淡淡的神色看着司珩。“你还给我孩子，我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可以吗？”
  “可是你的孩子……”
  “你也知道回不来了。”殷清凝打断司珩的话，浅浅的说道：“既然伤害已经造成了，你凭什么叫我去原谅她？”
  “你想要她怎样的下场。”一直陪伴在周围的司澈，缓缓开口。“如果你想，她可以遭受跟你一样的痛苦。”
  “我现在脑子很乱。”殷清凝现在微微一动，就像是不知道牵扯到哪一根神经一样，很疼很疼。“我想先休息，温情的事情，之后再说。”
  “你们都出去。”司寒立刻对身后的两个弟弟们下达指令。“让你们的大嫂好好休息。”
  司珩抿着唇，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别人看起来很难受。
  司澈虽然想要留下来，但是他认为，自己有比留在这里更重要的事情。于是，拽着司珩走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司珩的大手始终都没有松开过她的小手，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几分，甚至带着强忍的痛楚。“我在这里陪你，我一步都不离开。”
  “你之前说过，只要是我想做的，你都会做到。”殷清凝转过身来，看向身边的丈夫。“那如果我想要温氏集团破产，你能不能做到。”
  “能。”司寒亲吻着殷清凝的眉心，重重承诺。“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让温氏集团身败名裂，滚出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