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东西往口袋里一揣就行，您环保点吧。”护士沉沉地叹了口气，“我们这没有塑料袋，只有付费纸袋，可是造纸不是得砍树砍竹子吗？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啊。”
  来看个病，还被宣传了一通保护环境知识，直播间观众哈哈大笑。
  冬天穿羽绒服口袋大，方便放东西，季明明把狗皮膏药往口袋里一揣，也没急着走，就趴在那和护士聊天：“小姐姐，我怎么看这里生意不太好样子？”
  “没办法，第一天嘛，很多人还不知道呢。”
  护士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样子，突然想到什么，对季明明说，“你要是有朋友想买狗皮膏药，赶紧叫过来吧。”
  季明明：？？？
  “不是说没有业绩要求吗？你怎么还要拉病人呢？”
  “不是业绩！”护士摆摆手，“是为了分流。”
  一直在旁边保安大哥也说：“今天周一得上班，很多人早上过不来，肯定会趁午休或者下班后时间来，赶到一块去就不好了。”
  聊了几句，眼见气氛还不错，季明明问出网友们最感兴趣一个问题：“员工福利是什么啊？”
  护士：“我皮肤有点黄，要了美白丸。”
  保安：“我是老烟枪，要了养肺汤。”
  “还能自己选吗？”季明明闻言很是羡慕，“我想要减肥。”
  “减肥？”护士愣了一下，“多喝点蜂蜜柠檬茶排排毒和油脂不就好了？”
  “嗯？？？”季明明两眼放光，“这里还卖蜂蜜柠檬茶吗？是之前某宝店上过那个吗？”
  “是啊，治疗便秘那个嘛。”护士回去一趟，从架子上拿来一罐给季明明看，“这是成品，和以前一样吧？你要是想喝，去墙角那边自动售卖机，我们这只能现场喝，不能外带。”
  季明明刚刚惊喜感还在呢，立马变成了惊吓。
  “只能现场喝？那我岂不是要在这里上厕所？有纸吗？”
  这话一听就是有过上厕所没纸可怕经历，护士偷偷笑了：“我们这不提供厕所服务，喝完以后请右拐，半个小时绝对能到那边公共厕所，那里有卖纸巾机器，建议百米冲刺呢亲。”
  季明明：“…………”
  第五十六章
  季明明直播探诊所后，天南地北人都朝宁市涌了过来。
  一些人哪怕喝完蜂蜜柠檬茶得百米冲刺跑向公共厕所，咬咬牙也干了。
  宁市本地想要减肥排毒和保持身材女性就悠闲多了。
  她们骑着公共自行车和小电驴，安安静静地排队通过安检，在自动售卖机前排队购买，喝完以后骑车回家上厕所。
  有些人为腰椎颈椎所困，哪怕长时间坐动车坐飞机到宁市本身就很痛苦，忍一忍也来了。
  青空私人诊所狗皮膏药一次最多开七张，够用一周。如果一周内病情没有得到缓解，医生就会建议病人去别处求医。
  很多人想不通医生为什么会那么做，也有聪明很快明白原因。
  狗皮膏药对腰椎病和颈椎病疗效是显而易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大老远地特意跑到宁市来求医。
  接连用了七片没有效果，只能说明一个结果：对方根本没有用！
  既然身上有病，为什么不用药呢？
  卖了呗。
  又是什么样人，不自己进诊所看病买药，要从其他病人手里买？
  进了黑名单人呗。
  这样情况，青空私人诊所不再卖药，也很正常。
  颈椎病和腰椎病是一天天积累下来毛病，不可能只用几次就能痊愈。
  为此，很多外地赶来治病人在宁市留了下来。
  那些人治好了便秘，缓解了腰椎颈椎痛苦，有心情出来吃吃喝喝到处看看，自然地推动了本地酒店餐饮等服务业和旅游业发展。
  市长乐得嘴都歪了。
  市内出现这么大动静，宁市电视台派了记者过来。
  几人刚到这，就见诊所外面排起了长队。
  四月天还很冷，排队男女老少没有一个有怨言，搓着手跺着脚取暖，面带笑容地和周围人聊天，一点都不像有病在身人。
  “各位大哥大姐，打扰了，我们是宁市电视台，过来做个采访。”
  记者出示自己工作证，询问几位愿不愿意出镜，需不需要后续马赛克，商量妥当后正式开始采访工作。
  “大家都是怎么知道这家青空私人诊所呢？”
  “我闺女告诉我这里能治颈椎病。”
  “我原来和她们家住一个小区，从微店开始就支持她们了。”
  “我是大胃王季明明粉丝，跟着他一起粉上青空药膳，看他直播知道狗皮膏药可以买了，特地从首都赶来，还在附近租了房，打算治好了再回去。”
  记者又问了有关看病态度、药物效果、进门安检等问题，排队群众们是这么回复：
  “在这里，不管干什么都要好好排队，捣乱插队会被丢进黑名单，连累亲戚一起看不了病。排队安检、医生看病、护士取药速度都很快，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大家都挺乐意。”
  “来这看病不是晚几分钟就会死大病急病，大家都能等，就算麻烦一些要过安检，病能治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这里药全都不进医保，没法报销，比较心疼。不过这是私人诊所，不是公立医院，没办法报销也正常。”
  采访过程中，有好些人从诊所门口出来就向右狂奔，还不是一个两个，这让记者很好奇。
  “他们这是怎么了？”
  群众们哈哈大笑：“那是赶着上厕所呢，那里公共厕所就几个坑位，去晚了万一拉在裤子里怎么办？多糗啊。”
  记者：“……”社会竟如此冷漠。
  柠檬蜂蜜茶效果因人而异，大多是在半个小时内起作用，苏晴天还特意找了个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公共厕所位置开诊所。
  青空药膳某宝店如今只卖红糖姜茶，早早下架蜂蜜柠檬茶能够重新上线，已经是意外之喜。
  很多人愿意每天过来一趟，过安检、买茶、跑厕所，但是不满足人也很多。
  各个社交工具上都有抱怨评论：
  “买一杯茶还得百米冲刺抢厕所，万一没抢到，那真是一辈子阴影！”
  “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不在网上卖，来回宁市钱够我买好几箱了！”
  “就算不想卖给进入黑名单人，诊所里厕所为什么不对病人开放？这也太不人性化了！”
  评论主要还是抱怨，并没有污蔑诋毁成分，苏家人都不在乎。
  大概是听说得多了，诊所里医生护士来问苏晴天，要不要把厕所让给病人使用。
  苏晴天问了三个问题：
  “诊所里厕所一旦开放，喝完茶人还会离开吗？”
  “你们希望诊所里一天到晚都是散不了臭气？”
  “现在他们希望开放诊所内厕所，将来是不是希望我们多建几个厕所？”
  众人连连摇头，不再提了。
  有些事情是真不能开头，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没有拒绝余地，一句“你上次不是让谁谁用了吗？凭什么我们不行？”能把人堵得哑口无言。
  有一些脑子灵活人，在附近租了房子，专门出租厕所，一天下来，收入倒也不错。饶是如此，公共厕所外造成拥堵状况还是很严重。
  市长觉得一批批人排队上厕所，在公共厕所门口急得团团转景象过分影响市容，需要尽快整改。
  只是青空私人诊所给宁市带来经济影响很正面，相关手续齐全，本本分分经营，他也没权利硬性要求别人把蜂蜜柠檬茶放在网上卖。
  想了想，还是约人来办公室谈一谈。
  市长本想约技术官苏晴空，后来还是约了执行官苏晴天。两人谈话时，办公室门大开，还请了第三第四者旁听。
  “苏小姐，今天主要是为了青空私人诊所事请你过来。”
  苏晴天心中一跳，试探着问：“我们诊所是有哪里不符合规定吗？”
  “没有事。”知道她误会了，市长露出笑容，示意她放轻松点，“是公共厕所问题。”
  说到这个苏晴天就明白了，解释道：“诊所面积不大，厕所也少，未免诊所内排队上厕所病人数量越来越多造成混乱，这才不开放。另一方面，也是想给其他病人和医护人员一个良好环境。”
  市长很是认同，诊所内要是能上厕所，也就是等几分钟事，谁愿意去外面啊？排队过程万一产生个口角就更糟了。
  “是这样，今天找你过来呢，就是问问你们这诊所打算开多久，我呢也好想想办法，看看到底该把公共厕所怎么扩建。”
  市长那么实诚，苏晴天也不藏着掖着：“我妹妹是打算再研究点药出来造福大众，只要房东不胡乱涨价，赶我们走，三五年内不会搬。”
  对于此次谈话，得到解决办法双方都很满意。
  没两天，青空私人诊所附近公共厕所扩建了一半，多出好几个坑位。
  诊所内蜂蜜柠檬茶自动售卖机一角还出现了一个手机大小屏幕，上面分男女两边，标识着还有几个坑位可供使用，可以算着时间喝茶。
  如此人性化设计，令不少人心中一暖。
  有小道消息说是苏晴空看大家抢厕所抢得辛苦，特意去找市长申请扩建公共厕所，还找人研究了系统，帮忙在两边安装，就为了方便大家上厕所。
  众人很是感动，天天给苏晴空发好人卡，还在各个社交工具里宣传她好人好事。
  市长：？？？
  *
  诊所经营逐渐进入正轨，没那么忙了，苏晴天回家时间也早了许多。
  这天，晚饭后，秦臻抱着啊啊叫像是要学说话苏珏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脚边跟着一串吸了猫薄荷似摇头甩尾毛茸茸。
  苏晴空叫上苏晴天，去外面散步。
  出来好一段路，眼见没有其他人在，苏晴空问：“二姐，你什么时候和二姐夫去秦家？”
  领证半年多了，女方家长天天见，小外甥天天当儿子似抱，却没有一起见过男方家长，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这原来是苏晴天和秦臻两个人事，苏晴空并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