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月华刃就觉得这笑里有深意。
  “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什么。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曾经在哪里高就。你什么都不需要。”宇文成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递给月华刃，“但是我需要知道你怎么转账给我。我好回去交差。”
  月华刃看着手里的名片：“？？”
  “一田芳子？？胸大腿长？？随叫随到？？”
  宇文成咳嗽了一声，摸了摸月华刃的头，洗的还挺干净，“喔。不要介意，拿错了。我是想掏账单的。”
  “好，好的。”虽然宇文成的手很温柔，但是月华刃还是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可，可三亿是，是一笔很大的数字，我，我的转账限额实在是没有这么高……”
  宇文成：“？？”
  “你刚才说多少？”宇文成突然打断了他。
  月华刃：“？？”
  “明白！我明白！”月华刃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怕这个男的再来摸他的头：“对对，你们是贷款公司。我迟了一个月给钱，应该算利息……那这样，你，你你说，你们是怎么算利息的，其实我，我也不是太清楚……”
  宇文成点了点头：“有道理。”
  他掏出专门为了木暮尘八这个身份准备的破旧苹果4，把计算器调了出来，然后噼里啪啦一顿狂按，“给你打个折算十亿。一次结清，咱们的债务就此结清。”
  月华刃说实话就非常想看看宇文成究竟是怎么算的，但是宇文成直接就把手机收了起来。月华刃只好自己心算，算来算去都觉得不对，这特么三亿的本金，借一个月还十亿，利息高达百分之三百多，就是再黑的高利贷公司也没有这样做事的啊，八了个嘎的……
  但是他什么也不敢说。
  宇文成虽然把匕首丢了，可月华刃总觉得他拿手指头就能把自己戳死。
  月华刃想了想：“这位大哥。是这样的，十亿呢我认了，只是我呢银行转账有限额，一天最多只能转一个亿。您看这样行不行，现在我立马给你转一亿，剩下的，我分十天，每天转给您。”
  宇文成还是在笑。
  月华刃莫名其妙就觉得这个笑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深意。
  其实宇文成也没什么深意，他直接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我不信。”
  月华刃：“……”
  “我说的都是真的！大哥！”月华刃想跪下表明心迹，但他还在池子里，一跪下水就漫过头顶，很容易会淹死，所以他就没有跪：“这段时间找我追债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情况，才故意做了个这个限制。想着一天一个亿，怎么样也够用了……”
  “喔。”宇文成点了点头：“说的很有道理。”
  月华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是是，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但我还是不信。”
  月华刃：“？？”
  “要么呢，今天把钱给完。要么……”宇文成想了想，又回去把匕首捡了起来，噗嗤对着自己的肚子就是一刀。
  一股鲜血像是射箭一样飙飞了出来。
  月华刃：“？？？”
  宇文成就这样在肚子上插着匕首走了回来：“要么呢我们两个就在这里比赛捅刀子。我一刀你一刀，谁先倒下，这个事就算完。”
  月华刃：“？？？？”
  槽特么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好啊？
  宇文成皱了皱眉，一下把匕首拔了下来，血又飙出来点，宇文成把匕首递给月华刃：“来，该你了。”
  月华刃看着那把被血糊地都已经看不见刀光的匕首，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钟：“我转账。”
  宇文成走出榆木澡堂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两个人。
  一个人站在一辆小型货车的边上，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一头的奶奶灰，就这么傻乎乎地看着他。
  一个人盘着腿坐在那辆小型货车的后厢里，眼珠子也瞪得溜圆，嘴巴也张得老大，扎着个发髻，身体宽的只能坐在后车厢里，也这么傻乎乎地看着他。
  但是宇文成一点也不傻乎乎地朝他们走了过去，朝他们点了点头：“账号给我。”
  奶奶灰傻乎乎地把一张纸递给了宇文成，宇文成给这个账号转了四亿：“我的欠条呢？”
  宗神造傻乎乎地把合同递给了宇文成，宇文成看了两眼，拿出打火机给点了：“麻烦回去给长谷社长说一声。他的债务我连利息全部都给他追回来了，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奶奶灰和宗神造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就这么看着宇文成一点也不傻乎乎地走了。
  奶奶灰和宗神造在风中傻乎乎地站了好久，还是奶奶灰的电话响了起来，才打断他们这种傻乎乎地状态。
  电话一接起来，就听见长谷川枫激动万分地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怎么会有四亿？怎么会有四亿？这钱是哪里来的？！”
  奶奶灰有点发呆，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宇文成刚才给那个账号转了多少钱，宗神造也不知道，他们当时的状态就有点像是那个男人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因为根本就生不出什么违抗的心思。
  一个浑身浴血满脸刀疤的男人叼着根带血的香烟一路走到你面前的样子，实在是太屌了好吗？
  谁特么敢拒绝这样的男人？！
  “是，是木暮尘八……不，是木暮尘八先生。”奶奶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加上这个敬称才觉得心里舒服那么一点：“是，是他转给你的。他他他他说，你的债务连本带息全全全全都给您追回来了……以后，您和他就两清了……”
  “曹尼玛！”听长谷川枫的声音，他好像正激动万分的站在五楼的窗户口，随时随地准备往下跳：“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谁特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奶奶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里面的事我没看见，我只看见了外面的事。但是，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描述……”
  “八嘎！赶紧给老子说！”
  “这个男人……”奶奶灰犹豫了一会，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形容词：“实在是太屌了。”
  连宗神造都忍不住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屌过份了。”
  长谷川枫：“……”
  到了最后，他不得不通过这两个人一起断断续续地描述，才勉强搞清楚今晚的榆木澡堂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叫木暮尘八的男人，就一个人带了把匕首，很从容地走到大门口，就这么直眉瞪眼的跟门口四五十个帮派人员说找月华刃讨债。
  当时吧，连奶奶灰和宗神造都远远地为他着急啊，说这人为啥就不会弄点花样呢，你就不能说是去洗澡的？进去了再找机会啊。
  可人木暮尘八就是不干啊，非得这么来。
  当时奶奶灰和宗神造就有点不想看了，当时两人就估计这木暮尘八得歇菜，但是说不看不看两人还是在看，然后他们就看到鬼了。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