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程俏俏眨着一双眼睛看她，程家的大小姐，除了在感情这件事上倍受折磨以外，人情事故上真的还是如一张白张一样简单，“你的那位好朋友南南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说是不是人长大了以后世界就真的会变得很复杂？我小的时候景洪哥哥真的对我挺好的，你说为什么人都要变呢？都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我想不明白，我相信不是我说你也早就明白了我哥的心意，可是为什么你一下子就嫁给康衍炜了呢？你真的爱他吗？陶子，你以前明明就那么爱我哥的啊，你说过会爱一辈子的啊！”
  “俏俏！”陶乐乐无语地叹息了一声，拿这个问题反问她，“那你呢？你为什么现在对邹昊这样了呢？”
  末了又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可能这就是大人们总爱说的成长吧，它会让你更懂得爱自己，更心疼自己，更明白有些事总比另一些事重要，而且更多的时候你必须要舍弃一些事，才能过得更好更开心一些！”
  “……”
  程俏俏失神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半天都没怎么说话，如果成长注定是会痛的，那她倒宁愿岁月就停留在她还小的那些时光里。
  俩个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以后陶乐乐抬眸对她笑了笑，“你坐飞机一定很累了，我出来的时候没和家里人说，估计这会我女儿要找我了。”
  “好吧。”程俏俏点点头，“那咱们下次再约。”
  是程俏俏结的账，原本陶乐乐是想请她的，可她别说是钱包了刚刚出来的时候就是连个手机也没拿，俩个人肩并肩刚走出咖啡厅，面前就停下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陶乐乐认得那是程习之的车。
  她下意识地就看了程俏俏一眼，程俏俏对她耸了耸肩，解释道，“刚才你一直跟我坐在一起，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没拿手机。”
  “……”陶乐乐佯装生气地斜她一眼，“你知道我没怀疑你的意思。”
  俩个人互相笑笑，邹昊一直毕恭毕敬地站在她们身后，可谓完美的保镖形象。
  程习之熄灭车子以后就下车了，他穿的是白色的衬衫，下摆扎进了黑色的西裤里，露出金属皮带，他就那样随意地站着，衬衫将他健硕的线条都勾勒了出来。
  “哥！”程俏俏往他身前挪了几步，“你怎么来了？”
  程习之淡淡地看她一眼，“不是让你一下飞机就回家？”
  “……”程俏俏调皮地冲他吐吐舌头，“我原本是打算很听话的啊，这不是在小区门口偶遇上了陶子，所以……”
  程习之点点头，视线落在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的陶乐乐，也不过几秒后又看向了邹昊，“惠心快生了，你最近几天就陪着她吧，俏俏这里我会找人看着的。”
  邹昊眼神盯着某个方向默了几秒后才道，“那我先回去了程总！”
  说完又客气地冲陶乐乐点点头后才径直走向之前停越野车的方向。
  “陶子！”程俏俏看着这别别扭扭的俩个人，想了想还是她先打破了沉默，“坐我哥的车回去吧，反正咱们住一个小区。”
  陶乐乐本想拒绝的，可是想想仿佛也没什么意思，人家又没有纠缠她什么，她这么躲着，倒显得她心虚似的。
  她和程俏俏一起坐在了后座，程俏俏不似来之前那般的能言善语，她忽然地就沉默了下来，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好半天以后，男人磁性浑厚的嗓音蓦然地响起来，“昨天的婚礼顺利吗？”
  “……”
  陶乐乐正在走神，直到程俏俏伸手捅了捅她的胳膊以后她才如梦初醒一般，眨着迷茫的眼神看她，“俏俏怎么了？”
  “……”程俏俏无语地冲她翻着白眼朝驾驶座努努嘴，“我哥问你，昨天的婚礼还顺利吗？”
  陶乐乐，……
  她定定，很平静地回他一句，“挺顺利的啊。”
  程习之没再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程俏俏鬼灵精的捕捉到自己哥哥那个不怀好意思的眼神，贼兮兮地在心里偷笑好几下。
  她倒要看看老狐狸程习之能憋到什么时候。
  想着，她娇滴滴地开嗓，“程习之，你把我交给霍大爷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程习之被她这声霍叔叔叫得一口老血差一点喷出来，“他让你这么叫的？”
  “那倒没有。”程俏俏鬼溜溜地笑，“不过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俩一起出门的话，他确实挺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吗？我要吃甜品，他就说女孩子别吃那么多甜的，不然铁定能肥死，我要吃火锅，他又会说吃辣对身体不好，而且那种垃圾食品吃多了会死得快，我说我要去喝酒，他又会说小孩子喝什么酒，如此也就算了，他竟然还跟我说，天下最丑的女人就是喝醉酒的女人，要我以后至少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最好滴酒都不要沾，不然他一定再会把我扔给你，他那个人，怎么说呢？真是老古板一个，无趣极了！”
  赤果果嫌弃的语气，听得程习之没能忍住地给了她一记白眼，“下次别让我听你再这么说他！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切！”程俏俏丝毫不在怕的冲他扬扬下巴，“程习之真的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妹妹好歹我也正值芳龄，长得又跟一朵花一样地，霍祁震又是一个大男人，你把我交给他，你就不怕他会对我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吗？”
  他这个妹妹呀。
  程习之失笑着冲她摇摇头，磁厚的男音里透着调侃又无限宠溺的意味，“我倒是挺怕你对他有什么想法的，毕竟你小时候曾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噗……”提起小时候的那些糗事，程俏俏没能忍住地笑出了声，她哼哼着瞪了程习之一眼，“那你都说了那时候我不是小嘛，那放到现在我怎么可能会愿意嫁给那种老顽固，而且你看他都三十好大几了还没结婚，你说他会不会心理不正常什么的啊。”
  “……”程习之被她说得无可奈何地笑，这话要是被霍祁震听到了，依他有脾气绝对会一本正经地给程俏俏上一切思想政治课，“你能不能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让你跟着他完全是出于你的安全着想。”
  末了又极一本正经加了一句，“关于他对你会不会有想法这回事，你可以完全放心，他家里养了一个比你好看一百倍的女人，所以，你没戏！”
  “我靠！”这个消息实在太劲爆了，程俏俏激动得直拍他的后椅背，“哪个女人这么倒霉被那种老顽固养在了家里？我要不要去拯救一下？”
  “……”
  程习之随口中的一句话可算是把程俏俏的好奇心都给勾起来了，她摸着下巴，脑子里反复思量程习之刚才说的那句话，“你刚刚说霍大爷在家里养了一个女人，还很好看？是什么意思？霍大爷把那女人当情妇的意思吗？”
  说着她又自顾摇着头很快地否决了，“不可能！霍大爷那种古板又正派的老男人应该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的，可他也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养个漂亮的女人在家里吧！”
  她叽叽喳喳地连说了好几句，程习之理也没理她，她倒也不恼，反而还很有兴趣的样子，“程习之，你见过那个女人吗？你说，霍大爷养了她很多年，那你说他有没有禽兽地睡过人家？”
  “嘻嘻嘻……”程俏俏说着掩嘴暗暗地笑了好几下，漂亮的眼睛里漾着色迷迷的光，“程习之，你说，霍大爷平时那么一本正经的人啪啪啪起来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很一本正经的，还是他那个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很凶残地，唔唔唔，你真是把人家的胃口吊起来了，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杀到云都去了，我好奇死了被他养在家里的漂亮女人，好想看看，然后再顺便问一下她我霍大爷床上技术怎么样？毕竟是我小时候死活都要嫁的人，如果技术不好的话，是不是也挺不给我长脸的！”
  程习之，……
  前方路口正好是红灯，程习之踩下刹车，手指无力地抚抚额角，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些厉色，“程俏俏你能不能给我安份一点点！”
  “切。”程俏俏丝毫不在怕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我安份一点，那谁让你刚才跟我说霍大爷养了个女人啊，你明知道人家小时候对他有意思的！而且呀，你不知道……”
  她兴致满满的还要往下说，程习之忽然回过头狠狠地斜了她一眼，语气也比刚才严厉了几分，“你再这么叨叨我就把你从车上扔下去！云都你也别想去了！”
  “……”程俏俏知道他最近要去办一件大事，不过刚刚那些她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收起那些捉弄人的心思，很是正经地冲他点了点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那霍大爷发起脾气来那么可怕，我怎么可能敢在他身上拔毛！他板起脸训人的样子简直就跟个阎王爷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