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点。”
  “好。”
  杨暖扶着齐琰，让他努力的站起来，虽然现在做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很困难。
  但比较之前那种连站立也都做不到的时候，现在真的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支架上，杨暖清楚的感觉到男人的双腿在打颤。
  “可以迈开脚步了吗？”这几天都没陪他去医院，所以杨暖也不知道他的训练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齐琰看了她一眼，蹙眉，点头：“嗯。”
  他想，他是可以的。
  而他……也必须要站起来。
  杨暖始终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生怕因为自己一个失误就让他摔到。
  那种仔细，那种紧张，丝毫不必无法行动的齐琰少，她……原来还会去紧张一个人。
  十分钟后。
  “坐下吧。”杨暖看着男人额头上的汗水，语气里难以掩饰着心疼。
  忽然，齐琰问：“要是我永远无法站起来，你会离开吗？”
  杨暖：“……”
  男人突然的问题，让她愣了一下。
  递给他毛巾的手都有些僵硬。
  “什，什么意思？”难道说，她不能离开？
  显然，杨暖没明白齐琰现在是什么心情，在杨暖看来，他们之间就只是一场三年的交易而已。
  至于这三年里，齐琰到底给了她什么，都算是额外的。
  至于更多的，她没明白！
  只听齐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我打算让你跟在我的身边呢？”
  “啊？”
  跟在他的身边？这到底又是第几个意思？
  “少董，您的意思是？”
  “罢了。”
  就在杨暖想知道后面的话，忽然男人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那种失去说的念想，就好似曾经他经历了很多很多非人的境遇，也是那些境遇。
  让他再也无法相信靠近他的每一个人。
  “你可知道，从我这双腿废了之后，离开我身边的有多少人？”那些曾经支持他的。
  多少都因此而远去。
  甚至来连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唐希文，也因此离开。
  杨暖虽然没置身在其中。
  但听齐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也因此而狠狠的撕扯在一起。
  只听她说：“那就当那些从来不曾拥有过，不曾拥有的信任和心，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自己在乎，痛苦！
  也只是因为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重要，可总不能重要，就任由他们在自己的心上撒野。
  其实，齐琰的痛苦，她杨暖很早之前也一直置身在那其中的。
  但是后来，她看开了。
  那些人如此不在乎她，而她为什么要因为她们而痛苦？
  时间久了，心里那个告诉自己的声音久了，也就不觉得多痛苦，也就缓和了下来。
  齐琰：“你说的对。”
  不在乎，就不会痛。
  齐琰很意外，自己竟然在杨暖的面前，会露出这样的感情来，这对他们来说可当真一点好处也没有。
  但是现在后悔，似乎已经晚了。
  “杨暖。”
  “嗯。”
  “这三年，至少这三年不要背叛，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句话，让杨暖的心都狠狠揪在一起。
  她也看出，齐琰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不然为什么能将齐家从那些人的手里，一点一点的全部的夺过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站。
  杨暖点头：“我们只是婚姻关系。”
  是的，只是婚姻关系。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三年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对齐琰提出离婚就好！！
  至于别的，她不去管那么多。
  甚至这时候杨暖在想，到底是什么能让支撑她在齐琰身边走那么久。
  想了一下，之后道：“希q这个品牌，要是我真的做到现在那个品牌那么好，那么三年后，我要副总裁的位置。”
  这，才像是真的交易吧？
  所谓交易，就是要让自己在那其中得到一些好处，而她除了拿到自己该得到的好处外。
  别的，都不能去觊觎。
  一旦生了别的心思，那么在这三年里，她可能真的会遍体鳞伤。
  而她这些年里，最经常告诉自己的就是，不管遇到什么发生什么，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好好保护自己。
  “好。”
  齐琰点头。
  两人，就这样豁然开朗。
  “那我们的形式婚姻，若是一旦被公布对你有影响吗？”
  “没有。”他要的只是三年婚姻，至于这三年的婚姻到底是以什么方式进行的。
  这和他继承剩下的一切一点关系也没有。
  杨暖点头，表示明白！
  这也算是给她找到了接下来那些找上门的麻烦一个回绝的理由，她只是他形式上的妻子而已。
  至于别的，什么也没有。
  ……
  回到房间后。
  杨暖帮着齐琰洗了个澡，“其实姜越是个很好的帮手。”杨暖想了想，说到。
  虽然她这没有旁的心思，但是每天对着这样一个身材完美的男人。
  她……！
  说真的，虽然她对这方面寡淡，但她是个女人这一点不用怀疑的。
  她知道齐琰介意人看到他私下里这幅样子，但是……他总是会站起来的，而姜越，也不会是要介意他狼狈的人。
  “你要是不想帮，可以睡觉去。”齐琰到底还是没松口。
  杨暖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赶紧帮着男人将头发吹干，然后换上干净舒服的衣服。
  “其实我们现在这幅样子，要是在外说是形式婚姻，大概也没人相信。”在杨暖认真的时候，齐琰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杨暖拿着吹风的手都是一顿。
  可不就是这样的么？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距离，甚至连他身上多少颗痣她现在都清楚的很，如此毫无隐私，谁会相信是形婚？
  杨暖看了看他，没接话。
  她现在要学会多沉默，少说话。
  ……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
  到后面，“啪嗒……”一声，吓的杨暖直接朝齐琰身边窝了过去，她怕打雷。
  很害怕的那种。
  背上，传来一股温暖，是齐琰顺了顺她的背，“害怕？”
  “嗯。”
  杨暖知道这样不对，但让她一个人睡的远远的，她是真的害怕的，好似只有挨在齐琰身边，那些雷声才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不但窝在男人身边，连头也都没蒙在了被窝里。
  这是她本能的动作。
  以前就是这样的。
  只要到了雷雨的天气，她几乎都是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