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凡气得脸色煞白,不过看了一眼下面美女警官楚雪灵的容颜,表情马上就变得谦虚有礼了,弯身冲唐风道:“我知道你心里面很难受,有什么气就发泄出来吧,憋在肚子里不好,会爆的……要不要我拉你起来,你以后勤加锻炼一下就会好的!”
  唐风无言的翻了翻白眼。
  张洛凡和他说话的时候,只有躺在地上的唐风看到了他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冷厉光芒,当张洛凡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就又挂起了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很真诚很谦和的笑容。
  鸟的,你出手狠辣,明明恨不得把我一脚踢死,脸上还能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声音中更带着几分令人感动的关切,我他妈服了你!
  “好了,”台下楚雪灵清脆道,“输赢已经分的很清,垃圾就是垃圾,就算废物利用也没有多大的价值了,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快些承认失败下来吧!”
  听到楚雪灵的话,唐风再次翻了翻白眼。
  “还是楚督察说的对,一针见血,大家的时间都是宝贵的,切磋已经完毕,大家还都有别的事情要做,该结束了!”
  我操,张洛凡这王八蛋长得一表人才,正人君子,想不到竟然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唐风只能说自己太无知太愚蠢了,套用流行的话就是以前太傻太天真。像张洛凡这样的非凡人物,只是做一个小小的香港警察实在是太屈才了,其卑鄙无耻的程度,足可以去竞选美国总统了,典型的笑里藏刀,心狠手辣。
  眼看唐风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张洛凡感觉心里面有些不舒服,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极了,于是便道:“哈哈,唐风就是唐风,你的还真够经打的,我的腿踢到你身上,还有点发疼呢!”
  天知道张洛凡说的这些话,是恭维还是讽刺,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准备向擂台下走去。他断定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他的右腿可以生生踢断一根树桩,一个警局里面出了奇的笨蛋,在中了这样的重击后,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凭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但是……在张洛凡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绝不应该再响起的声音:“喂,姓张的,我们还没有玩完呢!”
  唐风伸手撑住地面,就象是从泥潭里面攀爬出来一样,将自己的身体重新支起来,他摇着自己昏沉沉的头,瞪着张洛凡叫道:“妈的,连我老娘都没有这样打过我,今天却被你揍成这样,清明节怎么让我给母亲上坟啊?今天老子要讨回来!”
  他伸手甩掉鼻子里流淌出来的鲜血,叫道:“再来!”
  人们用仿佛不认识的眼神看着他,这还是那个窝囊废唐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唐风歪歪扭扭地站在擂台上,双手护头,摆出一副要决斗到底的模样,张洛凡笑了。
  “唐风,我看你还是下去休息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至少不用住进医院,要不然,我会打得你连你死去的老妈都认不出来!”说话的语气冰冷至极。
  唐风今天算是豁出去了,低声道:“妈的,看你长得一表人才人模狗样的,居然还人五人六的学会了装腔作势,你少他妈的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了,老子不吃这一套!”
  一看唐风这样不客气的咒骂自己,张洛凡的脸上也挂不住了,阴笑道:“想不到居然被你看穿了,不过,你这个没有任何实际力量的垃圾,真的以为表现一点勇敢,就能博得大家的同情么?哼,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今天就让我来告诉你,废物就应该呆在垃圾桶,而不是呆在警局里!”
  张洛凡左脚在地上突然用力一滑,发出“嗞啦”一声轻响,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处于最紧张状态的唐风下意识低头,当他看到张洛凡的左脚只是在地上画出一个小小的圆圈,又迅速收回原地时,唐风不由在心中狂叫一声:“我操,这小子耍诈!”
  张洛凡手臂一抬,一记右勾拳闪电般狠狠打在唐风因为低头而脱离双臂保护范围的下巴上。
  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只重磅铁锤砸中,唐风只觉得胸中一阵窒息,眼前猛然腾起一片血红,中间混杂着几十点金光闪闪四处飞窜的星星,双耳中更是传来一阵犹如几百只苍蝇一起飞舞的嗡嗡乱响。他就象是一个喝醉酒的醉汉一下,脚步啷呛的在地上打转。
  “唐风,你快认输吧,不然张警官会打残你的!”有一些心眼好的警员劝叫道。
  唐风张嘴喷出一大口血来,眼面一片红色,就像是在红色暮霭中漫游一样,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血?好香甜的味道啊!
  他的肚子里面发出了咕咕的饥饿的声音,好像一个资深的饕餮遇到了鲜美的食物一样,不忍放弃。
  他用舌头将自己嘴里面的血水一股脑地吞咽到肚子里,那样的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美味。
  妈的,我竟然被人海扁的饿了起来,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是这副糟模样哩。
  唐风摇摇摆摆地在擂台上晃动着,一个声音说“倒下吧,倒下吧,你只要一倒下就自由了,就解脱了,垃圾就垃圾吧,你本来就是个废物,何必要死撑呢?反正丢脸又不会死人,你要是不认输的话会被打死的!”
  另一个声音却道:“唐风,你他妈的不能倒下,一倒下你就没有脸见人了,你就真的成了被人看不起的垃圾,被人肆意耻笑的废物!还有楚雪灵那个臭婊子,也会趁机赶你出警局……”
  “是的,我不能认输,我一定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唐风心中呐喊。
  一个滑步,他跌倒在了擂台上。
  有几个警员于心不忍,想要上来搀扶他。
  他努力睁开肿疼的眼睛,透过眼睛眯成的细缝看着他们,吼道:“不要上来!”他双手撑地,再一次摇摇欲坠地上站了起来,他鼻青脸肿,整个人已经被揍得变形了,但是此刻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倔强到死都不认输的气息,悄悄地弥漫,辐射着众人。
  唐风,他变了!
  许多人心里面这样想。
  唐风感觉体内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一股鲜血化成的力量,他饥饿,很极饿,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你们不要上来!”唐风的声音已经嘶哑了,“我能打败这个笑面虎,我说能打败我们警局最厉害的精英!”
  “唐风,你疯了么?”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美女楚雪灵,对于唐风的叫嚣吃惊不小。
  “是的,我是疯了!我是个窝囊废,我是垃圾,你们一心一意想赶我走……是我拖累你们了么?不!警局不是我一个人的,警局名声不好,破案率夜不高,这一切都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是你,你,还有你,你们大家都有份!”
  声音震耳发聩。
  很多人低下了头,是啊,警局不好不能将过错全归结在唐风一个人的头上。
  “现在,我就要打赢你们心目中的精英,证明我不是个废物!”唐风咬着嘴唇道。
  “打不赢我会走,永远离开这里,不会再丢人现眼,给你们添麻烦!”
  “唐风,下下来吧,你不需要再证明什么了!我们已经相信你了!”楚雪灵难得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可不想在自己的初次考核中闹出人命,就算闹不出人命,打伤打残也不行!
  唐风凄凉地看了楚雪灵一眼,加上他鼻青脸肿的模样,神情看起来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
  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很冷酷,很陌生,他一步步朝擂台上的张洛凡走去,走近以后,裂开鲜红的嘴巴笑道:“我们开始吧,我一定要打败你,打败你们所有人!”
  这个在警局最被人看不起的废物发出了惊人的呐喊声。
  颤颤巍巍的唐风长在擂台上,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一个人,打败你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