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吗？”顾余晨拿出一个保温盒, 里面是顾妈妈给两人准备的点心。
  “顾阿姨做了什么好吃的？”莫凡坐起身，扒拉着盒子。
  不需要顾余晨回答，莫凡已经在打开的保温盒中看到了。软糯的年糕上包裹着一层红红的糖渍, 撒了黑色的芝麻，一股甜香味扑鼻而来。
  “我靠, 你们又开小灶。”徐杰蹦过来，“来一点来一点。”
  “不给。”莫凡接过顾余晨递上的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
  少年享受般眯起眼, 咀嚼的样子看起来别样可爱。男生饿起来，狼吞虎咽算是常见的，但莫凡不一样, 别人十分钟吃完的饭，他硬是要吃二十分钟。而顾余晨为了配合对方，也放缓了自己吃饭的速度。
  两人本身去的晚，等吃完饭，食堂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了。
  “哎，别那么小气啊。好香啊。”
  徐杰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满脸垂涎地看着莫凡吃的香甜。莫凡停了下来，夹起一块年糕，筷子一递，“喏。”
  徐杰脸上一喜，正要凑过头去，一只手将筷子转了个弯，又塞回到莫凡嘴里。徐杰懵了，正待说什么，一双干净的筷子递过来。
  “用这个。”
  “诶诶，还是顾余晨你想的周到啊。”徐杰没发现什么，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大块放进口中，“好吃好吃……”
  莫凡无意识地咀嚼口中的食物，一双大眼带了点疑惑地看向顾余晨。
  “你吃过的筷子好意思给别人用？”顾余晨解释了一句，将少年头顶翘起的呆毛压了压。
  “那你没筷子了。”莫凡顺口道。
  “我用你的。”从善如流地拿过对方手中的筷子，吃了一口。
  顾余晨皱眉，三两下吞了下去。
  太甜了。
  莫凡喜欢吃甜食，顾余晨也没说过不喜欢的话，于是顾妈妈经常按照对方的口味来准备点心。
  “是不是很好吃？”
  “嗯。”顾余晨点头。
  周围有学生似有若无的眼神飘过来，却没有人像徐杰一般上前讨要。咽了口口水，无视教室内飘浮的隐约香气，其余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书本上。
  我没闻到我没闻到……
  “不吃了吗？再吃点吧。”莫凡伸手将年糕递到顾余晨嘴边。
  顾余晨垂眼，少年眼中流露出催促的神色，张口吃了。
  “你吃吧，我不太饿。”
  甜腻的物体划过食道，落入胃中，饥饿似乎一扫而空。除了食物的味道，顾余晨心尖，也是甜滋滋的。
  “嗯。”
  顾余晨不嗜甜，但也不讨厌，只是这东西，太过于腻人，可同时，又有一种怎么也舍不掉的眷恋。
  “哎哟，莫凡，贤妻良母啊。”徐杰将这一幕完整地看在眼中，怪叫一声。
  “吃你的吧。”莫凡一眼过去，“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徐杰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却掩盖不了他促狭的眼神。
  少年小口小口吃的香甜，顾余晨舍不得移开目光，专注地盯着对方埋头露出的发顶。
  宛若实质般的视线落在头顶，莫凡红着耳根，快速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小声道，“别看着我。”
  “嗯。”顾余晨应着，眼神却没有变化的想法。
  徐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默默离远一点。
  怎么感觉，自己那么多余呢？
  上课时，认真听课的同学渐渐多起来；自修，常常讲话的几个人也销声匿迹，所有人都在为人生的第一次重要考试而努力。
  在一众埋头奋笔疾书的人群中，莫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手托腮，一手把玩手中的笔。桌前摊放着一本打开的练习册，上面一片空白。
  身后有人用几不可查的力道敲他的头，莫凡转身朝对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快写作业。”低声催促。
  “晨晨，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居然要我自己写作业。”瘪瘪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余晨有些无力，他总是不忍拒绝对方可怜兮兮的请求。
  因为压低了声音，周围人只能听到他们是在说话，却听不清两人说话的内容，莫凡便有些肆无忌惮。
  撑着对方的桌子探头过去，莫凡仰头，“好不好嘛~”
  “嗯。”
  果然，还是不行。
  “我就知道晨晨最好了，晚上给你奖励。”
  听到“奖励”两个字，顾余晨心头一跳。缠绵缱绻的身影在脑海中出现，顾余晨觉得身体隐隐发热。
  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却还是一副刻板的表情。顾余晨定神，不敢再看对方笑的好看的脸一眼。
  莫凡计谋得逞，没了作势的念头，干脆双手放桌上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