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妈妈就莫名其妙了，她对她凶，她居然反过来跟她说谢谢？
  “我知不知道我跟你说什么？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傻啊？”夜妈妈气得口不择言。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担心？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坚持的话，你有可能……”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顾清歌垂下眼帘，轻声回道，“但是就算知道，我也想继续，你……能帮帮我么？”
  说到这里，顾清歌握住夜妈妈的手，她的掌心冰凉，而夜妈妈的手则很温暖，碰到夜妈妈手的时候，夜妈妈还因为被她手上的冰冷而吓得一缩，一秒钟后她反握住顾清歌的手：“你的手可真冷，因为不舒服的原因么？”
  “大概是吧，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夜妈妈又不说话了。
  “我知道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可能会很艰难，可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的话，那可就真的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夜妈妈望着她，“其实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我本来就会帮你，毕竟我也是一个母亲。”
  “真的么？”
  “如果我不帮你的话，我今天就不会进来了。”夜妈妈轻叹一口气，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然后轻声道：“你先睡一会吧，我想想怎么办。”
  “柔姐，谢谢你。”顾清歌眼中染上了一层薄雾，泪意漫上眼眶，夜妈妈一看，就知道她想哭了：“行了行了，赶紧闭上眼睛睡觉吧，你再不睡觉，我可就要反悔了。”
  吓得顾清歌只好赶紧闭上眼睛，只不过眼角湿了一片。
  夜妈妈看得心里贼难受，转身就出去了，等候在外面的人看到夜妈妈出来了，赶紧围上前。
  “怎么样了？”
  夜妈妈看了众人一眼，目光停留在倚在墙边，目光阴沉的傅斯寒身上，然后出声道：“暂时没事，不过她睡着了，你们都不要进去打扰她，大家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这是下逐客令了。
  几个人都是察言观色之人，之后大家商议着一起离开了。
  现场留下夜妈妈和夜爸爸，还有傅斯寒三人。
  徐起走了一半又溜回来，躲在一旁偷看。
  傅斯寒锐利的眸子落在夜妈妈身上，从她出来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夜妈妈被他看得浑身泛寒意，因为他的眼神实在太过幽深。
  像是隐藏在森林里的野兽之眼。
  夜妈妈下意识地绕到了夜爸爸身后，夜爸爸看起来温文儒雅，可是对上傅斯寒冷若冰霜的眼眸却是一点都不怯场。他迎上傅斯寒的目光，然后将娇妻护在身后。
  “傅先生？”
  “抱歉，我妻子情况如何？”
  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可是他的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歉意，夜妈妈可以当着他的面对自己的儿子发脾气，可是却没有勇气去对上他的眼睛说话。
  所以她依然是躲到夜爸爸的身后，出声道：“她情况不太乐观，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听言，傅斯寒心里一阵咯噔，浓眉深深地蹙了起来。
  只是一瞬，他身上就改变了气场，夜妈妈明显感觉到了，生怕他误会，只好又追加一句：“我的意思是，有一线希望，但是我只能尽力帮她，可是结果能不能如人意，我就没有办法保证了。”
  听到这里，傅斯寒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内心深处还是紧张地悬挂起来，他本来知道只有一线希望的时候，就想赶过来。
  可如今听到夜妈妈本人承认只有一线希望的时候，傅斯寒发觉自己的心在颤抖。
  他握紧拳头，声音低到尘埃里。
  “大人会有多大的危险？”
  “我也不瞒你，实话说，很危险，特别危险。目前最安全的，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把孩子打掉，但我知道你们夫妇都不愿意这么做，所以我也不劝你们了，只能尽力一试。”
  傅斯寒拳头又紧了几分，额头的青筋凸起。
  夜爸爸温声安慰：“我家婷柔的医术还算可以，既然她说会尽力，傅先生就不要太过担心了。傅太太一定会吉人天相，母子平安的。”
  虽然知道他说这些话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这些好话正好戳中了傅斯寒的内心，所以对他来说还是很受用的。
  他的脸色稍稍好看了几分，嗯了一声。
  “麻烦你们了，只要能救她跟孩子，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
  夜妈妈忍不住吐槽：“谁要你的东西呀，况且我们夫妻在这里住着，也不需要用到外界的什么东西。”
  “这几天我会旁边候着，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如果这里没有的，我会让人送过来。”
  “嗯，知道了。”
  夜妈妈说完以后拉了拉夜爸爸的袖子：“我要回去休息一下，你跟我一起去。”
  “好。”夜爸爸温柔地点头，
  留下傅斯寒独自一人守在房间门口，夜妈妈走出去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房前略显孤寂的身影，眼神变得悲悯起来。
  “真是个痴情男人，对老婆和孩子都很好，只是……”
  说到这里，夜妈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
  她挽住夜爸爸的手：“清歌真的太倔强了，她的身体可能真的会承受不住，可是她又那么拼命，我不……忍心拒绝她。”
  “不忍心拒绝，那就好好地帮她吧，尽人事听天命。”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
  顾清歌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觉得舒服和轻松多了，房间里添了暖炉，到处都暖洋洋的，所以倒是不太冷。
  只是……有点渴。
  顾清歌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喝，结果看到屋子里空无一人。
  她有些奇怪，按理说她睁开眼睛会看到的人就是傅斯寒，怎么今天不在？
  桌上有一壶热水，顾清歌坐下来以后倒了一杯慢悠悠地喝着，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完全没信号，这里太偏僻了，而且估计是夜氏夫妇特意找的地方。
  一到这里住下来，就是与世隔绝了。
  电话打不出去，也打不进来。
  手机，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顾清歌把手机收起来，然后起身披了件大衣准备出去看看。
  没想到刚打开门的时候，就碰到了徐起。
  “少奶奶，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