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男人温热的指尖伸出，在某一杯咖啡处停留。
  “谢谢两位，我喜欢焦糖玛奇朵。”
  柳心蕾惊愕地盯着季景，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季总，您确定不喜欢美式？”
  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季景抬头。对着镜头说道：“没错，我喜欢焦糖玛奇朵，特别是冰咖啡。”
  冰咖啡这个字眼，季景咬的很重。
  “谢谢苏小姐的咖啡，二位可以出去了。”
  季景竟然选择了她这杯……
  苏流云的心情变得复杂。
  季景肠胃不好，喝不了冰咖啡。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碍于摄像头，只好先退了出去。
  苏流云给季景准备冰咖啡，有赌气的成分在。
  谁让他整天招蜂引蝶的，来参加综艺，还要被迫看他的爱慕者献殷勤。
  苏流云遮住手机屏幕，给季景发信息。
  飞云之下：【景哥哥，凉咖啡不要喝，小心胃痛。】
  sj：【知道我会胃痛，还给我送？】
  飞云之下：【其实你可以选择柳小姐的美式。】
  sj：【不选你，你会闹。】
  季景可太了解她了，如果季景敢去接柳心蕾的美式，她一定要作一作。
  那杯冰咖啡，不知道季景喝没喝。
  苏流云的眼神飘向季景的办公室，就差在门上戳个洞出来。
  刘灵霄敲敲桌面：“流云，认真点。”
  半小时后，季景从办公室出来。
  合体的定制西装衬着挺拔的身姿，经过苏流云办公桌前，貌似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带着审视和告诫。
  季景走后，苏流云在桌上发现一个小纸团。
  季景好幼稚啊，搞什么小学生上课传纸条的把戏。
  他的钢笔字笔力劲挺，只见纸团写着：再有下次，螺蛳粉一样的后果。
  苏流云：“……”
  —
  这档综艺，比自己想象的要辛苦。
  作为季景的生活秘书，苏流云有很多琐事要处理。
  下星期，公司有五位大客户生日，苏流云和柳心蕾需要准备相应的礼品。
  预算是卡死的，在预算范围内，选择最合适的礼品，是她们要完成的任务。
  两位实习秘书没有经验，所以每人只需要负责一个客户的礼物。
  苏流云挠头。
  她好像从未认真给谁送过礼物。
  以往过生日，都是季景给她送，当然，现在疑似是秘书准备的，这笔账以后再算。
  季景这个人不过生日，苏流云乐得清闲，索性不提。
  只有纪棠棠需要送，但她会直截了当问，棠棠需要什么，她便送什么，不需要费力气思考。
  给大客户送礼物，应该有很多讲究吧，每次吴姐给合作方送礼，都要发愁很久。
  为了节目效果，他们两个人只有一天的准备时间。
  线上来不及，只好从线下挑选。
  苏流云想求助刘灵霄，对方抱歉道：“不好意思流云，我不能给你提供建议。”
  懵懂的苏流云还不知道，她迎来了实习工作中的第一次考核。
  苏流云管刘灵霄要到客户的相关资料。
  揣摩对方的喜好、根据收集的信息进行预判，是苏流云唯一的思路。
  这位女客户，年纪52岁，是一名医生，从照片看，温婉知性。
  通过用户问卷调查，苏流云给对方简单画像：喜静、理性，不喜奢华，偏爱书法和收藏玉石。
  苏流云能收集到的只有这些。
  偏爱玉石……
  三千块的预算，她办不到。
  柳心蕾卯着劲和苏流云竞争，两个人心知肚明，最后留下的名额只有一位，考核期后，另外一名需要换组。
  柳心蕾对季景‘势在必得’，一定要想办法赢过苏流云的。
  下班后，两个人坐班车回到宿舍。
  所谓的宿舍，是节目组租的一套公寓，三个房间，每个房间放了一张上下床，厨房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第一期的录制时间只有三天。
  床位可以随意挑选，喻笙比她下班早，见到熟人，喻笙过来打招呼：“流云，我要和你一起住！”
  柳心蕾求之不得，她去找了陈熙白组的黄如雁。
  喻笙和苏流云小声吐槽：“你们老大，就是个变态，工作要求苛刻，拽给谁看，要是知道他来，打死我也不会参加。”
  苏流云想和喻笙握握小手，同时为傅崇的前女友感到庆幸：“听说我们老板刚失恋被踹了，恭喜这位眼瞎的女同胞逃过一劫。”
  喻笙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大概是他这张颠倒众生的脸太有欺骗性了，你说的没错，视力正常的谁喜欢他啊。”
  关掉麦，避开摄像头，喻笙疯狂吐槽：“我现在就想换组，恰点饭容易吗，看傅崇和黄如雁眉来眼去的，这像踏马的刚失恋？”
  大约是太激动，喻笙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红晕：“垃圾狗男人，谁愿意看他直播秀恩爱！”
  苏流云拍拍背：“别激动，就是一档综艺，节目结束后直接拜拜。”
  他们老板出了名的难搞，苏流云很庆幸，没有分到傅崇手底下。
  想到那句：“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苏流云就紧张，傅崇不到底是什么心思。
  星海的女明星众多，自己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傅崇要和她炒cp，季景不会去找傅崇拼命吧。
  转念一想，倒也不至于，她没那么重要。
  安慰了一会儿喻笙，苏流云开始思考礼物。
  三千块钱，预算实在有点少。
  大客户什么都不缺，贵的买不起，便宜的送不出手。
  纠结间，她收到了季景发来的微信。
  sj：【下楼。】
  飞云之下：【景哥哥，录节目呢。】
  sj：【知道，和我哥打招呼了，节目组的人会放行。】
  好吧，季景这后门走的还挺便利。
  苏流云趁着大家忙，悄悄穿好衣服溜出门。
  说是悄悄的，但被监控拍了下来。
  围坐在监控室的节目组员工面面相觑：“这不符合规定吧？”
  “导演说不用管，我们就当做无事发生吧。”
  苏流云在楼下没看见季景。
  季景还不算太疯狂，没有直接在楼下等她。
  经过了第一个红绿灯，见到季景的宾利。
  苏流云心力交瘁，好不容易下班轻松一会儿，面对季景又要营业，神经不自觉的紧绷。
  肢体和语言早就习惯了白莲花的人设，苏流云嘤嘤嘤道：“景哥哥，我好累呀。”
  上车，季景撇过头看她一眼：“泡咖啡，确实很累。”
  苏流云：“……”
  这男人好小气。
  “忙什么工作？”
  提到这里苏流云就叹气：“要给大客户准备礼物，我分到一个买礼物的任务。”
  “谁啊。”
  “一个特别漂亮的阿姨，名字叫葛清，好好听哦。”
  “葛清？”
  “是啊，有问题吗？”
  “呵，没问题，只是觉得很巧，你好好准备，我不会给你提示的。”
  “作弊可耻！我坚决不会问你！”
  季景带苏流云去吃饭。
  季景这个人很长情，吃饭也如此，就这家店，苏流云至少陪他去了十几次。
  苏流云不饿，随便吃了几口，女明星的自觉在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