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桥将手抽离，向后一退，对着法官说，“我自首，可以散场了。”
  容念宸的身体，摇摇欲坠。
  他再次扣住连桥的手腕，“连桥！”
  这次，连桥看向了他。
  “别乱说话，听话。”容念宸直视着她的眼睛。
  连桥闭了会嘴，等容念宸说完后，她甩开容念宸的手，再次挣扎开。
  容念宸看着连桥的手，一点点从他的掌心剥离开，眼前的世界，开始颠倒，旋转。
  云朵远远的，看到了容念宸腰侧的血迹。
  她倒抽了一口气，捂住嘴，“念……”
  但，却被连桥的声音压住，打断。
  连桥说，“容念宸，我没办法骗你了。事到如今，人证物证，都在，对不起，我撒谎了，我欺骗了你。”
  容念宸的手掌，按在桌面上，他低着头，呼吸缓慢。
  半晌，他抬眸，盯着连桥。
  连桥的目光，立马又挪开， “就比如，自始至终，我对你的感情，也都是欺骗。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现在，没办法欺骗你。”
  “死刑执行前，我的确该告诉你了，我只是贪图，你带给我的权势、金钱和地位，贪图你给我的爱和温暖，而已。”
  “我从来，不曾……”
  容念宸白着一张脸，“看着我的眼睛，说！”
  连桥看向他，“不曾……爱过你。”
  容念宸眼前顿时一晃，“撒谎！”
  连桥的四肢冰凉，“没有。”
  她眼眶里，有泪珠在晃动。
  好一会儿，连桥说，“或许，你不知道，我昨天，刚打掉你的孩子。我不爱你，不想给你生孩子。以前，是因为没办法，现在我自己做主。”
  “这么着急打掉，是因为，我想利用这件事，逃出去，逃狱，躲开今天的开庭。她太无关紧要了，就比如，我对你的感情。”
  云朵不敢置信。
  她怎么也想不到，连桥会将迫不得已的宫外孕，说成主动的流产。
  容念宸撑着连桥面前的桌子，眼睛睁大，瞳孔一个劲儿的收缩。
  他一口血吐了出来。
  连桥的脸颊上，沾染了他的血。
  温热的液体黏在脸上，连桥站住了，一动不动。
  她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没有舒坦的地方。
  甚至，连桥都觉得自己抬不起手，无法抹去脸上的血迹。
  容念宸已经撑不住了，本来，他重伤赶回来，靠的就是意志。
  现在，他的意志，被摧毁了。
  连桥所说的那些话，一遍遍的在脑海里回放。
  容念宸怔住了，愣愣地站在那里。
  “你再说一遍。”
  连桥目光空洞，“你听到了，用不着我重复了。你如果不信，去医院查查，就好。”
  说完，连桥看向一旁看守她的景员，“可以，走了吗？”
  谁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既然连桥自首了，证据又如此充足，连桥自然要被带走。
  容念宸扣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别走。”
  他说起话来，太虚弱了。
  连桥单单听着这两个字，鼻头就酸了。
  “容先生，事到如今，就别再作践自己了。”连桥一把甩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