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剩了半碗多的米粥被随手扔到一边，溢出来的白色米浆在桌面上蔓延。
  福老头阴着脸站起来，挥挥手，叫手下把桌上其他饭菜都收拾了。
  手下也不敢多言，默不作声地收拾了，将饭菜端出去。
  这两天的饭菜显然不怎么合胃口，福老头吃饭挑挑拣拣，心情并不是太好。不合胃口的原因，是米粥里面缺少了一点佐料。
  福帮清帮里早就没有可能从女人身上获得那种佐料，仅剩下寥寥几个女人，都是帮内重要人物的心头宝贝，就连福老头也知道不可能去杀掉她们满足自己一顿饭的口腹之欲，他总是要考虑帮派内的安稳统治。
  威虎帮和互助联合帮被张泉一人统治之后，内部完全没有了小帮派的生存空间，也没有了原来那些含含糊糊、吃里扒外的帮派高层，更不用说特意整顿秩序之下，整个威虎帮和福帮是处于森严壁垒、绝对断交的状态，福老头米粥里添加的那些可口佐料，就直接断掉了来路。
  其实，这些人依旧并不了解福老头丝毫。
  如果仅仅是口腹之欲得不到满足，福老头其实完全可以忍耐，他可以隐忍很长时间，就比如他和蔼可亲的模样足以瞒过绝大多数正常人，走在人群中，别人看到的只是一个儒雅有修养，有气度又和蔼的老人。
  但是每当吃不到那佐料，就想到那个威虎帮的年轻新帮主，福老头的怒气就免不了多一点。
  无论他怎么大度，怎么隐忍，之前的谋算被张泉这个年轻人阴了一把终究是事实。
  “对威虎帮那边的工作，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饭菜撤下去了，还有两个手下恭恭敬敬地弯腰站着，等候福老头的命令。
  听到福老头这么说之后，这两个人顿时连忙说道：“福老，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把情报打探来，也没机会把安排好的人给送进去，现在对威虎帮的情报一点进展也没有。”
  福老头冷哼一声：“我知道，这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们。”
  “威虎帮新来的那小子是个人才，才来了多久，接连吃下两个帮派还经营的水泄不通，你们没有进展也在情理之中。最近几天，我吩咐的事情你们安排好了吗？”
  “回禀福老，我们已经尽可能——”一名手下说道。
  福老头厉喝一声：“不是尽可能！我是问你安排好了吗？”
  那人连忙答道：“安……安排好了。”
  “可以确保？”
  “绝对可以确保张泉的那个绿色的宠物不会飞过来探查我们帮派的情况，也绝对不会让张泉和那个绿色宠物进入我们帮派内部。”这名手下对福老连忙保证。
  福老头又问道：“这是白天有岗哨的情况下，夜里呢？”
  那名手下顿时信心没有这么足了：“夜里也安排了岗哨，但是夜里那个可见度，也只能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那可不行。
  福老头可不想如同刘猛龙那样被人突然绕过来杀死。
  至于彭老虎和杨秋红两个蠢货居然亲自面对底细不明的张泉，被张泉来个“擒贼先擒王”，福老头更是下定了决心绝不会重蹈覆辙，绝不和张泉有任何直接见面机会。
  “还是要想办法，夜里也要保证安全。最好还得把枪械师培养好，要有远程致命的攻击。”福老头说道。
  两名手下也不敢多言，认真听着，准备稍后就去将福老头的话认真观察下去。
  “我们的情报不能外泄，他们的情报也搞不过来，这就有点像是夜里走路，谁都不知道对面是人是鬼。”
  福老头说到这里，神情已经变得有些阴沉。
  张泉这个卑鄙的德鲁伊简直是混账，尤其是他那个宠物，更是令人讨厌。
  必须想一个办法收拾了他，要不然根本永无宁日。
  正想着，忽然看到手下时还有没说完的话，顿时不悦起来：“怎么？还有对我没说完的话？对我遮遮掩掩？”
  那个手下顿时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是这样，刘猛龙不是有个义子叫刘大全吗？他感觉自己的情况不太好，特地来求我向您老人家说明一下。”
  “他？”福老头玩味地看看手下，“给了你多少好处？”
  那手下顿时尴尬地笑了一声：“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锐利眼睛……”
  “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太好？”福老头笑道，“我还以为他不知道呢。这几天我把权力收了一收，清帮那群货色还有几个傻乎乎的去找他，指望他出头。”
  “有我在，他能出头吗？他敢出头吗？”
  “是是是，他当然是不敢，这不赶紧找我来向我说一说，免得您给误会了。”那名手下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道理不是这么办。”福老头又说道，“万一他真有其他心思，迷惑了我，别有用心呢？我岂不是姑息养奸了？”
  “所以我还得给他个条件，让他过关。你去告诉他，拿两个人头、一份名单来，我就饶了他这一回。”
  那名手下恭敬点头：“是，我这就去告诉他。”
  福老头点点头，笑道：“义子？干儿子？这有什么用？人死了就一文不值，哪有什么好处？”
  忽地若有所思：“不过，只要人活着，也的确有点用啊。”
  想了想，让两名手下继续出去办事，福老头叫来另一名贴身的心腹，在他耳边轻声叮嘱几句。
  “去，把这件事办好。”
  那心腹点头，肃然说道：“是，福老！”
  “义子……只要我活着，他就不敢翻天，这就够了。”福老头眯着眼睛慢慢想道。
  又过了小半天时间，在福老头的吩咐下，刚才端下去的饭菜又被端上来，还多了两个肉菜。
  而那名心腹也带着三个不到一米五的稚嫩干瘦少年来到了门外。
  “福老，我找到了三个差不多的。”
  福老点点头，走上前去审视着三个孩子或者说少年。
  “都几岁啦？”他和蔼地问道。
  “十四。”
  “十五。”
  “十四。”
  三个少年依次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