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停的时候，张泉就已经醒了过来。
  一夜的雨声连绵不绝，停下来之后反而显得异常的空寂。张泉醒后没有多久，天色渐渐明朗，有了点鱼肚白。
  空气里面还有着潮气，衣服自然也还是潮湿的。
  张泉穿着短裤站起身来，柳楠便有所醒觉，也睁开眼睛：“天亮了？”
  “嗯，亮了。”张泉回过头来，打量着柳楠。
  与初次见面相比，柳楠长发变成短发，脸上的柔和神色已经抹去很多，变作明显的坚决和英气。这是现代社会的平和生活绝不会拥有的气质，是经历了厮杀之后不自觉的体现。
  这一段时间以来，众人都是蓬头垢面的，既没有心情亲密接触，也没有闲情雅致仔细打量柳楠的样貌。昨晚都清洗了身体之后，柳楠的样貌身材再一次白生生地展现在张泉面前，倒是让张泉有点惊艳的感觉。
  要用词语来形容也不太好形容，总体来说，柳楠虽然外貌未变多少，气质却是已经和原来截然不同。让张泉有点重新认识了一个美女的错觉。
  再想想这一段时间以来，柳楠越来越能够投入战斗、独当一面，越来越敢于战斗，也的确已经和最初的时候完全不同。
  张泉心中甚至有点恶趣味地想到，假若自己这时候才认识柳楠，再那样动手动脚的调戏她，把她理所当然地归为自己的女人，八成是要被她捅一记匕首的吧？
  现在的柳楠，已经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姑娘了。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见张泉打量自己，柳楠不由笑着问道。
  张泉笑了笑：“是有点不认识了，你感觉你还是那个女大学生吗？”
  柳楠怔了怔：还是女大学生吗？
  距离毁灭游戏出现，现在不过是一个月左右时间，严格说起来还不到一个月。曾经的学校生活仿佛已经相隔很远，现在想起来又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近在昨日，又似乎相隔数年。
  上课、下课、食堂、打热水、回宿舍、玩手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都是那么陌生。
  “真快啊……”她不由地感慨道。
  张泉点点头：“的确是快……”
  回头又看见另一个白生生、穿着少女内衣的女孩，张泉难免又有点惊艳起来。
  欣欣这小姑娘竟然也是个美人胚子，之前是什么也看不太清楚，昨晚给她洗了身体，梳理了头发之后，这小姑娘肉嘟嘟的鹅蛋脸，挺挺的鼻子，白嫩的皮肤、长长的睫毛，竟是美丽的很。
  十四五岁的年纪，简直如同童话故事里面的小公主一样。
  只可惜她现在睡觉姿势十分不雅，整个身体蜷成一团，似乎成了一只小狗一样，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注意到他的目光，柳楠顺着看去，也不由地有点惊讶。
  “这小姑娘还真是漂亮……”
  才想跟张泉再说两句话外面传来其他人活动的声音，柳楠便住口不说，伸手叫醒了欣欣。
  欣欣醒来之后，十分高兴地扑倒张泉身边，口中呜呜直叫，显然是肚子饿了想要一点东西吃。
  本来她脏兮兮的时候，这也没有什么，拍拍她脑袋就是，现在看到她是这么一个白嫩漂亮的小姑娘，张泉和柳楠都有点左右为难了。
  总不能让这个小姑娘继续这样吧？让别人看见了会有什么想法？怎么看怎么都是一股变态的意味。
  哪怕是张泉都感觉有点不自在，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平白无故被当做变态，那未免也太冤枉了一点。
  两人领着欣欣走出屋门去，于娇娇和文秀两人正在门外，衣服尚未干透，她们两人也是穿着内衣。
  见到张泉和柳楠，两人倒是没多在乎什么，正常打了招呼，又围着欣欣说起话来。
  “小姑娘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
  “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还能想起来吗？”
  呜呜呜呜……
  回应她们的，是欣欣发出的呜呜叫声，似乎她真的只是一只小狗。
  这情形让人当真有点心疼惋惜——之前脏兮兮的时候众人还不至于这么心疼，现在这么可爱还是这样的精神错乱，实在有种明珠蒙尘的感觉。
  张泉跟他们招呼一声，返回划分的男人们的居处，朱飞远、王良明、梁朝军也都醒了。
  三个人都穿着短裤，见他进来都笑了笑。
  梁朝军笑道：“咱们衣服还得晾一天，今天就这样穿着？”
  张泉说道：“就这样穿着吧，昨天我们可以称之为大难不死，今天就当做是在海滩度假吧。我们穿短裤，她们穿内衣，也没有什么羞于见人的。”
  “当然今天情况特殊，咱们也没必要一定要靠近交流，对不对？”
  梁朝军三人点点头，大概是明白今天白天的尺度了。
  怎么说呢，不必跟封建保守一样羞得不能见人，也没必要靠近多说话，免得有什么尴尬。
  大家都是现代社会过来的，这点小尴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泉和他们说了说话，没过多久，欣欣又跑进来靠在张泉身边。
  这下梁朝军三人都是大吃一惊。
  “她是那个——”
  “那个脏兮兮，跟小狗一样的？”
  张泉点点头：“嗯，就是他。”
  王良明不由地说道：“这闺女真是长得可爱好看，怎么好端端地就疯了？”
  “人的精神压力总是有个限度的，一旦超过某个限度，那就什么都说不准了。”梁朝军说着话，不由地咂咂嘴，“这小姑娘真是可爱，怎么就这样了？”
  众人说着话，张泉拿出来统计物资的笔记本，在上面挑选了几个数字略作修改，然后将那几种物资拿出来，安排给众人吃了一顿饱饭。
  吃过饭后，从早晨到傍晚，众人算是少见地享受到没有忙碌、没有威胁的悠闲时光。既没有赶路，也没有挖沟、运输物资，一整天都没有什么需要忙的，也没有什么怪物来临的危险。
  太阳在天空走了一遭，众人的衣服都晾晒干燥。
  傍晚时分，各人已经穿好自己衣服，明天又要开始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