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锁在了身上，顾沉沉不得不坐了下来，拿起桌上刀叉，吃起了煎蛋和三文治。
  简以修看住顾沉沉那风卷残云的速度，不由强调一句：“吃慢点。迟到了我会跟你老师打声招呼的。”
  顾沉沉：“……”
  再咬了一口煎得非常不错的蛋白，顾沉沉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简以修看住顾沉沉吃东西的专注和缓慢的动作，发现他与生俱来的家族优雅和沉淀没有丢失。
  在清早的明亮光线中，少年有种格外清新，犹如白色的百合的美。
  简以修要他喝完那杯放在他边上的牛奶。
  顾沉沉没有给他面子：“我不爱喝。”
  简以修也不让步，“你还在发育长个子中，喝了它。”
  顾沉沉目光扫里下厨房的冰箱，直接无视简以修的要求，“有果汁吗？”
  简以修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一早上喝酸的东西不胃痛吗？”于是喊佣人，“把他的牛奶多加点糖，重新热一遍。”
  顾沉沉：“……”
  最后顾沉沉是在简以修严苛的目光下，喝完了那一杯甜牛奶。喝完了，满脸痛苦的表情。简以修站起来，拿起顾沉沉那一点重量都没有、就知道没几本书的书包，走出门口。
  看见顾沉沉有些惊讶的发愣，便说道：“我送你上学。”
  顾沉沉坐进了轿车上，简以修看着他之前没拿回去的试卷，智慧的目光浏览了一遍这张138的试卷，“通项求和第三小题为什么没做，公式忘了吗？几何题你知道你为什么扣了两分？”
  顾沉沉：“……”不用你说，我是学霸我知道。
  简以修读出了顾沉沉无声省略号的心底话，以及顾沉沉冷淡脸上的微微不屑。便说道：“那么哥哥期待你下回满分。”
  顾沉沉：“……”老子好不容易脱离学霸身份。
  简以修接着说道：“考第一了，准你每天晚一个小时回家。”
  顾沉沉：“！！！”难道你还想限制我自由不成？？
  简以修语气变了，忽然说了个：“乖。”非常温柔。
  顾沉沉看得有些愣了愣。脑袋的柔软的黑发被简以修揉了揉，顾沉沉秉着被揉乱头发的想法下躲开简以修的手掌，却被简以修握了下手。
  “你手脚太凉了，多穿衣服。校服不喜欢穿，就穿给你买的衣服。”
  顾沉沉愣怔了一下，最后点了下头。
  江晓慧给顾沉沉带了早餐，“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晚？”
  顾沉沉推开了早餐，没回答她上一个问题，“我吃过了。”
  江晓慧看着顾沉沉今天神情有些怪怪的，不由地问：“你哥昨天把你带回去了，是不是罚你了？”
  这时候，英语老师看见教室里两个交头私语的顾沉沉和江晓慧，把顾沉沉喊了起来，让他背诵昨天布置要背的课文内容。
  课文内容整整两三页纸，顾沉沉一词不漏，发音标准地流畅背了下来。
  把刚刚睡醒的系统惊醒了下：“……咦。”非常短的一声，似乎是一个收住的惊叹词。
  顾沉沉格外得意，他不会告诉高冷这是他上个世界刚背过的课文。发了句高考满分作文里的名人名言：“不要吝啬你的赞美。”
  系统没理他，继续回去睡了。
  顾沉沉痛下决心，一定，一定要买个活泼点的系统。
  江晓慧最近一些天里被母亲夸奖了，她不会知道，是顾沉沉私底下找的关心江晓慧的老师登门拜访江母，告诉江晓慧成绩的优异和要江母多关心江晓慧。
  说，江晓慧这女孩班上性格独立，内心细腻，多加栽培，难得的好苗子。就是怕父母对她关注太少了，担心会误入歧途、或是难以成才。
  于是，后来，江母收到顾沉沉伪装成江晓慧寄来的鲜花礼物。
  坚硬和蒙尘的心难得有一次颤动。
  平时江晓慧在家中缄默少言，更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所需。江母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内心强大到无法撼动和刀枪不入。后来在老师家访中，了解了一些女儿的情况。
  倔强，也有女孩儿的脆弱。
  江母对江晓慧的关心，使得江晓慧从未有过的受宠若惊和幸福感，自然每天都很开心起来。甚至，跟那群朋友去的酒吧游戏厅的时间比往日要短了一些。
  江晓慧在上体育课，正自由活动。本在单双杆上坐着跟几个女生聊天，一边等顾沉沉那边的体育课宣布自由活动解散。
  一个篮球忽地猛烈砸进了顾沉沉的站成整齐数排的那个班，朝着顾沉沉砸来，发呆的顾沉沉被旁边的男生推了一下，才避开了这个从天而降的球。
  江晓慧看见不远处顾沉沉的班有些骚动，精力集中过去。
  又一个篮球，再次狠狠地朝正在上课的顾沉沉砸来。这次连顾沉沉班上的体育老师都怒了，转身看是哪儿投来的篮球。
  一个男生咧着嘴不在乎地冲老师笑笑，跑过来捡球。
  走过顾沉沉旁边，还带着略猥亵的目光盯了一下顾沉沉。顾沉沉表示自己遇到的变态不少，没往心里去。
  体育课集散了后，顾沉沉来找等她的江晓慧。
  江晓慧对顾沉沉没有别的想法，就像是对关系很好的朋友。
  江晓慧从双杠上跳下来，向顾沉沉抛来了刚买的冷饮，顾沉沉最喜欢喝的果汁。顾沉沉跟江晓慧走在诺大的塑胶操场上。
  忽地，走着中，顾沉沉的肩膀被搭上了一只手。
  然后旁边响起一个男声，“简以沉？”
  顾沉沉看过去，勾搭自己的是一张陌生的男性的脸，眉目长得非常英气跋扈，“传言还是真的，”低了几声，寒光似的目光环视着自己的脸，“长得挺耐操的。”
  江晓慧听着这话，本来要发怒，才发现，自己和顾沉沉身边围上了不少陌生的人。“你要干什么？你知道我们谁是管？”是谁管的意思就是，我们的大哥是谁。
  一般学校里的学生都会搞帮派，会在外面或是学校里认一个大哥，让大哥保护着他们，自然顶着某个混混痞子大哥下的小弟的头号，别人欺负不到他们身上去。
  “哟哟，不就是那个黄毛孙吗？”显然这个人认识他们的大哥，还不屑，目光再次盯回了怀边的顾沉沉，“小可怜，看你就没有人疼爱，哥哥来疼爱疼爱你一下，怎么样？”
  说着，朝顾沉沉喷了一口烟，就把顾沉沉拉进自己怀里，江晓慧则被旁边的人拉开了。
  顾沉沉把特制的香烟从那人的口里衔了下来，放在鼻子里闻了一下，眉眼非常老道，“海洛/因，挺会玩的呀。”
  那男学生闻言，眼色“噌”地一亮，“老弟上道呀，玩不？”
  “不沾这个。”顾沉沉冷漠地把烟还给了他。
  江晓慧看得目瞪口呆，顾沉沉甚至比她还烂学生人设。跟这些人各种会打交道。
  男学生颇欣赏顾沉沉风轻云淡的性格，打了个响指，身旁的小弟连忙递来了一包黄鹤楼。叼在嘴里，小弟立马替他打上火，深吸一口，翻云吐雾的。然后把香烟递来给顾沉沉，“老弟，来口。”
  这男学生自然长得很帅，顾沉沉不然不会把他的香烟夹过来，衔在两齿之间。
  男学生看着顾沉沉叼烟的模样，低垂的黑睫毛，黑色的头发，白色的肤色，淡淡嫣色的两张嘴唇，含着一根纸卷的香烟。映得是越发地勾引人。
  顾沉沉吸了一口，结果呛了起来，鼻腔喉咙全是那种呛烈和不过肺部的难受，咳得手臂怀间的少年弯下了腰，眼泪都飞出几颗。
  男学生和几个小弟都笑了起来。
  江晓慧看着顾沉沉难受地咳了好一会儿，担心地问：“你怎么样了，不会抽就不要抽。”
  顾沉沉：“……”妈的老子会抽！只不过这个少年身体，从未吸过香烟，也不会抽烟。
  心想着，还好系统休眠了。这幕出糗幸好没让它看见。
  这时候脑袋发出一个单调的电子元音的言简意赅的嘲笑：“呵呵。”
  顾沉沉：“……”你他妈没睡呀。
  男学生笑得眼泪都出来，才发现少年略微铁青的面色，然后奇异地带着哄他的温柔，“不是这样吸，来，我教你。”
  男学生把顾沉沉嘴里的香烟拿开，放入自己嘴唇里，微微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气息过滤了肺部，然后从咽喉里吐出，再次喷了顾沉沉一脸。
  只是这次喷出的白雾，非常缓缓，映着顾沉沉白色的脸，有种非常隐约中的美艳。
  顾沉沉眉毛淡淡的灰色，眼瞳极为素净的颜色，带着淡淡冷冷的疏离感。唇上是一种雪里落下的红茱果的红色，抿成一条极细的线。
  如此冷漠的面容，却有种反差强烈的极致美貌。
  男学生看得顾沉沉着迷了，香烟不知不去中在自己嘴里烧了一半。小弟连忙又递来了一支新的黄鹤楼。
  顾沉沉自己拿了起来，第二次尝试。
  江晓慧心情非常糟糕，“你别吸了！”说着要阻止顾沉沉，手没碰上顾沉沉，被身边几个人拉了回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沉沉为了救她而尝试着吸烟。
  放学的时候，顾沉沉依旧跟那个男学生勾着肩。顾沉沉非常淡漠地任他勾搂着自己，男学生嘴里叼着一支烟，吸了一口，递给了身边的顾沉沉。
  在等顾沉沉出来的简以修，在车上看见了出校门的顾沉沉，毫不忌讳地接过一个学生嘴里的香烟，放入自己红色的唇间，作出姿态地吸了一口，然后皱着黑色的眉毛，依旧学不会地咳呛了起来。
  身边的江晓慧只能跟在他身边，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
  简以修恼怒出一定程度，下了车门。
  顾沉沉眼前就是一黑影，直接一拳仰面，勾着自己的男学生从自己身边倒下。
  迎来的简以修那铁青的面色。
  江晓慧像是看见救星般，激动地想解释。有人逼他们抽烟。
  简以修对她说道：“你闭嘴。”下一句，“简以沉，又想关禁闭是吗？”
  顾沉沉只是皱下眉毛，看见四面冲来的男学生手下的小弟。
  简以修曾是组合拳地区冠军，半分钟内“噼里啪啦”间收拾个干净。
  顾沉沉看着倒地哀嚎不断的混混，嘴角噙了丝笑。似是目的达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