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夏汐一边整理签好的协议，一边道。
  贺籽耘嘻嘻笑着坐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腰上暧昧地摸着，“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夏汐拧眉。
  贺籽耘不敢造次，收回手，“怎么了？”
  “程嘉誉，谢寅诚，关于他们俩，你没什么跟我说的？”
  贺籽耘淡淡的：“说什么，你就照常嘛，我说过，不会管你的。”
  夏汐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容易生气，这么一句话她都能攒火。她应该是脑子坏掉了要跟一个容易惹怒自己的男人结婚。她想的是，贺籽耘稍微提一下让她少跟他们联系，她顺着就跟那两人断了，那他现在这种态度，她断不断反正他无所谓嘛，那她干嘛费那个劲？
  气人。
  贺籽耘倒是还能察觉她生气了，“怎么了？”
  夏汐先把这事放到一边，摇了摇头，“没事。”
  贺籽耘道：“你别担心我父母那边，找一天咱们去把证领了，领了再告诉他们，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再说现在我自己的事，我父母已经干涉不了了。”
  夏汐点了点头，“那你找一天吧。”
  贺籽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面盒子出来，在夏汐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枚非常漂亮的钻石戒指。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他直接拿出来，牵住夏汐的手，给她戴在了她右手无名指上，“那咱们就定下来了啊？”漂亮深邃的眼眸里还有两分打量，似乎还在试探她是不是会反悔。
  夏汐有点心酸，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定了。”
  ——
  领证之前，夏汐跟陈峡说她要带个人回家吃饭，陈峡说好。然后夏汐带着贺籽耘去了她家，跟她一起做晚饭，夏汐做，贺籽耘打下手。
  他从来没做过饭，削土豆皮都不会，把两个大土豆削成了可小两个，夏汐嫌弃他，“你会不会做事？”又把她用来冰白切鸡的一盆冰水给倒了，面对贺籽耘“我不知道你还要用啊”那张无辜的脸，夏汐捂住了胸口转过身去撑住灶台，嘴里好像在念着什么，贺籽耘走近她，才听到她在说：“别气，自己选的……”
  贺籽耘咧嘴笑，捏着她下巴，低头在她唇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嗯，你选的，跪着也要跟我过完这辈子！”
  后来陈峡开门看到屋里的贺籽耘，眼神虽然有点意外，倒也没有太意外，“小耘来了？”
  贺籽耘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小伙子，脸上竟有那么一丝羞，过来面对陈峡，“阿姨，您回来了？”
  夏汐道：“妈，饭好了。”
  “好。”陈峡温和地看着贺籽耘，笑道，“早就听小汐说你从国外回来了，也没见着人，今天终于见到了，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都还好吧？”
  “挺好的。”贺籽耘拿出买好的礼物送给陈峡，是一些吃的礼品，还有一个碧绿的玉镯，“阿姨，这是送您的。”
  “你看你来吃顿饭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贺籽耘头一回见丈母娘，也不知该说什么客套话，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傻笑，“应该的应该的。”
  夏汐看着他，暗暗笑了，好傻。
  叁个人吃饭，夏汐突然跟陈峡道：“妈，我跟贺籽耘在一起了，我们打算结婚。”
  陈峡倒是很意外，她以为他们还要谈上一两年才谈婚论嫁呢，没想到这就要结婚，她看了看夏汐，又看了看贺籽耘，“你们想好了吗？”
  夏汐点点头，“想好了。”贺籽耘问：“阿姨，您同意吗？”
  陈峡一笑，“你们想好了就行，小汐的事都是她自己拿主意的，我相信她的眼光。”
  ——
  吃完饭，夏汐送贺籽耘下楼，贺籽耘不想这么快跟她分开，两人就在小区下面散步，路过小区下面的奶茶店，夏汐想喝奶茶，贺籽耘帮她买了一杯热乎乎的珍珠奶茶，买了她又说不想喝了，让他提着，贺籽耘假装生气往前走。
  夏汐一笑，追上去，一跃，跳到了他背上，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只是想起以前我给你补课的时候，我们去吃饭，路上会经过一家奶茶店，那时候天热，我可以喝一大杯冰奶昔。”
  “你看着我喝，然后说我白吃那么多了，没见我长肉。”
  为了防止她掉下去，贺籽耘用手把住她腿，背着她往前走，手腕上还挂着她那杯奶茶，嘴角上扬，“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轻。”
  夏汐用下巴磨他的颈窝，“你会不会觉得太便宜我了？玩了那么多，到头来没有被拆穿，也没有报应，还能嫁给一个不管哪方面看都不错的男人，我的人生是不是过得太轻松了？”
  “我不会这么觉得的。”贺籽耘道，“我只希望你的人生更轻松、更开心。”
  夏汐眼睛酸涩，用手臂勒着他，脸贴在他脖子上，蹭着他，“贺籽耘，我妈其实可能隐隐约约知道我那些事了。待会我跟我妈这样说你觉得怎么样，其实六年前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因为我是你的老师所以一直忍着，后来你妈让你出国，我没办法留住你，所以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喜欢你，我偷偷交过几个男朋友，但我心里喜欢的还是你，然后现在你回来了，我就跟你在一起了——我这样说，怎么样？”
  贺籽耘的脚步顿住，他心绪震动，她——难道说的是真的？但转念一想他就笑了，她只是为了哄她母亲编出来的故事，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的爱分给了好几个男人，就算喜欢，他得到的也只是其中一份而已。他不强求更多，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好了。
  他莞尔一笑，对身后的夏汐说：“故事编得不错。”
  那个你说七分他给你自动脑补十分的不要脸的贺籽耘去哪里了？
  夏汐先是被他气着，然后又心疼，他也不是铁打的，不让自己期望过多是为了避免伤害罢了，这怪不得他，要怪怪她。
  ——
  领证前一天晚上，他们住在紫阳尚苑。贺籽耘提议的，他想跟她过夜，紫阳尚苑显然是现在最好的选择。见面后一起去以前补课时经常去的那家酒楼吃了晚饭，那里的服务员还记得他们，打趣道：“贺少爷，这么久了你们还在一起，你们这个年纪是不是该结婚了？”
  贺籽耘把夏汐拉过去给服务员看她手上的戒指，“明天去领证。”
  “真的啊？！”“好羡慕啊！”“恭喜你们！”
  吃完饭回来，贺籽耘问夏汐：“结婚后你想住哪？”
  “不跟你爸妈住就行了，你安排。”
  贺籽耘抱她入怀，低头亲她的头发，“放心好了，不让你跟他们住，我找个好地方我们俩单独住。”
  他又来亲她的脖子，意欲明显，夏汐推开了他，“刚吃完饭，不想做。”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情莫名沮丧，好像犯了人们常说的婚前恐惧症。她突然不知道贺籽耘为什么要娶她，他对她外面有别的男人真的是容忍的态度吗，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厌烦她、不爱她？他们会要孩子吗？她不想生怎么办？还有他父母他们真的能搞定吗？
  贺籽耘看她脸色不对，问她怎么了，夏汐道：“如果我现在反悔，你会怎么办？”
  “刚才出去我觉得外面天气挺冷的，你说就在那大街上呆一晚上人会不会冻死？要不我去试试吧。”
  夏汐被他逗得没忍住，笑了。
  她是老毛病又犯了，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自己却连这最后一步都还要犹豫，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