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
  河起身，将剥壳的竹笋用清水洗净，用陶盆装着。
  “暖，这冬笋要切开吗？”河问道。
  叶暖从屋里探出头，说道：“切片，待会用来炒肉，顺带炖个汤。试试冬笋骨头汤鲜美些，还是萝卜排骨汤味道更好些？离去地窖把西谷椰子的米粒拿上来，顺带洗干净晾干……”飞舞着手上的骨刀，利落将腊肉和腊肠开始切丁，混合姜开始搅拌腌制，准备等下与米粒一起熬煮。
  “好咧！”
  说话时，快速将冬笋切块用陶盆装好。
  待将萝卜和冬笋切好，又将放在庭院里的野兔收拾干净，最后又去地窖拿了些新鲜肉腌渍做烤肉备用。
  “暖，这味道真好闻！”离耸动着鼻翼，抓了把草木灰洗净手，走进厨房紧盯着锅里翻腾的腊八粥。米粒的清香与腊肠腊肉的肉味完美结合，散发着勾人的气味。隔老远，都能闻到这股特别的气息。
  河紧跟在离身后走进厨房，用着相同的表情盯着锅里的腊八粥。
  “暖，能吃了吗？”河舔了下嘴角，问道：“我能尝个味吗？这味儿忒勾人，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可闻着就想吃。哎！早知道就该多准备些西谷椰子的米粒，我家地窖最不缺腊肠和腊肉……”
  “什么能吃了吗？”
  这时候，月熟悉的声音在庭院里响起。
  紧接着，螣尧等人扛着猎物和几筐冬笋走进庭院。闻着味儿，众人相视一眼都明白八成叶暖又鼓捣出新鲜的食物了。这味道，闻着委实不错。难怪连向来冷静自持的河都免不了俗，问何时能动筷？
  “叶暖，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闻着味儿，就觉得饿的紧。”
  “还是叶暖厨艺好，这味道真是绝了！”
  ……
  说时，院子里螣尧等人飞快卸下手上的东西，冲去水池旁洗手挤进厨房。
  “暖，这是什么？”月甩掉手上的水珠，好奇盯着石锅里的腊八粥，用勺子舀了些许尝了下，“这味道不错，好吃。怎么不多煮些，不说屋子里这些人能不能吃到，怕是族人们多少都闻到这味儿了……”
  “月姨，这是腊八粥。地窖里余下的米粒不多，全都在这。我就算想多煮些也没东西可煮，这腊八粥族人想吃的话只能等明年。明年多弄些西谷椰子的米粒，到时想吃的话随时都能做。”叶暖回道。她尝过，这咸味的腊八粥味道确实美味，原汁原味的腊肉和腊肠，加上西谷椰子熬煮出来的米粒那股特别的清香，使得腊八粥味道升华了不少。
  咸香软糯，别具一格。
  “腊八粥，这名字好听。”
  “光听名字就感觉好吃，可惜少了点。”
  “月该多弄些西谷椰子的米粒，上次那个米饭就贼香，吃了后我连烤肉都不怎么想吃了。”
  听着螣?等人私底下的叹息，叶暖笑着轻摇头。
  “河，准备碗筷。”叶暖道。
  河精神抖擞，兴奋道：“能吃了？”
  “嗯！先尝尝腊八粥的味道，待会再炒菜……”叶暖说道。她本意打算把腊八粥留到饭后，瞅着厨房里众人希冀渴望的眼神，这话哪里还说得出口？只能让河准备碗筷，先用腊八粥垫吧下肚皮，等下再吃饭。
  话一落音，屋子里众人呼啦忙活起来。
  不待河去准备碗筷，各自动手捧着碗站在叶暖面前，露出嗷嗷待哺的表情。
  乍看，叶暖脸一僵颇为无语。
  “不多，只能尝个味。”叶暖说着，亲自为众人盛腊八粥。
  平均下来，屋子里数十余人每人得了小半碗。或站或靠，庭院里站满了人，腊八粥太少大伙儿不敢吃太快，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看得叶暖噗呲轻笑了起来。
  “喜欢？”螣尧走近，见叶暖捧着碗吃的开心，心不觉一柔。
  叶暖道：“比起甜味，我向来喜欢吃咸味的腊八粥。待明年，我们多准备些米粒，争取让所有族人都尝到腊八粥的味道。今年迟了些，量少，很多人都没能吃上……”
  “好的，我记下了。”螣尧点点头，将碗递了过去，说道：“我不爱吃咸味的，这碗给你。”
  “大哥骗人，刚才我问你要……你咋滴不给我？”青叶噘着嘴，愤愤道。她就知道大哥偏心，刚才她踮着脚向螣尧索要，螣尧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这会儿，假好心来讨好叶暖，真坏！
  “爹娘的都被你骗过去了，你还想吃多少？”螣尧黑着脸，阴沉盯着青叶。
  青叶不怕螣尧，螣尧一变脸，她立马缩到叶暖身后，怯怯拽着叶暖的衣角，低声道：“暖，我跟你说他脾性特坏。你要不再找个人结亲，我娘说了结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你一定要谨慎哦！”
  闻言，叶暖忍俊不禁。
  青叶人小鬼大，每每都能说出让人捧腹大笑的话来。
  这不，瞅着螣尧骤变的脸，别说叶暖开怀大笑，庭院里族人纷纷乐不可支。
  “娘，小心别让青叶吃多，当心积食。”螣尧幽幽道。俊美脸庞浸染着无声的警告，话不多，却很有威胁。
  简短一句话，吓得青叶高声大叫。
  “嗷嗷……”青叶苦着脸，垂头丧气道：“哥，我亲哥…我错了，真的错了。你真的不爱吃腊八粥，是我贪嘴，我的错。”
  五六岁的孩子，真是软糯可爱的时期。
  青叶撒泼卖乖的行为，顿时让庭院里笑声再上一层楼，连带螣尧的冷脸也少了几分寒意。
  叶暖道：“别逗她。我又不是没吃过腊八粥，尝个味就好。你快吃，凉了味道估计就变味不好吃了。我跟河她们去炒几个菜，猎物和冬笋你们收拾干净。饭后，我琢磨下给你们准备外出的口粮。”说话时，人径直走去厨房。这时辰不早了，她得尽快准备好食物，下午螣尧他们还得去竹林。
  除了竹笋，他们还得为部落准备些食物。
  毕竟这一去，说不定会去多久？
  望着天际，叶暖心只觉得沉甸甸难受得紧。不由得抬手抚摸着平坦的肚腹，只盼此行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