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之八九。”樱子从阴暗处走来，蹙眉，声音与她可爱样貌不符透着低沉，“翼虎部落的虎族人，一旦觉醒图腾之力在幻术上有着天然的优势，绿草这些年与族人有些疏远，居住的窑洞在最僻静的位置，风铃性格内向与其他幼崽活泼不同，明亚叔我了解不多……”
  一席话，简单明了表达出绿草的变化。
  犹记得樱子记忆中的绿草，很喜欢笑，脸上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与现在的莎娜性格颇为相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绿草变了。变得不再爱笑，与族人交流一点点生疏透着敷衍，连带窑洞都选择偏僻的位置。
  这些变化不明显，是一点点发生的。
  族人没有生疑，毕竟人性格不会一成不变。
  “说起来，我记得绿草那孩子最爱笑。”师婆婆沙哑着嗓子，脸上闪烁着悔恨之色，樱子话说到这份上，绿草身份定然有八分是真的，他们眼前的这个绿草是个冒牌货，“河、叶暖，你们说我这个祭司是不是很失败？这一切都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却没能察觉到异样……绿草那孩子，怕是该恨我的吧！就像巫云她们一样……”
  “师婆婆，这事不怪你。”河道。
  叶暖温声道：“师婆婆，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不怪你，要怪也该是利欲熏心的翼虎部落，为一己之私竟图谋数十年之久，这等谋算委实让人胆寒。这次，如非我们提前做好防备，怕是会被一举拿下。”
  “没错，现在不该自责。”师婆婆闻言，气势陡变，问：“樱子，晴天把人带来了吗？”
  “来了。”晴天插声，提溜着绿草从外面走来，稍显狼狈。看得出，空地那边情况并不像河说的那般轻描淡写，数十人丧失行动能力，她就不信巫语能安耐得住不动手？既消失，肯定在消失前做了什么？
  河迎上叶暖质问的眼神，嗫嚅着唇瓣说族长交代不能多说。
  见之，叶暖只得收起追问的念头。
  “这伤？”师婆婆瞅着狼狈凄惨的绿草，掠过不渝。但，随即想到绿草的真实身份，这份不渝变成了冷漠。
  晴天耸耸肩，冷冷道：“活该。”
  很显然，晴天压根没有后悔的意思。同样地，也没打算解释绿草这身伤的来源，看样子都猜得到动手的人怕是不少。
  “咳咳！”绿草咳血，匍匐在地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绿草，你不打算解释下？”师婆婆冷着脸，居高临下俯瞰着绿草，森冷道：“木菊花、乌头……对于药，绿草你懂得比巫语还多。看来，你在翼虎部落的身份不低，我真好奇有蛇部落到底有什么值得翼虎部落动心思的？布局数十年，连珍贵的巫都舍得派过来，翼虎部落图谋不小啊！”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绿草一僵，瞳孔猛然紧缩。不再如以前平静镇定，显而易见师婆婆的话让她不安了。
  一旁，晴天闻言脸骤变。
  “师婆婆，她不是绿草姨？”
  师婆婆冷笑着，没有回答晴天的问话，不过意思很明显承认了。定睛注视着绿草，幽幽道：“翼虎部落祭祀邪眸白虎，以邪眸白虎为部落图腾。邪眸白虎善幻术，但凡翼虎部落有族人觉醒图腾之力，十之八九与幻术相关。且，血脉越纯净，幻术越高强。一个觉醒图腾之力的巫，我想就算在翼虎部落地位也不会太低。你觉得翼虎部落会不会拿东西赎你回去？”
  “师婆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下毒，我做的一切都是巫语指使的，毕竟风铃在她手上，我不敢反抗。”绿草辩驳着，惊慌褪去再次恢复沉着。
  “一个翼虎部落的幼崽，生死与我等何干？！”师婆婆冷冷道。说完，起身捧起陶罐，往里面洒了些药呢喃着。少顷，她捧着陶罐来到绿草身前，拿过浸泡在陶罐中的树叶，将沾上祭司祭词后的水，倾洒在绿草的身上。
  不多时。
  捆绑在地上的绿草样貌发生了变化，很平凡的一张脸，不过那双眼睛出气清亮澄澈，让人很难遗忘。
  “你是谁？”晴天厉声道。
  一旁，叶暖等人齐齐倒抽凉气。虽说已经猜到结局，但，亲眼目睹绿草变脸，这份冲击依旧十分震撼。
  “幻术这般精湛，我愈发好奇你的真实身份了。”师婆婆平静说着，朝晴天看去，交代道：“让螣尧过来一趟，稍后把族人全都叫去祭台前，我需要再次祭祀图腾清理门户……”
  如果不是动用祭词，就连师婆婆都难辨绿草的真假。
  这如何不让师婆婆惊怒？！
  同时，对翼虎部落升起了滔天怒意。任谁被人惦记数十年，都会不舒坦。果然没有猜错，螣猄那件事也许也与翼虎部落有关。只是，师婆婆很好奇翼虎部落到底看中了什么？部落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惦记这么久？甚至不惜布局数十年，连觉醒图腾之力的巫都不惜成为潜伏的棋子？
  越想，师婆婆越恐慌。
  事情终究超出掌控之外。
  “是。”晴天不敢耽搁，转身离开。
  屋子里，叶暖几人沉默看着绿草，见师婆婆面色难堪，叶暖担忧道：“师婆婆，你没事吧？”
  “没事。”师婆婆深呼吸，压下心底的恐慌，视线落在叶暖身侧的弓箭之上，欣慰道：“暖，听说你做出了新的兵器。这次，动乱能这么快镇压下来，多亏你这弓箭。”
  “可笑，区区一个数百人的部落，怎配拥有兵器？”绿草，斯佳丽漠然扫过叶暖手边粗糙的弓箭。不过，待看清弓箭样貌时，平静的表情划过震惊。震惊后，便是愤怒。
  斯佳丽在翼虎部落地位极高，心高气傲的她得知部落准备进军勘塔斯森林，一心想获得黑虎王认可的她毛遂自荐，自荐枕席来到有蛇部落，伺机夺走有蛇部落的传承之物。奈何有蛇部落太狡诈，数年过去，她始终没能找到这传承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