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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冬减西      更新:2021-05-23 17:44      字数:6953
  初三家宴后,陆禾依然每日按时上班处理公事。
  纪得得了清闲,白日在家捣饬花草,到了夜间看会儿书,便可睡去了。
  陆禾的微信息不断,她泛泛地回复。
  一日三个电话准时报备,她语气平平不出错。
  两个人有来有往地联系了几天,明明住在隔壁,却愣是见不着面。
  夜色降临,陆禾批阅好最后一份文件,靠在皮制高背椅上,揉揉太阳穴,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
  头疼啊,比任何一份合作案都难办。
  小姑娘的心思千变万化,斗转星移,摸不准也猜不透。
  今儿个是初六,过去三天了,她微信电话都准时回复接听,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总是靠近不得。
  他费心捂热了她的心,一朝回到从前,凉彻心底。
  忍不住给她发了信息,电话里直接听到拒绝他会难过,不如文字拒绝稍微能接受点。
  “小鱼儿,吃饭了吗?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过了。”
  “不信,才刚到饭点。”
  “张姨下午到了Z市,送来了陈澜哥配好的药膳。”说罢,还附上张姨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陆禾无奈,还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可是我还没有吃,好饿。”
  “那你记得吃饭。”
  一样淡淡的回复。
  陆禾甚至能想到她现在的样子,坐在沙发上,手上甚至还有书本翻页的声音,丝毫不为所动。
  “你不陪我?”委委屈屈,期期艾艾的口吻。
  纪得一向吃这一套的,这次,却破例毫无音讯。
  这话发出去良久,手机一直没等到回讯,想来是无声的拒绝了。
  又不理人了。
  这些天都是这般,但凡一提到想要见面,她都是这样一副不冷不热,不清不楚的态度,不拒绝,显然是不答应啊。
  陆禾刚想收起手机,准备回公寓。
  突然,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欣喜若狂,差点没握住。
  “嗯?鱼儿。”
  “哥,是我啊。”
  陆禾皱着眉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显示屏,是陆析。
  不觉眉头深锁,心气不顺。
  “有事?”简明扼要。
  陆析被他的话一冻,直接僵化。
  方才那温柔细腻的喊着某人的小名,这会儿到自家兄弟这儿,每个字冷的能掉出冰碴子。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陆析顿时不想理会他,饿死他算了。
  又一想到受人之托,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应允了,自然是要忠人之事。
  黎梨在一旁用好看的手指戳戳他,让他醒了神。
  陆析大度地不和某位少爷脾气的人计较,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什么,你不是还没吃饭呢嘛,我正好在你公司楼下。一起去喝一杯啊。”
  天衣无缝的说辞,陆析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打动,沾沾自喜好一会儿。
  一旁副驾驶的黎梨看不过眼,一巴掌下去总算让他清醒了不少。
  陆禾哪里会被他的三言两语骗去,瞬间找到纰漏:“谁告诉你我没吃饭。”
  “呃,没人告诉我,我……我猜的。哎别管吃没吃了,先下来,一起去喝一杯啊。”
  插科打诨地想要蒙混过关。
  陆禾了然,想来是不合作的某人邀了他们来陪他吃饭。
  自己不肯陪,又担心他,出此下策。
  陆禾心里不痛快,又有些暖意。
  这不明不白的情愫当真是让他怪不得,闹不得,只搅得心湖涟漪阵阵,隐隐透露着无奈和投降。
  下了楼,一眼便看到门口那辆出挑的玛莎拉蒂。
  青灰色在路灯的照耀下宛如透明,与夜色融为一体,看着低调奢华,实则骚气无比。
  这车还不至于让他不爽,更扎眼的是车上那两幅幸灾乐祸的笑脸。
  他面无表情地坐进了后座,不理会他们,这一天公事办下来,着实累了。
  陆析看他这副不想应对的样子,也不再出言调笑,只得作罢,随即便开车去了城中有名的馆子。
  当下这时节,吃铜锅是最暖不过了,清水配嫩羊羔肉,再蘸上一口香甜流油芝麻酱,确实是寒冬腊月一大快事。
  铜锅上来,羊肉鲜嫩可口,香飘四溢,黎梨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陆析更不用说了,大快朵颐。
  唯独陆禾,苦大仇深一张脸,羊肉没吃几口,喝着青梅子酒,倒是去了大半壶。
  陆析和黎梨对眼一看,都有些食不知味了。
  眼前人伤心疲惫,他们俩还吃嘛嘛香,确实不该。
  双双放下筷子,静等他倾诉。
  陆禾本就不饿,现下喝着酒,是愁更愁了。
  哪里还能想到说什么,只是心下郁结,又添了几盏梅子酒。
  一顿饭下来,他倒真有了几分醉意,昏昏沉沉。
  从馆子里出来尚还镇定自若,到了停车场,四下无人,端着的架子放下来,瞬间瘫倒。
  陆析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他搬上车,堂哥向来处事稳妥,从不出格。
  现在看他这番模样,新奇是有,但更多的是诧异不已。
  一路上也不安分,嚷嚷着要去找纪得。
  陆析无奈,驱车前往纪得公寓。
  到了楼下,也不顾天色已晚,只能给纪得打了电话,让她下楼接人。
  本就是受她之托,带人去吃个饭。
  这会儿人是带回了,不过醉了罢了。
  纪得接到电话,衣服都来不及换,睡衣外头披了件大衣,便跑下了楼。
  一出门便看到了陆析,倚靠在车头处,副驾驶上的黎梨正困得打着盹儿。
  后座的某人靠窗趴着,迷蒙着双眼直直盯着门口,见她出现在视野中,立刻开了门往她面前奔,好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陆析还来不及去扶,只见身旁一个小小身影闪过,那边纪得已被陆禾抱了个满怀。
  这一晚的烦闷郁结都散了,陆禾终于是展露出了一个真挚安稳的笑。
  纪得被男人紧紧抱着,耳边是他急促粗重的呼吸声,当下分辨不清。
  这回,是真醉还是假醉啊。
  再四下探望,哪还有什么人影,陆析识相的离开了,将这么大一个人就交付给自己了,真当她是天下壮士啊。
  稍稍稳住身子,搀扶着他,略带警告地说道:“现在四下无人,你若摔了可没人扶你。”
  “不是还有你吗?”他心思清明,头抵着她的窄肩,不肯起身。
  “你要是装醉,我将计就计,说摔便摔,才不扶你。”
  纪得捧起他的脸,将他好好扶正,言辞磊落不容置疑。
  陆禾笑看着她的脸,自上次不快别过,这会儿终于能好好看看她了。
  见到了才算舒心,他不舍得移开一眼,就这么载着整片星辉,满眼都是她。
  纪得见他眼睛都亮了几分,面色绯红,难不成是自己冤枉他了。
  “真的喝醉了?”怯怯地问着,有一丝憨然,又带着一丝歉意。
  “嗯,喝了酒,人醉了,见了你,心醉了。”
  这会儿是浑头浑脑醉得一塌糊涂了,满口甜言蜜语。
  纪得不吃他这一套了,扶着他,转身往楼里走。
  “好好走路。”
  陆禾被她这一说,倒是正经了几分。
  摔了自己倒没什么,连累了她受伤可不行。
  这会儿提了几分力气,好端端地走起路来,殊不知脚像是打了飘,用力克制才险险稳住。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上了楼。
  将他扶到公寓门口,晒着脸问:“密码呢?”
  陆禾攀上她的肩,悄声在她耳边说道:“你的生日。”
  那声音低到,只能他们二人听闻。
  明明这四下无人,却生怕被人听了去似的,耳鬓厮磨。
  纪得耳朵一热,强行撇开这一廊暧昧,稳着心神,颤着手输入密码。
  嘀,门开了。
  陆禾手搭着她的肩,女孩的小手搂着他的腰,这一顿搀扶,竟是被陆禾带着,进了他的卧室。
  费劲将他放置大床上,歪歪扭扭倒着。
  脱下他的鞋袜,再将外衣剥去,调整好睡姿,盖上被子,才算完事。
  这一顿忙活下来,她身上已然浮起一阵细汗。
  见人已经好端端躺着了,心下安了不少。
  转而思及身在何处,倍感唐突,连坐下来喘口气都不想,起身便想走。
  床上的陆禾原是安分不动的,这会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个翻身,拉过她的手紧紧抱着,死不松开,嘴里嘀咕着:“不要走,不放你走。”
  任纪得再聪明绝顶,当下也分辨不出他是真意假意。
  这手抽不开是真的,被困在这床榻上也是真。
  轻轻挣扎了一下,他不放,只好作罢。
  她调整了坐姿,让自己舒服些,将床头灯展调暗。
  四下环顾一圈,连灯罩上的褶子都数了三圈了,确实是没什么可看的了,这才将目光移到那张茅貌似熟睡的脸上。
  这几日冷着他,也是忍着自己一腔情思,想还原先前清寡的淡泊日子。
  与他在一起后,动辄大惊小怪,心悸心慌,那满腔柔情,少女心事占了日日夜夜,每一寸光阴。
  这些感觉前所未有,一时填得她太满,反而脚步发沉,步履不前。
  她也怕,怕爱意太浓烈烧身,怕自己方寸大乱不得拿捏,怕如母亲一般抱憾终生不得好果。
  以为自己凉薄惯了,是另一种平稳柔和的爱法。
  殊不知,在爱面前,谁都是大傻子,不遑多让。
  说到底,还是有些怪他的。
  自他回国以后,哪一桩哪一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对自己从来是蜜语甜言,确是让人无从分辨。
  什么都瞒着她,不告知她,枉她聪明自知,在情爱上面真是蠢钝如猪。
  这一场你情我愿里,她成了无用的附属品,描绘着他的所想所愿,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参与其中。
  他给什么,她接什么。
  对其他人,纪得无所无谓,接便是了。
  但对于陆禾,她承认自己是贪心的,她想要的更多,更满。
  瞒一次是宠爱,瞒两次是惊喜,瞒三次是无心。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着实谈不上什么美好经历。
  再好的前缀都抵不过她无知的事实。
  这感觉,不太好。
  她从不敢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愿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可如今遇上了一个他,到底是芳心乱矣是真,情难自已不假。
  这几日清闲下来,他变着法地与自己扯上蛛丝马迹,一点点事都要报备联系。
  说是清静,却也清静不到哪里去,横竖都是扰人思绪。
  他联系得殷勤,自己也按耐得辛苦。
  何必呢。
  纪得微微叹息,算是服了输,投了降。
  床上躺着的人,俊俏冷峻的脸上眉头还紧紧锁着,叠出一个川字,好不耐烦。
  呼吸缓慢而有序,想来是睡着了。
  纪得轻轻扯出自己的手,正要脱离束缚时,又被他紧紧攥住。
  低声哄他,一边安抚一边抽身,这才全然而退。
  将他的衣服鞋袜归置到该放的地方,起身检查了一圈,才安心离开。
  明天就是开年上班的日子了,今晚还这样折腾她,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午夜了。
  纪得揉着酸疼的胳膊,总算是回到了自己公寓。
  陆禾模糊着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静谧,让他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记得是朝思暮想的人儿把自己搀扶回家的,四下环顾,身边的可人儿早已不见踪影,可这四周围的空气却仍带着她的香甜。
  身上褪去了外衣,长裤和毛衣仍穿在身上,想到她小脸绯红的模样,不禁嘴角飞扬,绽开了好看的笑。
  她哪里忍得住,这般费心管他,定是心里有他。
  看了看时钟,凌晨四点多了,索性也不睡了。
  伴着醉后的那一份头疼,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清醒一下。
  一身清爽出来,换了休闲服,拿了些文件,就坐到客厅沙发区域看了起来。
  整个人沉淀下来,专注公事,任时间分秒流逝。
  天色渐白,他起身换了套工作服,拿上公事包,便出了门。
  纪得凌晨才入睡,心里藏着事,又不想迟到,比平时都提早了二十分钟出门。
  这大门一开,你说巧不巧,就这么遇上了昨晚酒醉的对门邻居。
  折腾她一宿的某人,这会儿倒是神清气爽,器宇轩昂地站在对面,隔着长长的廊与她遥遥对望。
  陆禾见她,一时踌躇不前,竟犹豫了。
  这几天的冷落,他昨晚尚可凭借着酒力,耍赖讨好,这会儿清醒自持,脚却挪不动步子,也不知说什么开场白。
  数秒过去了,连带着看她都怯了场。
  陆禾略微低着头,实现看着前方的路,径直走到了电梯前。
  片刻,身旁的女士高跟鞋走近。
  纪得看他倦容愁面,也不再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想来这些天的冷淡是给了他一记教训,心下不忍。
  “吃早餐了吗。”
  这话,纪得问得违心,他那个厨房,连粒米都找不到。
  她自然是猜到了,无米之炊。
  “吃过了。”
  怕她担心,男人扬起清爽的笑容,扯着慌。
  又骗她。
  纪得气的不行,面上不露声色,倒是冷了几分。
  就直楞楞地瞅着他,等他换个正确答案。
  陆禾见她眉头微皱,面色如霜,大有初三那日的前兆,到底还是改了口:“还没吃。”
  得了答案的人不理他,牵起他的手往自己公寓走,神色比方才松了些,却也不是什么快活样子。
  手这么凉,没吃早餐怎么会暖和。
  陆禾哪敢出声,任他牵着,乖乖跟在后头。
  进了屋,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热了一杯给他,随即烤了两片面包,再煎了个蛋,简简单单的三明治。
  又将昨日张姨带来的自制烤饺往烤箱里塞了几个,泡了一碗蔬菜汤。
  这一连串功夫下来,不过五分钟。
  男人坐在餐桌上,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没来由的鼻头一酸,眼眶发热。
  待所以吃食摆到桌上,纪得清理好厨房,走到他对面入座,也给自己温了杯牛奶安静的喝。
  “吃吧,早餐是不能马虎的。”她说得格外认真。
  端起碗筷,就着年后的第一缕晨光,在心爱女孩的忙活下,吃得通体舒畅。
  一眨眼功夫,盘子里的食物都进了他的肚子。
  纪得放下牛奶,将桌上的碗碟收拾走,去厨房洗净后。
  发现陆禾已将餐桌擦净,站在玄关处乖巧等她。
  她关了门,与他一同再次回到电梯口。
  两人一同下去了停车场。
  电梯里,陆禾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纪得毫不犹豫地回答。
  陆禾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至脚,在这腊月初七的清晨,被浇得那叫一个透心凉,不再言语。
  纪得见他没了声响,侧头望他。
  那样一个自信非凡的人,此刻一脸垂头丧气,毫无生机的样子,周身充斥着“我不开心,又拒绝我,不要理我”。
  纪得难得见她这副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这笑声自然传到了陆禾耳中,他只当是小姑娘是心情不错,没有多想。
  出了电梯拔腿就往车的方向走,却在转身时被人拉住了手。
  男人不解地看着她,纪得不言语,只是捧着他的俊脸亲了一下,随即躲进他的怀里。
  这……是几个意思。
  陆禾一阵蒙圈,却是在怀念她的柔情,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搅了当下的美好氛围,傻傻僵着。
  “我不想与你的关系曝光在公司里。在公司还是要以工作为重。对你的形象好,对我也公平些。”
  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下班我去找你,如果你有空的话”
  纪得婉转动人的声音从胸膛传到陆禾耳中,平了他的一腔失意。
  这才,颤着手拥紧她。
  这回,是他思虑不周全了。
  她来新陆传媒这一年多里,连纪家的背景都没露出一点,想必是极其低调了。
  自己这昭告天下的势头,对她未必是好事。
  当下忍不住又责怪自己几分。
  “那你可答应我了,下班忙完了就来找我。我都空。”
  这回声音倒是愉悦了不少,不再是方才恹恹的样子。
  纪得点头,刚想撤回身子,被他搂住了腰。
  “还有,”陆禾坏坏的笑:“谁准你亲我了?”
  还只是亲了这么一下,陆禾是做生意的,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能吃亏,当下便狠狠亲了回去,连本带利。
  这个吻来得不设防,纪得被他咬得唇都肿了。
  她知道他气了,是在罚她,罚她这几日的不近人情,气她躲躲闪闪的拒绝。
  纪得无力辩解反驳,只能是一味承受,接下这狂风暴雨般的不舍与疼惜。
  良久,陆禾才放过她。
  见她一脸迷惘懵懂的神情,鼻尖红红的,嘴唇微微肿的嘟起,少了平日的凉薄,多了难耐的情欲。
  陆禾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忍住身下的燥热,将她带到车旁,随即自己也坐进了副驾驶。
  纪得被他吻的口红都吃掉了,现在不擦都红的滴血,不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这会儿看他坐进了自己的副驾驶,又纳闷了:“你不是……”
  “我是答应了不送你,但蹭你的车总可以吧,同事一场,纪组长不会不近人情吧。”
  说完便调整好座椅,倒头睡了。
  纪得无语,这车并不宽敞,是大众的普通款小轿型,用来上班代步最适宜不过了。
  这会儿他1米88的个子坐在副驾驶,腿都舒展不开,硬生生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闭眼假寐,也撵不下去了。
  纪得无奈,只得发动车子,驱车往公司开去。
  这早上一来一回的闹,眼看着比平日出发的时间还晚了几分,连忙踩紧了油门,加大了驱动。
  陆禾眯着眼睛,嘴呀溢出一个得逞的笑。
  四点多起来洗了个澡在客厅办公,得亏自己耳力出众,总算是等到她出门,算好了时机成功堵住了她。
  这不,两人就打了个照面了吗,还成功蹭到了车,简直机勇。
  不过还是有意外惊喜的。
  今日的早餐,是他平生吃过最美味可口的了,唇齿留香,这一辈子,怕都是要难以忘怀的。
  就着这份心思,陆禾回味无穷。
  到了公司停车场。
  纪得拿着包,便径直走向电梯,陆禾跟上,却被她挡在门外,“陆总,您还是坐专用电梯上去吧。”
  这一声“陆总”,堵得他一口气憋在胸口。
  陆禾瞪着她,一时无话反驳,就这么眼睁睁地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