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节
作者:蔓妙游蓠      更新:2021-05-23 06:10      字数:6236
  东方珩的墨眸瞬间凝深了几分,轻柔的吻突然变的狂热起来,激烈的如同暴风骤雨,沈璃雪险些承受不住,小脸嫣红如霞,轻轻的喘息,变成了急促的呼吸。
  横生的大树遮去了两人的暧昧,只看到那一角白色衣袂随着微风轻轻飘荡,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只只漂亮的花灯顺水漂远,淡淡光芒洒在河水上,泛着点点亮光,
  东方珩没告诉沈璃雪,他们两人成了亲,沈璃雪身边还是桃花多多,他要孩子,除了真的喜欢孩子外,还想绑住沈璃雪,更可以让那些打她主意的人望而却步,真是一举三得。
  朦胧中,沈璃雪只觉身体像被大车辗过一般,酸软无力,小腰更是又酸又疼,慢慢睁开眼睛,明亮的阳光映入眼帘,酸涩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微微半眯了起来。
  昨夜疯狂的一幕幕映入脑海,沈璃雪红润的小脸上又浮上几丝嫣红,她是学医之人,自然知道,若是时间不对,就算亲密的再多,也不可能有孕,昨晚太匆忙,她也没计算自己是不是在受孕时间,东方珩的浓烈爱意,纵使她是习武之人,也险些承受不住。
  “醒了!”伴随着清朗的笑音,东方珩走了过来,一袭白衣,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强劲有力的臂膀伸到她颈下,轻拥着她的肩膀,扶她坐了起来。
  丝被滑下,露出她满身轻轻浅浅的吻痕,都是东方珩的杰作,他利眸中笑意渐浓。
  沈璃雪瞪了他一眼,都是他太热情,才害她睡到现在,他还好意思笑,小手抓过枕头,就欲拍他,一方绯色的肚兜遮到她胸前,如玉的手指在她身后快速系着带子:“饭菜都热上了,很快就可以食用。”
  “什么时候了?”沈璃雪全身又酸又疼,独自一人穿衣服还不知会用很长时间,东方珩愿意帮忙,她乐得清闲。
  “巳时(上午9点到11点)。”东方珩轻轻说着,拿过里衣,外衣,有条不紊的帮沈璃雪穿上。
  “这么晚了!”沈璃雪一怔,昨晚缠绵时她就知道,今天会错过一点儿给镇国侯府老夫人扎针的时间,却没想到,她醒的这么晚,只好晚上再给老夫人扎针了。
  “我已经让子默通知镇国侯府,你有事,晚回去一会儿!”东方珩为沈璃雪系好外衣的丝带,拿过一双镶嵌着珍珠的绣花鞋,小心的给她穿上,又以最快的速度为她梳好发髻,戴好了首饰。
  沈璃雪坐到梳妆镜前,镜中女子粉面桃腮,美眸含情,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风情,精致的堕马髻上戴着一只琉璃发簪,上面的玉蝴蝶栩栩如生,展翅欲飞,淡绿色的水滴耳环,与垂下的流苏相得益彰,美丽的小脸更显明媚动人。
  精致的装扮熟悉,又有些生疏,沈璃雪猛然想起,她今天应该穿男装,高束发,东方珩给她穿了女装,梳了女子的发髻。
  他肯定是故意的。
  从铜镜里瞪了东方珩一眼,素白的小手抓住腰间的丝带,正准备扯开,东方珩清雅的声音响起:“暗卫传来消息,昨晚子时,淑妃长信宫的宫女和宫中侍卫暗中私通,被抓当场,淑妃治宫不严,被夺了管理后宫的大权!”
  西凉皇宫皇后早逝,后宫交由最得宠的淑妃管理,几年来,她拥有和皇后同等的权利,打压了不少嫔妃,得了后宫众人的怨恨,她一出事,后宫嫔妃无不幸灾乐祸。
  沈璃雪动作一顿:“现在的后宫,是不是交由德妃管辖了?”
  “没错!”东方珩点点头,剥夺了淑妃的管理权后,皇帝当场就交给了资历最老,为人最好的德妃。
  沈璃雪微笑,长乐宫宫女与人私通,极有可能是德妃在设计陷害,淑妃险些害死德妃,德妃恢复健康,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淑妃。
  淑妃为人谨慎,做事不留马脚,德妃很难算计到她,就从她身边的宫女身上下手,长乐宫是淑妃的宫殿,宫女做出这等无耻之事,就是给淑妃脸上抹了黑,扳不倒她,污了她的名声,德妃倒是聪明。
  东方珩拿起一封信件拆开,淡淡道:“陆江枫与沐涛的昨晚一战,已经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了!”
  一个是镇国侯府盲眼神童,一个是威震边关的国公府将军,这样的两人虽然只过了一招,也非常引人注目。
  “沐涛武功虽高,但智谋不足,不是陆江枫的对手,沐国公怎么派他回京了?”陆江枫打倒快马时,沈璃雪没有走远,他们两人说的话,她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中。
  沐涛是名猛将,在战场上可杀敌无数,但面对京城的明争暗斗,他除了武功高强,没什么优势。
  镇国侯府和沐国公府都有女儿入宫为妃,就像有世仇,彼此之间互看不顺眼,沈璃雪,东方珩不来西凉,他们也会斗的天翻地覆。
  东方珩略略思索:“或许是觉得有淑妃,他们不会吃亏!”淑妃是个厉害角色,防范的面面俱到,后宫嫔妃一直抓不到她任何把柄,不然,她也不会代皇后管理后宫这么多年,德妃算计到她,可能只是巧合。
  “沐涛今年只有十八岁,五年前十三岁,年龄很轻,不可能跑到青焰拿华盛吧!”沈璃雪言归正传,说到了他们前来的目的。
  “就算去也应该是随他父亲一起去的。”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解开华盛秘密的关键,在沐国公或者淑妃身上。
  沈璃雪赞同的点点头:“看来,咱们应该把沐国公引回来!”
  “有沐涛这样的儿子,不愁沐国公不回来!”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这倒是!”沈璃雪目光沉了沉:“找到机会,咱们试探试探这两个人。”华盛之事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你准备怎么试探?”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诡异一笑:“沐涛已经回京,沐国公府丢了那么多银子,还丢尽了面子,他们一定急着找回银子,挽回颜面,咱们见机行事就好!”
  太阳越升越高,眼看着午时将近,东方珩放下信件,走过来轻拥了沈璃雪柔软的小腰,墨色的眼瞳温柔,深情:“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西凉京城有家很不错的酒楼,咱们一起去用午膳!”
  望江楼是西凉京城三大酒楼之一,建立在一望无际的江边,站在雅间里,推开窗子,就可看到美丽的江景,边吃饭,边看景,心旷神怡,名门贵族之人都喜来这里用膳。
  午膳时间,望江楼里人山人海,东方珩订了雅间,沈璃雪想听听京城的传闻,就没去雅间,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旁边的客人们喝了酒,面色微红,聊的热火朝天:“那沐国公府,真真无能啊,满府老小,那么多人,居然毫无察觉的就被人偷走了那么多金银……”
  “可不是,听闻那沐二将军一回京,就去挑衅陆江枫,被打的满是找牙……”
  沈璃雪挑挑眉,陆江枫只出了一招打死了沐涛的快马,两人根本没再动手,这传闻……果然喜欢夸大其词。
  “陆江枫是青焰神童,眼虽盲,但武功高,人聪明,风度翩翩,哪像那沐二将军,莽夫一个,仗着有股蛮力,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人……”
  “没错,哈哈哈……”几人笑的满面红光,身体颤抖,笑音未落,一道怒喝像惊雷一般,响彻整个酒楼大厅:“放屁,谁在说本少爷坏话!”
  大笑声戛然而止,那几人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看着满面怒容,怒气冲冲,凶神恶煞般大步冲他们走来的沐涛,刹那间变了脸色,这只凶神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怎么没看到?
  “你们几个,居然敢说我坏话!”沐涛高大的身躯径直对着那几人冲了过来。
  “沐二将军,饶命!”那几人吓的战战兢兢,还来不及跪地求饶,沐涛的铁拳头已经狠狠打到了他们胸口上,几人被打出三四米远,重重掉落在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喷到了最近的桌椅上,然后,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不知是重伤了,还是死亡了。
  大厅里瞬间静了下来,随即客人就像山洪爆发一般,拥挤着快速向外涌去,高呼声震天:“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沈璃雪望一眼闭眼倒地的几人,只是重伤昏迷了,还没死,大厅里乱成了一团,再看近在咫尺的沐涛,她也没有用膳的兴致了,上前挽了东方珩的胳膊,温柔道:“咱们走吧!”
  东方珩点点头,如玉的手指轻拥着沈璃雪的肩膀,转身欲走。
  “不许走!”沐涛胳膊一横,凶神恶煞的挡住了沈璃雪,东方珩的道路。
  沈璃雪抬眸,冷冷看着沐涛:“我们又没得罪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沐涛锐利的目光看向东方珩,一袭白衣,眼睑微沉,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优雅,尊贵,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长身玉立,完全无视了所有人,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存在。
  再看沈璃雪,脸庞明媚,气质清新,款式新盈的湘裙仿佛是为她量身订做,和白衣男子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沐涛微微惊讶,这对年轻男女相貌出众,气质过人,异常般配,他们是什么人?他在京城这么多年,怎么从来都没见过,难道是外地人?无妨,只要不是夜家的人,他就不怕。
  粗粗的手指一指昏迷在地的那几人:“你们刚才坐在他们身旁,是近临,肯定也说了我们不少的坏话,要受罚!”
  沈璃雪:“……”她知道古代有连坐的罪名,也就是一人犯了重罪,有血缘关系的全家乃至九族受累,还真没听说过,毫不相干的几个人,用膳时坐的近了些,也要连坐着一起受罚。
  “你还真会强词夺理!”
  “在这里,本将军就是理,来人,把女的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男的嘛,本将军亲自罚!”沐涛虎拳一握,对着东方珩的胸口狠狠打了过去。
  他没察觉到白衣男子有内力,看白衣男子那文弱的模样,肯定是弱书生一枚,没什么武功,他被人嘲讽,胸中还憋着一股怨气,就拿白衣男子来发泄发泄。
  只听“砰!”的一声响,东方珩稳稳站着没动,沐涛却被打飞出去,重重掉落在人群里,奔跑的人群又惊又慌,抑制不住脚步,竟从沐涛身上踩踏了过去。
  数不清的臭脚踩在沐涛胳膊,腿,肚子,胸口上,疼痛难忍,他又惊又怒,快速抬手,正准备打开人群,只听卡卡两声脆响,不知谁踩到了他肩膀上,手臂脱臼了,怒气冲天着,他准备抬腿踢人,又是两声脆响,脚踝扭了。
  钻心的疼痛顺着神经直冲脑海,他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嘴巴张口,就欲破口大骂,一条臭布塞进了他嘴巴里,一脚又大又脏的脚底狠狠踩到了他脸上,踩的他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客人散尽,只余满地狼藉和狼狈不堪的沐涛,几名家丁急忙走上前,快速扶起了他,看着他满身,满脸的鞋印子,嘴角抽了抽,快速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愤怒的眼睛,揪出他口中的臭布,小心的拍打着他身上的泥污:“将军,没事吧!”
  “可恶。”沐涛闪着金星的目光瞪向东方珩,沈璃雪的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人影,他气的破口大骂:“本将军一定要揪出他们两人,碎尸万段!”他堂堂沐国公府二少爷,沙场大将军,居然被一名陌生男子这般戏弄,可恶,可恶!
  “卡卡!”几下尖锐的疼痛过后,沐涛的手臂和腿骨都被接好,他被东方珩打中的胸口还传着尖锐的疼痛,利眉紧紧皱了起来,那名白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自己连他怎么出招的都没看清,五脏六腑都快被他震碎了。
  还有外面那些踩踏了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转过身,沐涛怒气冲天的快速向外奔,瞪着快速走远的行人,怒道:抓回那些踩他的人,狠狠教训。
  “砰!”沐涛走出望江楼的瞬间,一样东西掉落下来,重重的砸到了他头上,平平的头,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谁砸我!”沐涛怒喝一声,双目赤红着,低头看去,地面上躺着一只金灿灿的大元宝,眼眸一眯,拿黄金砸他,银子多的没地方用了。
  “砰砰砰!”数不清的金元宝从四面八方袭来,沐涛运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左躲右闪,还是被砸的满身包,全身疼的难受,虎目一瞪,破口大骂:“谁家的银子多的用不完了,居然拿来砸老子!”
  “你家的!”青天白日下,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
  沐涛一怔,俯身捡起一只金元宝,望望底端的标记,正是沐国公府失窃的金子!
  锐利的虎目四下望去,全是普通行人,没发现特殊的高人,但他知道,那人就站在人群里,看着他出丑。
  围观的行人瞬间轰堂大笑,沐二将军真是厉害,被自己家丢失的金子砸的这么狼狈!
  消息传到长乐宫,淑妃怒气冲天,狠瞪着满头,满脸包,狼狈不堪的沐涛,厉声训斥:“你我让你回京,是为了保护沐国公府,不是让你来丢人现眼的,你堂堂边关将军,和一群平民百姓叫什么劲?”
  砸了望江楼,打伤了人,御史的弹劾奏折都呈到皇上面前了,她现在的处境真是雪上加霜。
  “他们骂沐国公府无能,我气不过,才会……”这个姑姑很聪明,沐涛从小就有些怕她,即便是他学成归来,成了将军,面对这位姑姑,他还是会害怕,拘谨。
  “你把丢失的百万两银子找回来,看还有哪个百姓敢嘲笑你,现在倒好,被自己家丢失的金子砸了满头包,还被大臣参了一本,沐国公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淑妃气的胸口疼,这个侄子,一向有勇无谋,还喜欢逞强,昨夜初归来,一进京就被陆江枫给了下马威,丢了沐国公府的脸,这才过了一天,他居然又出了那么大的丑。
  她被德妃设计,在后宫失了势,是准备扳回一局的,可沐涛现在的样子,哪还能再帮上她半分忙,本以为在边关历练一年,他多少会有些本事,哪曾想,他还是这么无能又爱闯祸,她当初就应该把稳重的老大叫回来。
  “姑姑,那人用沐国公府的金子砸我,分明是为了羞辱我,羞辱整个沐国公府,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想想自己当时的狼狈,众人的嘲笑,沐涛气的咬牙切齿。
  淑妃没好气的瞪了沐涛一眼:“若是你没有中计,那人哪羞辱得到你?”
  沐涛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低垂了头,一言不发,他可不承认自己本领差,是那人在用阴谋诡计,如果真刀真枪的打,他未必会输。
  淑妃正在气头上,沐涛不说话,她更加郁闷,真是个闷葫芦,除了有蛮力,会闯祸,没有半点本事,不耐烦道:“你先回去,好好守着沐国公府,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府!”
  偷走那百万两银子的人,拿金子砸人,并非是缺银子,而是故意要置沐国公府的难堪,她要好好想想那人下一步的动作,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是!”听闻能离开了,沐涛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却没有表现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慢慢向后退去,一方纸张从衣袖里掉了出来,轻轻飘落在地,纸张散开,一名年轻男子的容颜现于眼前。
  沐涛一惊,快速伸手去捡,淑妃居然先他一步拿起了画纸,画上的男子一袭白衣,墨眉浓密,目光锐利,俊美无筹的容颜,傲然一切的气质,似陌生,又似熟悉。
  淑妃冷冽的目光猛的射向沐涛:“你在哪里翻到的这幅画?”
  沐涛沉着头,不敢看淑妃:“这画是我找人画的,不是翻出来的!”画刚画完,墨还没干,为防弄坏画,他才放的松了些,没想到被姑姑发现了。
  现找人画的!淑妃目光一凝,仔细看画,墨迹的确很鲜艳,最多也就画了半天:“你画的是谁?多大年龄?画他做什么?”淑妃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语气凝重,目光幽深。
  淑妃没有训斥他不务正业,沐涛怔了怔,看着淑妃锐利的目光,他心尖颤颤的收因思绪,仔细回想东方珩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看年龄,他也就是十九,二十岁吧,他打了我一掌,害我出丑,我要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
  “你确定他是十九,二十岁,不是三十九,四十岁?”淑妃冷冽的目光再次看向沐涛。
  “二十岁是年轻人,四十岁是中年人,我再不济,也不会弄错这么大一段年龄。”沐涛仔细看着淑妃阴沉的目光,小心翼翼道:“姑姑,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173 自寻死路
  “不认识!”淑妃眼睑一沉,浓黑的睫毛微微上翘,巧妙的掩去了眸中的神色,戴着金色指甲套的纤纤玉指对折了画纸,甩手丢给沐涛:“抓到这个人,别急着杀了,先关起来,等候本宫的指示!”
  沐涛一怔,随即眼睛闪亮:“是!”他打伤自己,又害自己在平民百姓们面前丢尽了脸面,如果一剑杀了他,太便宜他了,留着他,慢慢折磨,让他吃尽苦头,生不如死,才是对他残酷的惩罚。
  姑姑真是太聪明了,这么绝妙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