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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丧乐手亲历的诡异事件/冥间阴乐(出书版)》
作者:易安年【1-3部完结】
内容简介
本书由中国画报出版社出版发行。该系列小说共五部,目前前三部已正式出版发行。但由于出版政策等原因,该书因为内容过于写实逼真剧情过于阴森恐怖,最后两部未出版即被封禁,同时前三部也相继从网上书店和实体书店中下架。不得不说这对于读者来说是一个遗憾~
作者简介
易安年:原名胡代旭,90年出生于山城重庆,却又天生怕热怕辣,现就读于重庆师范大学。07年开始创作文学作品,作品多涉及青春文学,东方玄幻。先后在《火花》、《火花魔幻》、《课堂内外》、《中学生百科》、《90季》等杂志和mook上发表,并被多家杂志推荐。09年转型为悬疑恐怖作者,并于同年加入国内知名的悬疑恐怖原创社团——夜读社。之后其作品在《最推理》、《新心跳》、《鸡皮疙瘩》等期刊上发表。均为中短篇小说,多以故事取胜,发表总量已达数十万,实属90后悬疑领域中的佼佼者。长篇小说《一个丧乐手亲历的诡异事件》深受读者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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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路过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你到了此地又不来祭拜本神,你是何居心?”爷爷问道,这期间他多想睁眼看看面前这个孤魂,可这本来就是一个危险的游戏,稍有不慎,就会大难临头。于是,他只好照着喻广财的意思牢牢地闭上眼睛。
——千里引尸
在牙床的角落里,那个男婴,正睁着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而此时,他的嘴角上鲜血淋漓。血渍沿着他右边的嘴角已经流到了脖子上,怀里还捧着半只小脚,已经被啃去大半。
——断脚婴咒
那两个人影非常奇怪,当时我就站在我弟弟的身边,我们俩都被那两个人影吓住了。其中一个身高将近九尺,身体细长,像一根竹竿;另一个身材无比壮硕,起码有马车那么宽。他们都蓄着胡须和长发,一直在飘。
——择日而亡
他那身上的毛已经从红色已经渐渐开始蜕变成五彩的。那分明的五种颜色分布整齐,从他的脚底开始朝着身上蔓延。虽然凭着肉眼看不出变化,可爷爷分明就感觉到那五种颜色蔓延的速度非常快。
——无法入眠
第一部
分集简介
丧乐手,应该算是中国民间最诡异的职业了。
一个为多赚点钱而选择这个行业的丧乐手,在接活期间遭遇到无数匪夷所思的怪事:千里引尸,棺中的女尸却离奇蒸发,成了棺中无人;诡异的山庄,奇怪的桃花阵,每个出生的男婴双脚不翼而飞,这是被谁下了婴咒?为了能死后为子孙造福,有的人居然择日而死,结果却偏偏死在大凶之时;身上长满绿毛的上尉,臭气熏天,不入棺材就无法入眠!
阴森的所在,诡异的氛围,匪夷所思的事件接连发生……原汁原味的本土诡怪故事,惊险离奇的诡异听闻!
引子
我的爷爷是一位丧礼乐师。
他这一生都与各种民间乐器打交道——二胡、小鼓、唢呐……可谓样样精通。除了这些如今已经过时的民间乐器,他的生活中就只有死人了。这是他的工作,他无法拒绝。他每天需要做的就是吹奏好一首曲子,送那些闭眼蹬腿的家伙们早登极乐世界。
一直以来,这种工作都被人看做是下九流——毕竟,吃死人的饭,挣死人的钱,这怎么也说不上光鲜。可在他们那个年代,能够吃饱一顿饭,那就算是万幸了,谁还顾得上给饭吃的是死人还是活人。爷爷身边的大多数搭档就是这么入的行,可爷爷在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却与他们有些不同。
1936年,爷爷十三岁。据说当时外面的世界到处酝酿着战火,可隔着千山万水的重庆,似乎还没有什么不祥的预兆,人们的生活依旧不痛不痒。
那是个夏天,天气出奇地炎热。天色还未大亮,热气就已经笼罩了整个山沟,生生将人从睡梦之中“蒸”醒过来。
一大早,爷爷就随着曾祖父一起到附近的山沟里采煤。那个时候爷爷家里很穷,如果不去地主家做工,所有收入除了那贫瘠的土地之外,就只有靠着几公里之外那个小山沟里开采出来的煤渣了。每天早上,爷爷和曾祖父天不亮就起床,带着曾祖母准备好的食物出发。运气好的话,一天能开采出半箩筐煤渣,那就基本足够一家人吃一天的稀饭了。不过光是开采还不能交差,等煤渣凑齐了两担之后,爷爷还得跟着曾祖父一起担着煤渣到县城里去卖。
说到这里的时候,爷爷顺便跟我说起了一件卖煤路上遇到的怪事儿:
一天凌晨,约莫三点,爷爷就被曾祖父从床上拉起来。曾祖父分了一半的煤渣给爷爷,爷儿俩就借着皎洁的月光沿着石板路往县城里走去。
从县城到老家,现在已经通了柏油路,开车需要一个多小时。那时步行,我想至少也要四个小时。
爷爷说,那天的月光特别地亮,照在山路上,就跟白天一样。爷爷跟着曾祖父一路踩着蜿蜒的石板朝前走。因为爷爷赖床耽搁了时间,曾祖父一直在前面骂他。当年的爷爷脾气很倔,曾祖父越是骂,他就越是不服气。当曾祖父停下来歇气的时候,他就干脆走到了前头。
爷爷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骂。那个年代的穷人多半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再说,十来岁的孩子也不懂什么忌讳,一直嘟囔着骂曾祖父的娘。可就在他闷着脑袋走了大概一百米不到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副怪异的景象。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点儿也睁不开了,视线里的那道白光像是夹着针一般,刺得他的眼睛生生作疼。
就在爷爷觉得他的眼睛快要一下子爆开的时候,那道光突然弱了下来。爷爷缓缓睁开眼来,只见距离他的脚边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一块石板在月光底下闪着银光。爷爷一下惊呆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银色的石板。
那是银子吗?爷爷的脑子里像是开出了一朵花。他蹲下身去,正要去摸那块石板,不料石板突然变成了一只兔子,活了!
爷爷被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冰凉的石板上。曾祖父应声走上前来,见爷爷已经傻了眼,曾祖父也发现了那只兔子。曾祖父阅历丰富,他伸手捂住了爷爷还在喘着粗气的嘴巴,把中指竖到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对面的那只兔子直愣愣地望着两人。曾祖父慢慢蹲下身去,伸出手要去捉它。不料爷爷这时缓过神来,大叫了一声:“好肥的兔子,老子要吃了你!”
那兔子被爷爷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咧嘴龇牙地对着两人。正在两人发愣之际,它一转身就蹦到山沟里不见了。
因为这件事情,曾祖父没少骂过爷爷。相传,这种兔子是天宫中掉下来的银器,如果能够捉到它,以后一家人的吃穿都不用愁了。可这绝好的机会,让爷爷给搅黄了。
爷爷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言归正传,那天爷爷照例跟着曾祖父外出采煤。到中午的时候,曾祖母到矿地上来叫曾祖父和爷爷回家,说是家里来了一位曾祖父的挚友。
得知其名后,曾祖父二话没说,就收起锄头和铲子带着爷爷回了家。那天是爷爷第一次见到这个人,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后来无比崇敬的师傅,也不知道正是这人,带他走上了一条不平凡的路。
第一章 拜师
我的老家在重庆江津,当时还隶属四川省,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县城。老家的房屋是老式结构,有点儿北京四合院的味道,中间一座大堂屋,左右两边分布着几间卧房,都是用泥土和瓦片砌成的。
那天,爷爷扛着锄头和铲子,跟着曾祖父回到家,刚从大堂屋对面的那个水塘边走进院子,就看见堂屋中间坐着三个人。其中两个中年男子端着茶盅坐在正中央,脸上都蓄着胡须,约莫四十出头。而在两人旁边,有个毛头小子坐在地上,爷爷跟他甚是熟悉。他和爷爷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是张家最小的儿子。因为他非常调皮,这一带老老少少的人都认识他,大家也弄不清他的名字,只管他叫张七。
曾祖父一进屋子,就跟两个中年男子寒暄起来,无非是一些嘘寒问暖的闲话。爷爷从两人谈话的过程中,得知两人的姓名,个子稍高的那个姓喻,名广财,另一个则叫李伟,是喻广财的大徒弟。
爷爷在曾祖父的指示下,跟两个长辈问了好,然后就拽着张七跑出了堂屋。难得能有一天空闲,两人当然要玩儿个痛快。
走到屋子前的那个小池塘边上,张七突然停下来,神秘兮兮地说:“你认识你们家里来的那两个大人不?”
“不认识。”爷爷摇了摇头,“他们好像跟我老爹很熟。”
“他们厉害得很!”张七似乎话里有话。
爷爷知道张七是个扯淡的能手,没有在意他的话,说道:“那当然,我老爹都这么厉害。”
“去你的,你爹不过就是巴掌厉害,一巴掌可以扇肿你的脸巴子。”张七指着爷爷脸上一小块淤青笑道。
爷爷像是被他戳到了软肋,意识到这的确是件丢脸的事,于是岔开话题问道:“那你给说说,他们怎么个厉害法?”
“对面李家湾的那个池塘你知道吧?”张七低声问。
爷爷点了点头。李家湾离家里不远,以前还没被曾祖父拉去干活的时候,爷爷去过那边两次。那个池塘的主人叫李怀恩,是这一带小有名气的地主,池塘里养着各式的鱼,又肥又大。
“今天我跟你们家老三去那边玩,看李家没人,家里的狗也不晓得跑到哪儿去了,我们就到池塘里抓了条鲤鱼,然后在下面的竹林里烤来吃了。”张七说起来还有点儿意犹未尽,吧嗒着嘴巴。
爷爷也被他的样子感染了,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
“结果老三那小子好像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鱼还没熟就抱着啃,吃得太快,让鱼刺给卡住了。”张七说,“我给他舀了一大瓢水,可不管怎么灌,那鱼刺就是下不去,当时也把我给急坏了。你也晓得,你老爹就喜欢老三,要是因为我偷偷给他鱼吃,把他卡出毛病来的话,那我肯定要被他打死。”
爷爷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感到奇怪,平日调皮的老三今天倒是不见了踪影,刚才进屋也没有看见他。
“后来,我就去家里拿了一块馍馍,分了一半给他,那可是老子的晚饭,”张七明显很不甘心,“我让他不要嚼烂,一口气吞下去,结果他一鼓眼,馍馍是下去了,可鱼刺还卡在喉咙里。当时血都出来了,老三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结果这个时候,那两个大人就从竹林下边走了上来,看见老三在哭,一问才知道是你们家的娃娃,就赶紧带着他进了门。当时也没有跟你妈多说什么,就吩咐她端一碗水出来。那个高汉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两根手指头一夹,念了一段不晓得是什么怪啦吧唧的话,那张符纸就烧了起来,它烧得差不多了。那些灰烬掉了大半到碗里。那个高汉就端起那碗水,又眯起眼睛一阵瞎念。念完之后,他把那碗水递给你妈,让你妈喂老三喝掉,分三口喝完。我想啊,当时老三肯定是被吓傻了。他按照你妈的指示,分了三口把碗里的水灌进了肚子里,妈的,那里面全是灰!”张七说完,一脸的吃惊。
“那结果到底怎么了嘛?”爷爷催问。
“呵,怪就怪在这里,老三把那碗水往肚子里一倒,没过多久,全好啦!”
看着张七一脸崇拜的表情,爷爷的倔脾气又开始发作了。他说:“这有什么,可能你之前给老三喝的水、吃的馍馍就已经把那根鱼刺顺下去得差不多了,那碗水碰巧而已,哪有那么神!”
说完,爷爷拔腿就朝屋子里跑去。
※※※
爷爷绕过堂屋,推门进了卧房。三爷爷还躺在那张牙床上,半个脑袋挂在床沿上,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这时候,曾祖母走进来,搭着梯子准备去取挂在房梁上的那块腊肉。那块腊肉是曾祖父凑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说是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吃,每天爷爷和三爷爷就站在房梁底下,对着它流口水。所以,当爷爷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立即上前拦住了曾祖母:“不准取,这个是留着过年吃的!”
曾祖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她放下梯子,对爷爷说:“老大,外面的那两个客人是家里的贵客,天上地下知道的可多了,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一来就帮了这么大忙,取出了老三喉咙里的鱼刺,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忙少不了要被村子里的贼大夫敲一回。咱们应该感谢人家。”
爷爷一听就来了气,嘟着嘴说:“那也不行,以后过年咱们就没有肉吃了,我一看那两人就是来混吃混喝的,一点儿都不老实。”
“你怎么说话的呢?!”曾祖母很少发脾气,见爷爷被吓着了,又马上软下了语气,“今天晚上咱们把它弄来吃了,就当过年。”
爷爷知道母亲是疼爱他的,那种爱很少言语,可全都藏在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眼神里,只有懂的人才能体会得到。爷爷让开了身子,开始在心里暗骂堂屋里的那两个大胡子。
晚上正要开饭的时候,张七从大坡上下来了。他说是闻见了肉的香味,立马就飞奔下来。说实在话,张七住在大坡顶上,距离爷爷家的位置少说也有几百米远,所以直到现在爷爷都没有想清楚,张七是怎么闻到这阵肉香的。
三爷爷睡醒了,还记得白天的事,非说是张七害得他被卡的刺,不让他上桌子。三爷爷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要是多一个人吃,那自己就会少吃很多。曾祖母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边劝说三爷爷,一边让张七上桌来。曾祖母说:“老三,这么多你吃不完,不然妈妈把自己的那份给张七好了。”
此话一出,曾祖母硬是没有再夹过一块肉。爷爷看在眼里,心里急了,把自己的肉分了一半给曾祖母。一旁的两个大人连夸爷爷懂事,说得曾祖母一个劲儿乐呵呵地笑。
曾祖父说:“懂事个屁,脾气跟驴一样!”
“老胡你这就不对了,这年生的土地皮是一年不如一年,一天能吃饱两顿饭已经很不容易,看这家里的腊肉,不用问也看得出已经挂了很多天了,不晓得他们多久才能吃上一顿,就这种情况,他还能想到母亲,要是放在几十年前,咱们小的时候恐怕也很难做到吧。”那个叫喻广财的高个子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没有从爷爷的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