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国庆假期，实验室老规矩休三天，要去陪男朋友女朋友的早早就买好了票。
  小师妹填离校登记表的时候注意到没有苏夏的名字，大导演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过她们学校了，苏师姐放完暑假回来又恢复了原样，每天最早到最晚走，她就猜到可能是分手了。
  “师姐，你不出去玩儿吗？”
  “玩儿啊，”苏夏抽空回她，“实验室自助七日游。”
  “师姐，你要是有心事可以跟我讲，我嘴可严了。”
  苏夏笑笑，“好。”
  假期整栋实验楼都很安静，苏夏忙到下午才想起来预约了今天去拿药，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就去医院。
  在医院碰到肖齐，他手里拿着妇产科的单子。
  同在一个城市，但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七个月。
  肖齐愣了几秒，回身把手里遮阳伞放到椅子上，朝苏夏走过去，“你哪儿不舒服？”
  “这种让人尴尬的问题就不要问了，”苏夏也没想到会遇到他，“陪你老婆产检？她快生了吧。”
  肖齐淡淡道，“嗯，预产期在下个月。”
  他虽然混，但很直男，对于女人出现在医院妇产科的认知就只有两个，一：生孩子，二：堕胎。
  肖齐目光落在苏夏平坦的小腹，“你到底哪儿不舒服？”
  苏夏望向他身后，“医生叫你呢，赶紧过去。”
  医生叫了好几遍，肖齐听见了懒得应，似是不耐烦。
  “你就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说完就跑向病房。
  苏夏不会等他，拿了药就走。
  这药吃了好几个月，医嘱她都会背了，女医生也没怎么理她，大概是见多了她这样的。
  ……
  十二月。
  有个大学舍友结婚，苏夏在朋友圈翻到她的结婚照，想了想还是发了个红包过去。
  微信里还有一条未读消息，姜瑶问她有没有去看医生。
  “我大学同学出国进修完回国去你们那边的医院上班了，把他的微信推给你，别说没空，总能挤出点时间。”
  苏夏听完这条语音姜瑶就把她同学的微信发了过来。
  半晌，苏夏回了两个字：谢了。
  她打开对方的微信头像，点了【添加】，把手机放一边去做事，她背对着，没看到隔壁实验室几个女生站在门口，听到说话声回头看了一眼。
  抱着手臂的短发女生和苏夏对视上，脸上笑意更盛，提高音调，“都跟你说了千真万确，我姑妈是妇产科的主任医师，能说假话？”
  “天呐，真没想到有人平时清高自傲，H大女神，其实是被上过无数次的婊子。”
  “说话别这么难听，万一是有隐情呢。”
  “切，都去医院了还有什么隐情？难怪跟男朋友谈了三个月就被甩了，别说人家有钱有名，就算是个普通男人，也忍不了头上被绿帽。”
  75.
  1801和1806向来是宿敌。
  不知道从哪一届开始两个实验室结下了仇，互相看彼此就越来越讨厌，每一届新生进实验室都会被同化。
  门口那几个女生一唱一和，嗓门大得生怕谁听不见似的，1801实验室内部吵吵闹闹都是关上门说，但外人来撒野必须一致对外没商量。
  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平时最护短的一个师姐气得不行，拿着拖把就把人往外怼。
  “哪来的狗在乱吠！师弟，下去找物业，问问他们怎么把狗放进来。”
  “诶，你干什么，脏水都蹭我鞋上了。”
  “眼瞎啊，我在拖地倒垃圾！”
  “你骂谁呢？”
  “谁嘴臭我骂谁，要演戏滚回你们自己的狗窝演，别来1801犯贱。”
  她几下把人撵出去，重重关上门，拍拍手叫大家，“老张今天不在，一起看电影啊。”
  “OKOK，我去开投影仪。”
  都是惯犯，很快就用平时开组会用的投影仪打开了一部电影看起来，个个都很自然，就像并不关心刚才那几个女生说的话是真是假。
  张师兄叫苏夏过去一起看，苏夏应了一声，摘掉手套和耳机，去洗手台洗手。
  高洁蹲在地上，脸色惨白，猛地回神发现苏夏在看她。
  “我……我生理期，”高洁努力扯出一抹笑，“肚子太疼了。”
  苏夏没什么表
  本伩以鮜將恠гＯǔгＯǔωǔ（肉肉剭）。Iи韣鎵更薪 綪ㄐヌ藏我們锝地阯情，“这些我帮你洗，你去休息吧，我抽屉里有止痛片。”
  高洁觉得不好意思，以前她在说过苏夏的坏话，两人平时关系也不冷不热的，尤其是刚才那几个女生……
  “还是我自己洗，好几十个呢，你去看电影吧。”
  苏夏擦干手，重新把手套戴上，“没事，这电影我看过。”
  “……谢谢。”————
  江城。
  秦淮开完会给陆川打了通电话，“陆哥，我老婆给儿子买了点东西，你顺路给慕瓷带回去啊。”
  沈如归在服刑，慕瓷生了个儿子，他们几个都挺照顾。
  “我没空，”陆川拿着车钥匙进电梯，“今天要送大哥回陆家。”
  秦淮想起来，今天是陆老爷子的忌日，“那算了，先放我车上吧，改天让方方来拿。”
  结束通话后，陆川驱车去医院。
  这层楼住的都是情况类似的患者，闹起来像在打架，有在楼道里跑着玩儿的，也有跟护士医生撒泼犯浑的。
  陆川避开空中飞来的一个不明物，拐过楼梯，到医生办公室。
  陆诚看到陆川就笑，他这半年的状态好了很多，发脾气砸东西自残等情况少了。
  陆川拿出湿巾帮他擦嘴上沾的巧克力，也不嫌脏。
  医生事先知道陆川来接人，已经把一天的药量单独装好了，陆诚一把抢过来扔到地上，“不要吃药，苦，难吃。”
  陆川习以为常，捡起药瓶，“要吃。”
  回陆家的路上陆诚并不开心，老爷子去世之后他就被送进了医院，很少接回来。
  陆川把车停在大门外，梁姨出来接陆诚进去。
  晚上接到陆家的电话，只听见乱七八糟的杂音，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传来陆诚念叨什么的声音，陆川就知道是陆诚把手机拿着玩乱拨给了他，准备挂断时，电话那边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