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满脸笑容：“小伙子说有位朋友半夜下飞机，她最近这段日子很辛苦，一定很想念建邺的鸭血粉丝吧......”
  ......
  陈汉升没想到大妈记忆这么好，他在宿舍接完郑观媞的电话后，回味着她语气里淡淡的惆怅，就想着给予点来自“闺蜜”的安慰。
  那采取什么方式呢，鲜花和巧克力这些郑观媞不会喜欢，这是对付小鱼儿的招数。
  陈汉升马上就想到，郑观媞以前常和自己吃宵夜，香港那边的口味比较淡，家规也挺严，她应该很少吃到街头小吃。
  于是，陈汉升开着车挨家挨户的询问，哪家愿意通宵等待。
  这家鸭血粉丝店的老板一开始还不乐意，不过老板娘答应了，陈汉升又掏出300块钱，这下老板也同意了。
  “会不会感动的想哭？”
  陈汉升瞅着郑观媞。
  “本来是挺感动的。”
  郑观媞笑着说道：“不过你这样子太嘚瑟了，索性我就不表达了，而且你这手段，肯定没少去撩其他女孩子。”
  “还真的很少。”
  陈汉升老老实实说道：“东大那个经常用，财院那个太憨了，用了她也未必懂。”
  “喔。”
  郑观媞点点头，她没有回应，小店里逐渐安静下来，只有郑观媞吃着灌汤包时，里面的汤汁“扑哧”一声洒出去的声音。
  陈汉升其实吃过晚饭了，只是觉得郑观媞一个人吃没胃口，陪着吃了碗鸭血粉丝，然后掏出烟先扔了一支给店老板，自己也默默抽着。
  4点，已经有清洁工人起床了，他们成群结队走在空旷的街上，也好奇的打量这家彻夜未眠的鸭血粉丝店。
  郑观媞吃完后擦了擦嘴巴，抿了两口热腾腾的浓茶，突然说道：“新世纪电子厂的股份，家里收走了30%，我只剩下70%了。”
  陈汉升没吱声，面无表情的弹了弹烟灰，听着郑观媞继续说话。
  “我是不受宠的三房子女嘛，而且还不是正室，二房有人在东南亚投资受挫，只能从别的地方寻求补差，我是大家眼里的软柿子，只能从这里开刀了。”
  郑观媞把茶杯握在洁白的手掌心盘旋，她的手指又长又漂亮，看着也满带劲的。
  “好在还有控股权。”
  郑观媞叹了口气。
  她的意思如果没有控股权，厂里都不会稳当。
  “好在，还有控股权。”
  陈汉升清了清嗓子，看似重复了一遍，但是断句地方不同，语气也不同，意思产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郑观媞这个人，生活上马马虎虎，经常很久整理一次办公室，但是对商业上特别敏感，霍然抬起头看着陈汉升。
  眼前这个年轻“阴谋家”，可是用一张飞机票直接把厂里所有的顽固派全部送出国的。
  陈汉升被盯着有些不耐烦：“你他妈盯着我做什么，还有其他信息没有，全部说出来我才好判断分析啊。”
  “有的。”
  郑观媞这次难得没有和陈汉升抬杠：“二房拿走的理由，他们说我迟早要嫁人，这些与其白白送给外人，还不如留在郑家。”
  “就这些了，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陈汉升咧嘴笑了笑：“30%这明显是第一步，再过几年的蚕食，70%也迟早不属于你，早做打算吧。”
  “那你会怎么处理？”
  郑观媞显然也知道，她想听听陈汉升的意见。
  “我的意见，那就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别人做初一，我做十五，谁怂谁是狗。”
  陈汉升说道：“有一种资本操作叫换壳，就是在你当家做主的时间里，将新世纪电子厂的核心技术、精英人力资源、销售渠道全部导向一个新厂，最后留下一堆烂摊子和老弱病残给别人。”
  “那时，新厂没有太多桎梏，到时再搞点与时俱进的业务，轻装上阵还不是美滋滋的......”
  “哎呦。”
  郑观媞听得很入神，茶杯都不小心歪掉了，滚烫的热水淌到手腕上才发觉，她没想到陈汉升提供给自己的是绝户计。
  “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还解气。”
  陈汉升一摊手：“要是我，肯定用了。”
  “你这办法，先不提和香港那边恩断义绝，其实也有缺陷的。”
  郑观媞脑袋很好使，她想了想说道：“资金是一个大问题，新厂的生产线筹建至少要几千万吧，我的钱肯定是不能动的，一动就要被发现，谁能放心借出几千万给我？”
  陈汉升注视她半响，拍拍屁股站起来离开小店：“到时天上掉馅饼也说不定，但是你不做，最后肯定一无所有。”
  新世纪电子厂的门口，陈汉升对副驾上的郑观媞说道：“你也先别想那么多，至少距离你明年回香港，股权还是安全的。”
  “嗯。”
  郑观媞点点头，下车前她突然侧过身子，伸手搂了一下陈汉升：“渣男，谢谢你的鸭血粉丝汤，心里很暖。”
  “真的假的，我能摸摸确认下吗？”
  ......
  第373章 尴尬的“争宠”事件
  郑观媞当然不给摸，尤其陈汉升刚才还主动承认东大和财院各有一个，公开脚踏两只船的德性也是没谁了。
  “渣男，你在想什么呢？”
  郑观媞啐了一口，拿起行李箱走进新世纪电子厂。
  陈汉升无奈的叹一口气，当初惨烈的修罗场全部被郑观媞看到了，所以在她心里，自己呼吸就是渣男，不呼吸也是死渣男。
  “抽根烟。”
  有人敲了敲车窗，递进来一支烟，这是在新世纪当保安的张卫雨。
  “你全看到了？”
  陈汉升接过烟，一边点燃一边问道。
  “看到了什么？”
  张卫雨愣了一下：“我刚才在打盹，郑总走到门口我才知道是她，也才看到你的车。”
  “哦。”
  陈汉升笑了笑不再多问，两人闲聊一会各自散去。
  张卫雨看着缓缓驶离的小夏利，这才慢慢呼出一口气。
  刚才陈汉升和郑观媞拥抱的时候，张卫雨还以为看错了，可是确定身份后又很紧张，生怕不小心撞破了什么。
  张卫雨知道陈汉升有一个“女菩萨”似的女朋友，没想到他和郑观媞私底下还有亲密关系。
  于是，张卫雨想了想主动去打招呼，他嘴上说没有看到，其实只为了表示自己不会乱讲，传递这样一个信息让当事人放心。
  这个曾经在港城一中附近打架斗殴的混混，他也有独特的生存智慧。
  “有一点我是没看错的，陈汉升要起势啊。”
  张卫雨以为陈汉升“傍上”了郑观媞，以后肯定会成为有钱人，其实他只对了一半，陈汉升的确会有钱，不过人家有自己的方式。
  ......
  建邺的三月初，本该是草长莺飞的日子，夫子庙的柳梢在抽枝，秦淮河的流水在变清，鸡鸣寺的樱花即将绽放，一派浪漫的景象。
  可陈汉升却一点没空去欣赏，这半个月是一个“忙”字贯穿他的生活，好在终于把无锡的大学市场给拿下了。
  财院领导惊讶的同时，也很大方的把其他高校资源放给了陈汉升，孔静带着团队从江南大学又去了扬州大学。
  总之徜徉在象牙塔的世界里，孔静是非常乐意的，从曲觞流水的江南来到烟花三月的扬州，孔静忙碌之余，还买了笔记本记录生活。
  据张明蓉所说，孔静给日记起了名字叫《浮生六记》，文青范十足。
  陈汉升没办法去扬州，他必须要配合学校接受江陵区电视台的采访。
  蔡启农院长和陆恭超副院长为了“改院建校”计划，开始“挥霍”财院在体制内的影响力，江陵区电视台的采访只是第一步。
  采访当天，陈汉升和姜宇轩穿着正式得体的着装，陪着财院领导坐在会议室里，在一帮中老年人里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却是唯二接受采访的在校大学生。
  电视台的编辑和记者还没有到达，校领导们在喝茶聊天，他们畅谈财院变成财经大学以后的种种好处，也算是对得起几代人的努力了。
  会议室里不仅有这些即将“上电视”的人物，还有一些端茶倒水的“服务人员”，这些自然是关淑曼带着院学生会的学生来帮忙了。
  为了体现财院的颜值水平，关淑曼全部挑选学生会里漂亮清秀的女孩，商妍妍、罗璇、戚薇、聂小雨她们全部入选，胡林语同学自然没什么机会了。
  关淑曼本人拿着一个单反相机，因为财院也要留下自己的影像资料，所以关淑曼时不时的对着会议桌聚焦。
  “咔擦。”
  关淑曼对着陈汉升拍了一张。
  镜头里的陈汉升颇为无聊，目光盯着瓷杯傻傻的发呆，手上拿着金属打火机“吧嗒吧嗒”的开开合合。
  大概觉得呼吸不顺畅，他居然把西装下面的衬衫扣子解开好几个，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那种混不吝的神色溢满了镜头。
  相对的，陈汉升旁边的学生会主席姜宇轩正襟危坐，两只手恭敬的摆放在桌上，眼睛看着校领导谈话，不管听懂听不懂，还时不时的微微点头。
  关淑曼笑了笑，这两位正副主席风格真是完全不一样，不过似乎陈汉升更受欢迎呢。
  她不止一次看到罗璇和商妍妍还有一些其他女生，拎着茶壶给陈汉升倒水了，还有悄悄送水果的。
  至于旁边的姜宇轩，女孩子们只是公事公干的应付。
  偶尔陈汉升还转头和她们开个玩笑，关淑曼听不到说了什么，总之陈汉升就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女孩们捂着嘴在轻笑，还会举起粉拳砸在陈汉升肩膀上。
  每当这个时候，姜宇轩总是下意识的皱着眉头。
  这说明陈汉升的性格更有女人缘，在大学里还端着架子，实在是很无趣的事情。
  发现这些细微的动作，关淑曼觉得很有意思，因为这不是直接观察得到的，隔着摄像机，她有一种拿着望远镜窥探别人隐私的恶作剧感觉。
  不过，关淑曼还发现了另一个小秘密，那个叫罗璇的大一女生似乎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