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_分卷阅读_181
作者:
三花夕拾 更新:2020-09-15 22:25 字数:6204
随着句号的建议,群里迅速开始了骰子大战,自带的骰子表情每当这种捉鬼环节都很好用,没一会便决出了胜负,网名为坏东西的同学成功以独一无二的一点被选中。
【坏东西:倒霉。】
手机聊天终于以倒霉鬼的牺牲告一段落,宁初夏正填着选择题的空,就感觉到热源靠近。
今年的夏天热得格外的早,才五月温度就已经跳升到三十度以上。
这间学校是私立学校并不差钱,可在开空调这件事上有个略微有些强硬的规定,要求要连续五天温度在三十度以上全校才能开空调,否则就要等六月十五号之后,可今年的五月格外厉害,神走位的躲开了所有连续五天,凡是温度一升,就来一场大雨,降温个两天就再度升温,甚至有不少学生已经偷偷做法,在拜什么不下雨神。
这样的天气,人也就成了会移动的暖炉,稍微靠近都不用贴到一起,就能感知到对方带来的热风。
“喂。”喊话的男生叫高树,是班上最高的男生,现在身高一米九,说话时声音很是粗犷,在篮球场上表现一直很好。
宁初夏没理会,自顾自地继续着功课。
她虽然早知道原身在这所学校的待遇不好,可没想到,这不被尊重到了这个程度。
“宁初夏。”高树又喂了两声见宁初夏没反应终于不情不愿地喊了她的名字,待到对方抬头,才压低了声音说话,“今天中午我午休睡觉起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人往你抽屉里放了东西。”
他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鼻子,不太自在道:“不知道是什么,我没看,不过想想还是提醒你。”
说完话他也不等宁初夏回答,便迅速撤退。
靠,这任务实在难以完成,这种事情干嘛要他主动来干,他围观做配角不就好了吗?
高树才刚离开,宁初夏就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高度关注。
她伸出手把书包拉了出来,在课桌里面摸了摸,而后一愣,拿出了一封——包裹在粉红色信封里的信。
而就在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了。
……
下午的第二节 课是物理课,物理老师卡着点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他一出现,立刻终止了教室的喧哗,众人齐齐开始翻着课本,还有人已经中了昏睡buff犯困起来。
物理老师很有威严,大家都迅速地表现出了乖巧的那一面。
宁初夏翻开了书,将拆开的信件夹在书中,微微侧头,用手托着一边的脸,好让自己的表情能够不被看见。
这出戏码在原身的人生里已经发生过了,可即便如此,再看到时,宁初夏都会生出一股怒意。
群体的恶意汇聚在一起,就会变成能够把人压垮的可怕环境,虽然原身的悲剧并不全来自于此。
宁初夏是在昨天晚上来到这个世界的,当时这具身体的主人正躺在床上睡觉,宁初夏在顺势接收完了记忆后便了解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这是个科技水平发展相似的平行时空。
围绕在原身和她周边人身上的故事,大概能被写作一本浪漫的爱情小说,主角就是她的妹妹宁欣欣和学校的现在她的同班同学任铮寅。
而在这本“爱情故事”里,身为校花的宁欣欣和校草任铮寅其实早就对对方有所耳闻,尤其是宁欣欣的姐姐和任铮寅还是同班同学。
两人在高二那年,因为学校校庆晚会的原因,被老师点名担任晚会主持人,也就是这一次主持,让两人结下了缘分,他们不知不觉间越走越近,虽然没有表白心意,彼此之间却已经是默契的伙伴。
而在这种甜蜜故事里,总是要有反派存在的,这个反派便是原身。
原身对任铮寅芳心暗许,当年也是为了任铮寅才选的理科,她在发觉比自己优秀的妹妹也喜欢上任铮寅的时候,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让妹妹不要再靠近任铮寅。
原身的插手破坏了少男少女纯纯的青春恋爱,任铮寅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疏远,一直到高三那年,大家马上要因为高考分开,他终于忍不住向暗恋已久的宁欣欣表白心意,也是这一次表白,两人才知道彼此的心意互通,决定要在一起,在毕业后双双考入梦校。
至于作为恶毒女配的原身,自然是被炮灰出场,只能无谓的悲伤绝望甚至闹起了自杀,最后看着曾经暗恋的人成为自己的妹夫。
——如果只是从宁欣欣和任铮寅的视角,这个故事大概就是如此,甚至其中还能掺杂不少原身的恶行。
可如果视角一旦切换,就会知道原身过了有多么糟糕的一生,糟糕到可以说这两人的幸福是踩在她头上实现的。
事情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宁爸爸和宁妈妈出生在知名的海滨城市k城,这座城市有不少人都是靠捕鱼为生,这其中就包括宁爷爷。
按说宁爸爸应该继承宁爷爷的渔船,成为这海边的渔民,或许在未来有一天,他会通过努力将这艘不大的船换成大船,甚至转行做起养殖。
可就在他打算要继承父亲事业的那一年,这座城市遇到了一场巨大的台风,当年的消息传播没这么灵通,一无所知的宁爷爷和宁爸爸照常出海,差点就在海上出了事情,这事使得宁爸爸心有余悸,一回家就和妻子商量了一番,决定外出闯荡。
宁奶奶早逝,宁爸爸没有兄弟,夫妻俩这一走,就只剩下宁爷爷孤孤单单一个人,再三思索后,宁爸爸和宁妈妈决定将那年初夏出生的女儿宁初夏留在老家,当然,这其中也多少考虑到了带着女儿离开照顾本来的因素。
离开的宁爸爸和宁妈妈很快就到了距离k城十万八千里的h城,这座城市百废待兴,宁爸爸渔民出身,本就有种敢拼不怕苦的个性,他和妻子赶上了这阵淘金潮,短短一年成功在h城站稳了脚跟。
当年的政策,农村一胎是女儿的可以生二胎,夫妻俩没有计生方面的烦恼也没有准备,随着事业的发达,只比宁初夏小了一年半的妹妹宁欣欣也就这么呱呱落地,只差了一年多的姐妹俩却因为出生时间的不同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命运。
宁爸爸和宁妈妈事业发达的同时,也重视起了对小女儿的教育,他们虽然自己不会,可总会学,身边同样在创业或者已经有一番事业的人是怎么做的,他们就原样的学来。
宁欣欣很会长,她完美地继承了父母脸上的所有优点,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她性子乖巧又会撒娇,从小在父母的支持下不断培养自己,学了各种各样的技能,可以说是能歌善舞,学业优良,在宁爸爸和宁妈妈的朋友圈里都好好地给他们长了脸,虽说宁爸爸和宁妈妈很忙碌,可再忙也不会错过陪孩子的时间。
而原身则陪在爷爷的身边,帮忙因为年纪大多少干活变得吃力的爷爷忙前忙后,同样也是街坊邻居口中颇为夸赞的听话孩子,如果非要挑刺,就是她长得挺平凡,妹妹是完美组装,她就是大失败组装,虽然不至于说丑,可也只能是平平,再加上宁爷爷虽然挺疼爱孙女,可终究和孙女有代沟,又不懂打扮什么的,原身打小就晒得很黑,头发也剪得很短,穿衣风格也很朴素,后来由于个子拔高得快,衣服时常不太合身。
宁爸爸和宁妈妈倒也不是什么把女儿丢在老家不管的人,他们虽然因为忙碌几乎没回过家,可也会定时打数量不少的生活费回去,只是宁爷爷节俭惯了,又很有危机意识,他日渐年迈不能出去捕鱼,也就老想着替孙女替儿子存着钱,再者宁爷爷生长的环境也让他完全觉察不出什么外孙女有缺什么,这饭能吃衣服能穿学能上,不就够了吗?
宁爸爸和宁妈妈很少能回老家,便也想过把宁爷爷和原身接到身边,可宁爷爷是老派人,再加上宁奶奶的墓地也在这,他便铁了心没同意,至于原身,宁爷爷舍不得孙女,原身虽然想念父母得很,可一是有些恐惧陌生的环境,二是着实担心宁爷爷一个人出什么问题,毕竟她在爷爷身边,也知道爷爷爱逞强,其实这几年身体早就到处都是毛病。
宁爸爸和宁妈妈在这方面也没太坚持,毕竟宁爷爷从来都是大家长,说一不二,结果这一不坚持,时间就过去了十几年。
一直到半年月前的一个白天,原身在上课的时候,宁爷爷出门买菜时一摔,这就再也没能醒来。
宁爸爸和宁妈妈带着宁欣欣回去奔丧,而后原身也就被带了回来。
而这带回来之后,矛盾便一点点出来了。
这些年来,宁家父母和原身相处的时间全部加起来都不到一个月,虽然偶尔会打电话,那也是客套生疏地惯例关心,永远都是成绩如何、身体如何,好好照顾自己和爷爷,缺什么就和爸妈讲。
虽说很多人说血缘关系很玄妙,可在宁家这并没有发挥作用,原身来到了城市之后,只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格格不入。
原先在爷爷面前温吞的个性,便在这段时间变成了懦弱和自卑,她起初迫切地想要靠近父母和妹妹,却发现自己离他们太远。
她曾经被人夸赞的会学习,那只是在落后的小县城里一骑绝尘,且不说两边用的课本不同,就说妹妹那一口流利的英语口语,客人来的时候落落大方坐在钢琴前谈出的曲子,都是原身完全没有掌握过的领域,更别说什么对时事的了解,曾经因旅游增长的见识了,在到k城之前,她生平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陪着爷爷去的市区医院。
她曾经被人认可的乖巧,在这里更是派不上用场了,家里有住家保姆,还有一堆智能机器,哪用得着她在那帮忙?而且她就连洗衣机也用不太顺手。
在觉得自己的一切被否定的时候,宁欣欣的优秀便格外刺眼,原身觉得自己在妹妹面前一无是处,只能低头自惭形秽。
宁爸爸和宁妈妈倒是在餐桌上找过话题,可他们却忘了自己说的话十句有半句原身不懂,倒是旁边的宁欣欣能够句句接上,一旦这讨论起来,原身自然只能沉默围观。
而和宁欣欣的相处,那就更微妙了,姐妹俩是同龄人,可心却反而是最远的,对于宁欣欣而言,这个姐姐是个很遥远的名字,见都没有见过,一直以来独享父母宠爱的她,很难对这个出现后会分走她爱意的姐姐有完全的好感,而对于原身而言,何尝不是如此?她从小不能陪在父母身边,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也没法从妹妹那稍微分到父母的在意,怎么能对妹妹平常相待?
而她越是这样,宁爸爸和宁妈妈就越是无力,只觉得这孩子在老家待得太过老实,实在不是他们擅长应付的类型,而且这孩子根本不像当初父亲夸的那么好,当姐姐的都不知道和妹妹好好相处,连疼爱妹妹都做不到。
——人心是偏的,尤其是一个和他们朝夕相处,一个是多年后才刚接回来,宁爸爸和宁妈妈肯定不会觉得大方开朗的小女儿不会和人相处,那问题出在谁那还用说吗?
家庭的打击对于青春期的原身已经是毁灭性的了,而学校那轰炸般的袭击则更是可怕。
由于两地教学衔接的问题,原身必须和妹妹进入同一年级,宁欣欣在学校很出名,班上的同学也因此对她产生了期待。
期待越高,失望越低,当看到原身的时候,班上甚至有嗓门大的男生开口就说:“这是宁欣欣的远方亲戚吧?怎么可能是她的亲姐姐。”
这一重打击只是开始,这之后则是源源不断的校园排挤。
之前也说了,这是一所私立学校,高昂的学费是入学的门槛,能负担起这些学费的学生,也大多在人生路上有很多完全不同的选择。
比如说原身班里的这些同学,其中就有一半是定了要出国留学的,他们大多从初中就开始做义工,个人简历早被填得满满;也有常年接受一对一教学的艺术生,天赋几乎要满溢出来;哪怕是剩下打算走高考途径的学生们,其中也有不少是早早参加了各项竞赛,又或者是全面发展,在别人都还迷茫时就定下了自己人生道路的那种。
而原身,不过是个在小县城长大,只能看到眼前一方天地努力读书的普通学生而已,什么未来的专业,她想过吗?想过,可如果说别人的多选题选项能够填满双面a3纸考卷的话,她的选项连半页都填不满。
“我……我觉得做老师好像还可以。”她用还带着老家口音的声音回答。
“做老师不错,你打算做哪方面的老师?话说我前段时间听我妈说现在大学招老师越来越严格了。”
“你让人自己说,而且为什么非要当大学老师?也可以开辅导机构不是吗?说起来我也调研过辅导机构的市场,技能培训班也不错,以后没准会规范化……”
原身没听懂他们的意思,只是尴尬道:“我觉得做小学老师挺好的,有寒暑假,而且挺稳定的。”原身上的是县城最好的高中,去年他们学校贴出来的光荣榜里有35人,最高分超过了本一线120分,可即便如此,也就是612分,她想要上国内前几的师范大学,这得考全校第一还不够。、
她的这个想法在进高中的时候就有了,而且也得到了爷爷的支持,虽然来到父母身边后知道父母并不缺钱,可那始终如一的观念还是留在了脑海里。
认真回答的原身并不知道她的回答居然成了别人的笑话。
他们不是笑原身考差,笑的是原身毫无锐气,一点出息都没,哪怕是说些什么梦想之类的话都好,可偏偏原身居然还来了个“现实”。
这时候开口笑原身的人倒也还不多,毕竟这只是个人选择不同,可在之后的相处里,他们便也越来越觉得原身格格不入了。
原身学的英语是标准的哑巴英语,甚至由于她以前的英语老师发音不标准的原因,她的发音也一样错漏百出。
同学们闲聊的话题她没有一样听得懂的,还强强想要加入,时常一说话就冷场,或者总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接下去。
原身以为自己这是在努力融入集体,却不知道这在其他同学看来却只是讨嫌,这半年过去,班上已经有不少同学对她厌恶到了极点,每次她发言,台下都会有窃笑,就连她写的作文,都会在同学们之间流传一番。
——这其中也有对她无感的,可在集体中,谁都不想做特别的那一个,哪怕时有同情,也只会沉默。
而今天,便是原身记忆里,最糟糕的事情的开端。
原身也是个女孩子,自然也会有少女心,任铮寅算是班上不多的对她态度冷淡但又客气的人,她确实对对方生出了些许好感。
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她其实早就被身边的同学发现,他们私下开了群,嘲笑她是癞□□想吃天鹅肉。
而这个群讨论着讨论着,不知为何,就生出了一个巨大的计划——那就是“和癞□□谈恋爱”。
他们一起炮制了一封以任铮寅为名义发出的情书,在情书里对原身极尽表达自己的爱意,还留下了一个qq号码,说学校抓恋爱很严格,希望在学校里低调一些,平时就在网上聊天就好。
上辈子的原身心动了,而后她就开始和这个群里共计25个人谈起了恋爱,没错,这25个人有男有女,他们共享着这个账号和原身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而后一起拿着原身或害羞或认真的反应取笑。
这也是为什么在上辈子,原身会鼓起勇气向妹妹说话的原因,她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而是她真以为自己在和任铮寅谈恋爱。
尤其是在她意识到几乎没有人喜欢她的时候,她便格外地渴求着这唯一的救赎,最闪耀的光。
不可否认的是,她也在这段关系中获得了勇气,她能告诉自己,她是被爱的。
然而这个光却是假的。
一直到高三那年,任铮寅为了能够向心爱的女生表白,这才不得已向宁欣欣说了这件事。
当时听说这件事的宁欣欣很惊讶,她虽然知道这个和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不怎么联系的姐姐不太受欢迎,但她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件事。
宁欣欣犹豫之下,便和任铮寅商量好先瞒着姐姐,两人地下恋爱,她不知道该如何和姐姐说这件事。
可有时候意外就是这么发生的。
高考前两天,任铮寅为了给宁欣欣加油到了宁家门外,两人分别时的拥抱被原身撞见,她自然接受不了,一番争吵下,真相终于大白。
原身的心里哪能接受得了这份打击?她当即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娱乐众人的大笑话。
遭受这样的打击,原身高考的那两天都恍恍惚惚,高考直接失利,分数线刚过二本。
这样的成绩,让宁爸爸和宁妈妈觉得格外丢脸,两个女儿一个高分,学校任挑;一个就是花钱都上不了本一,再加上女儿那自从高考后越发阴沉,动不动就掉眼泪,缩在房间里一动不动,连叫人都不会的个性让他们彻底对原身失望了。
虽然两人不至于放弃这个女儿,可也已经不再会给原身过多的关心——虽然其实原身之前也没得到过什么。
他们只是给了原身几个选择,复读、就这么读下去又或者出国,然后便也不再多劝,去给小女儿开起了谢师宴。
按照宁爸爸和宁妈妈的说法,这就是大女儿自己考不好,怎么能叫小女儿替她牺牲,连庆祝都不能庆祝呢?没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