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
  祁深淡淡扫了一眼店员，没有说话，眼神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他没搭理店员，只是对郁小竹说：“走吧。”
  语气没有表情看上去那么冰冷。
  店员明知道郁小竹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来了，不甘心，却也只能这么看着。
  如果郁小竹是祁深的朋友，那她一定也不是一般人。
  祁深带着郁小竹到收银台，把这本书付了账后，带她出了书店。
  刚才的事情，在郁小竹看来不过是个小插曲。
  她还有更好奇的事情。
  “你怎么会来书店？”郁小竹觉得，这也太巧了吧。
  “来找你。”
  祁深没打算隐瞒。
  “找我？”
  “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给他电话？”
  自从郁小竹回来，祁深的心思都在辨别她是真是假上。
  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看脸的。
  当一个人长得好看，她做什么都会更方便。
  自然也会招来更多人的喜欢。
  这件事情在主播这个行业上尤为明显。
  郁小竹想了想，“如果只是从借书的角度出发，可能会吧，也可能不会，我也不清楚。”
  她在这个世界暂时没有什么人算是朋友。
  很可能会选择答应。
  祁深冷脸：“这个社会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你，对你好的人，都是各怀心思，你是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哪天被人卖了，恐怕还在那帮人数钱呢吧。”
  “我又不傻。”郁小竹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语气来说她，不甘心道，“就算交换了联系方式，如果他问我要钱，我肯定不给的。”
  她从小吃过太多这样的亏了。
  她家条件好，可是父母为了不让她学那些不好的风气，专门把她送去了普通的中学。
  又不放心，初一时会让司机开车送她。
  很快，她家有钱的事情传遍学校。
  有不少人来和她做朋友。
  起初，郁小竹天真，以为他们真的是和她关系好。
  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对她说——
  “小竹，我最近喜欢一个芭比娃娃，可我这个月零花钱花完了，我们关系这么好，你能不能买来送我？”
  “小竹，你的新裙子真好看，你能不能送我？反正你都穿过一次了。”
  “小竹，我的班费丢了，我父母都下岗了，我不敢跟他们说，你能不能帮我交一下？”
  起初郁小竹碍于面子，不会拒绝，花了不少钱。
  后来她明白了。
  也学会了拒绝。
  听见不少“你家那么有钱还在乎吗”“这对你不是小钱吗”“你也太小气了”之类的话。
  起初非常难过，可她还是挺了下来。
  她遇见祁深时，还处在圣母期。
  初见他时，少年浑身是伤，发着高烧。
  她帮他买了退烧药，又买了水。
  三天后，祁深攥着一张皱巴巴的20元钱跑到她面前，还给了她。
  也正因为这件事情，郁小竹回来后，知道长大的祁深成了大老板，她一点也不惊讶。
  她觉得，这都是他应得的。
  祁深听见那女孩简单的逻辑，要被她气笑了，“你以为，别人就图个钱？”
  “不然呢？”
  “不然？”
  祁深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单纯一如从前，他微微俯身，一步步将女孩逼到墙边，本来想告诉她男人图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收住。
  看着郁小竹澄澈的眸子映着他的影子，祁深将所有的话化为一个名字，“郁小竹。”
  “啊？”
  郁小竹被祁深逼得一直后退。
  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让她大彻大悟的话语。
  没想到一番沉默之后，他只喊了她一声？
  祁深看着郁小竹，在心里告诉自己：
  如果她真的是郁小竹，那他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她，让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太多男人比她想象中肮脏。
  他们图她的身子，图自己的一时之快。
  图自己一时兴起或一直都有的征服欲。
  祁深在心里将这些话想了一遍，然后一字一顿对她说：“你最好别骗我！”
  郁小竹歪着脑袋，祁深说的几句话，她根本想不到有什么联系。
  只是，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面沉如水，眸底却蕴藏着汹涌的情感。
  郁小竹是有些怕祁深。
  但是在撒谎这件事情上，她丝毫不惧。
  郁小竹抬起头，对上着祁深的眼睛，很硬气的说：“我从来没骗你，是你自己不信。”
  女孩粉嘟嘟的嘴唇涂了润唇膏，说完话撅着的时候，像是一个从水里捞出来的桃子。
  这半个月，祁深有空就在查郁小竹当年的案子，又拿着郁小竹照片，在自家公司人像支付数据系统里对比，没有任何相似信息。
  郁小竹的脸，似乎也没有整容迹象。
  最近一切如常。
  该攻击北煜各个服务器的从来没停过。
  参加宴会时，也没有人向他暗示过什么。
  祁深看着女孩的眸子，终于直起腰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打车……”
  “我是告诉你。”祁深把她要拒绝的话打断，“你连别人什么目的都分不出来，万一等一下开车司机对你图谋不轨，你可能很难发现。”
  郁小竹不服气，“不可能！我肯定会发现的。”
  祁深不理会女孩稚气的反抗，问她：“你是跟我走去车上，还是让我抱你过去？”
  “我……”郁小竹本来还想为自己争辩，看着祁深一副说到做到的表情，一下子蔫了，小声抗议，“你愿意做免费司机，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祁深想了想，“确实。”
  曾经多少女人想让他做她们的免费司机，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今天他主动提，还险些被拒绝。
  想一想也是挺丢人的。
  郁小竹虽然跟着祁深走，表情还是气鼓鼓的。
  这种状态一直到上车。
  祁深看女孩不情不愿系上安全带，问她：“怎么了？坐我的副驾驶这么委屈你？”
  “你比起小时候可真的变讨厌太多了。”郁小竹小声嘀咕。
  可惜车内太安静，祁深一字不落全部听见了。
  他没发动车，看着女孩满脸写着不高兴的脸，问她：“那如果我说，这个位置只有你坐过，你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下一秒，祁深等来一个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答案。
  郁小竹说：“这有什么值得心情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修后章节。
  第8章
  祁深看着女孩诚实的脸，意识到这么大的姑娘可能真的不明白副驾驶是什么意义。
  他将车发动，换了个话题，“那说一说，我比起小时候，怎么讨厌了。”
  “列举不完。”郁小竹也不想说。
  反正她说什么，祁深都会自以为是认为她在骗他。
  被害妄想症！
  郁小竹低头把《冬暖》外面的塑料包装拆了，开始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