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微微甜_分卷阅读_94
作者:临渊鱼儿      更新:2020-08-07 10:13      字数:3981
  “一般。”
  “听说昨夜霍斯越打了她一巴掌,她今早就离开了,还闹着要解除婚约。”
  木鹤惊讶:“他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霍斯文笑了笑:“也许吧。”
  丁以茉的负气消失并没有在霍家引起什么动静,年初二到初五,宾客如云而至,全家上下迎来送往,初六,霍老爷子和霍斯衡上丁家提亲,敲定婚事。
  初九,周日,由于是百年一遇的黄道吉日,全国民政局统一加班,木鹤与霍斯衡回到山城领证,她在车上睡了一觉,头发乱了,从化妆包里拿出梳子:“郗衡,你帮我。”
  霍斯衡接过梳子,木鹤回忆着《楼兰公主》雁笙成婚时喜婆的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他低笑道:“我尽量努力。”
  木鹤轻咳:“其实,也不用太努力……”就怕他日以继夜、勤耕不辍啥的。
  前排一路狗粮吃到饱的司机张长提醒:“衡少,夫人,民政局到了。”
  木鹤戴上口罩,跟着霍斯衡下车,走进大厅,里面空间不大,挤满了前来登记的准夫妻,尽管他们看不到全脸,可气质太突出了,不引人注意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木鹤作为从山城走出去的学霸大明星,又是捐学校又是修路,早已和传奇人物划上等号,励志事迹传遍大街小巷,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木鹤!”
  “天啊真的是她吗?我要疯了!”
  “这么说,她旁边的就是富春城的霍四少?!”
  “老公掐我一下,我在做梦吗?啊你干嘛那么用力!”
  登记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奇怪道:“怎么人都跑了?”
  全跑去围观木鹤了,一边表白一边拿出手机拍照,木鹤摘掉口罩,笑着打招呼,并拜托他们保持安静,遵守秩序。
  于是,男生被赶回去排队,女生们留下来跟木鹤要签名:“女神新婚快乐啊。”
  “谢谢!”木鹤笑意嫣然,“同乐同乐。”
  胆子大的偷看霍斯衡几眼:“女神你老公好帅!”说完就溜。
  木鹤忙着签名,霍斯衡负责填写相关资料,工作人员核查无误后录入系统,两本结婚证就新鲜出炉了,拿在手里还有微微的余温。
  木鹤打开检查,持证人木鹤(霍斯衡),登记日期2020年02月02日,独特的对称日,寓意爱你爱你,合照是提前拍好的,两人穿着白色情侣装,明丽动人,清俊无双,彼此眼里都有光。
  趁着大波闻风而来的粉丝还没抵达现场,木鹤拉着霍斯衡回到车上,张长启动车子,低调地开出县民政局。
  她在微博po了结婚证的照片,分享喜讯,顺便“回击”那些以为扒出她完整感情线的网友们一颗炸`弹。
  木鹤v:十四岁初识,二十五岁嫁你为妻,郗先生,余生请多指教啦【心】
  恭喜霍先生霍太太正式结为夫妻,有证驾驶啦!
  作者有话说:为了写这章特地翻出结婚证来看,不小心耽误了一丢丢时间哈哈哈
  掉落红包~
  第85章 栖迟衡门下(05)
  木鹤大致能想到网上会是什么情况, 热搜肯定没得跑, 她出现在山城所属县民政局的事也瞒不住, 媒体记者们说不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可谁都找不到她。
  谭绵说她这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从县城到山城还有近五小时车程的山路,距离不算太远,主要是路难走,坑坑洼洼不说,在悬崖路段,周围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一个不小心就会撞出去。
  平衡性能极好的越野车晃晃荡荡地缓慢爬行于崇山峻岭中,木鹤眺望窗外景色,她从小到大走这条路的次数屈指可数,山城人更多是选择到离得较近的隔壁县购买生活用品,爬十三座山,脚程快的话,一天能赶得上来回,即使摸黑赶路, 他们也不会在外面过夜, 舍不得花钱。
  开到一半,张长胸口发闷, 受不了了,下车喘口气,灌进半瓶矿泉水, 休息片刻,张弓换到驾驶座,继续前进。
  木鹤对张长说:“辛苦了。”
  张长苍白着脸摆摆手:“夫人,您更辛苦。”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敢相信居然还会有如此偏僻落后的地方,鸟拉不拉屎不知道,十里真是不见一丝人烟,纯天然的原始山路,急险陡,弯道多不胜数,秋名山跟它相比最多只能算个弟弟,他这个面不改色开过盘山公路的人,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张弓车技好话不多,木鹤靠在霍斯衡肩侧睡着了,醒来已是天色擦黑,车子爬上长长的陡坡,扬起漫天黄尘,视野清晰后,她的老家就近在眼前了。
  鹤桥项目正式启动,最近两天不少外来车辆进入山城,村民们见怪不怪,只有隔壁药婆家的小黄狗跑出来意思意思地嚎了两嗓子,摇着尾巴又进屋了。
  木鹤发现老旧的木屋修缮一新,门边贴了对联,屋檐挂着大红灯笼,屋内添了新的家具,摆放得整齐有序,她心里盛放的欢喜满得化作笑意从眼梢溢出,咚咚咚地蹦来跳去:“你什么时候弄的?”
  “春节前。”
  木鹤里外看过,停在柴房门前,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十四岁那年,爸爸到县城参加培训,她独自在家,入夜后狂风大作,没一会儿就停电了,养在柴房里的小狗叫个不停,她举着手电筒过去,想把它牵进自己房间。
  谁知刚推开木门,眼前就划过一道寒光,她下意识想尖叫,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她害怕得浑身发抖,接着,那抹冰凉的刀光贴上了她脖子,男人灼热的气息扑向她耳畔:“别动。”
  她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受伤了?
  后面她才知道是枪伤。
  他被人一路从莫斯科追到山城,并不熟悉地形,凭着与生俱来的直觉选择了她家柴房作为藏身之处。在他的威胁下,她照着他说的方法,伪造他从金兰江消失的假象,将那些人引去了缅甸。
  他肩上的子弹在到山城前已经被取出,伤口看着很小,但里面受创严重,稍微一碰就会出血,而且高烧不止,昏迷前还不忘再三警告她,不准报警,不准让任何人知道……
  惊心动魄,且不算愉快的初见。
  但相处的那半个月,的确留下了挺多算得上美好的回忆。
  可惜的是,他伤没养好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木鹤重算旧账,转过身,打了一下霍斯衡手臂,他自知理亏,抿唇不辩解。张弓张长搬完行李,交换了个眼神,张长做口型:“打情骂俏呢。”
  张弓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
  伴随着狗叫声,兄弟俩看到夜色里有位佝偻着背的老太太一手挎着菜篮,一手牵着小孩子走过来,老太太操着浓重的方言,他们完全听不懂。
  木鹤听到动静出来,脆声喊道:“药婆!”
  “央,我看你屋子亮着灯,”药婆笑眯眯地说,“真是你回来了!”
  她扯出孙子:“虎子,叫姐姐。”
  小男孩害羞地躲回奶奶身后,黝黑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着打量木鹤,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央啊,我给你送了点菜。”
  木鹤连忙接过菜篮:“谢谢药婆。”她将祖孙俩迎进屋,指着霍斯衡,“药婆,这是我老公。”
  药婆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结婚了啊?”
  “嗯,今天刚领证,还没摆酒。”
  霍斯衡礼貌问好:“婆婆您好。”
  木鹤临时充当翻译,药婆像丈母娘看女婿,笑得合不拢嘴,她比了比两个大拇指:“小伙子俊得很,和你配!”
  霍斯衡看懂了,没控制住翘起唇角,暖黄的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短发蒙了层淡淡的光圈,桃花眼显得越发清亮迷人。
  药婆没有久待,聊了会儿家常就准备回家了,木鹤找出一盒巧克力,虎子的眼立刻就亮起来,可怯生生不敢去接,药婆摇头嗔道:“没出息,还不快谢谢姐姐。”
  虎子小小声地道谢,小手飞快一伸接住巧克力,紧紧地抱在胸口,木鹤摸摸他脑袋:“乖。”
  药婆带孙子走了,木鹤提着菜篮进小厨房:“郗衡,你来帮忙。”
  张长自告奋勇:“夫人,我来吧。”
  “不用,你们开车累了,先坐着休息,饭很快就好。”
  张长的三观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呆愣半晌,他跟哥哥确认:“衡少和夫人要做饭给我们吃?”
  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的张弓淡定道:“是的。”
  张长走到角落面壁:“我自闭了。”
  厨房里飘出蒜香味,勾得张长小腹轰鸣阵阵,艰难地熬到月亮挂上树梢,饭菜总算摆上木桌,他忍不住猛吞口水。
  木鹤简单做了一锅腊肉南瓜焖饭,煮了番茄蛋花汤,考虑到有三个男人,分量特别多:“你们别站着,坐啊。”
  张长说:“夫人,这不合规矩。”他们从来没有跟衡少同桌吃过饭。
  木鹤笑吟吟道:“在我家里,我的话就是规矩。对吗,郗衡?”
  霍斯衡食指轻敲桌面:“对。”
  张弓张长收到信号,先后落座,张长脊背挺直,膝盖并拢,细嚼慢咽,吃完饭第一时间抢着洗碗筷,还顺带收拾了厨房,张弓则是习惯性检查周边环境,无任何异常,他便和张长提着行李去了附近地质勘探队搭建的宿舍。
  山城的夜晚格外安静,木鹤洗好澡躺在崭新的大床上:“原来的床不是还好好的吗?”
  当初他住她家时,横行霸道,鸠占鹊巢,睡的就是那张床,遇到雷雨天,她不敢一个人睡,想着回房间打地铺,他特“大方”地还了半边床,她光顾着害怕打雷,加上年纪小,山区学校连生物书都缺,更别说性`教育了,根本不懂得男女之防,稀里糊涂地和他同床共枕了。
  如果真要细究,大概是相处下来,她认定他并非坏人,不知不觉交付了信任。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霍斯衡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头发:“怕塌了。”
  木鹤通红着脸,彻底无言以对,他说得没错,旧床只单纯用来睡觉还好,顶多翻身吱呀作响,可做别的事……肯定承受不住。
  “央央,我们要不要来试试?”
  试什么?哦,她明白了,新床。
  新婚之夜,月光淡淡,琴瑟和鸣,水乳`交融。
  第二天,木鹤按照计划,上午到隔壁县的林村探望尤芬芳阿姨,以游客的身份从她家里买走了两筐鸡蛋,下午来到浩然希望小学,给孩子们上了一节音乐课。
  两人踏着黄昏跨进家门,木鹤留意到屋前多了一辆越野车,车牌是南城的,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来了。
  当晚,饭桌上多了丁吾的身影,他第一次尝到女儿做的菜,赞不绝口,木鹤被夸得不好意思:“喜欢您就多吃点。”
  他连着应了几声好。
  饭后,丁吾借着和霍斯衡聊生意,磨蹭到十点才准备去落脚的宿舍,出了门,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冷颤,裹紧外套,脚刚落到台阶——
  “爸爸,您今晚留下来住吧。”
  丁吾全身僵住,心跳撞得胸腔发疼,热泪迅速遮住了视线,他缓缓地伸手扶住栏杆,才能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是世界上最动听、最美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