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_分卷阅读_72
作者:咎书      更新:2020-08-01 08:40      字数:4067
  翠柳见姜淮姻重新振作,忙答应着:“诶。夜里外头凉,奴婢再去拿个手炉给您。”
  姜淮姻在翠柳的搀扶下,,慢吞吞往外走。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早,幸运的是,这些天还未及下上一场大雪,否则路上湿滑,姜淮姻还真不敢随便出门。
  翠柳道:“陈御医先前说,夫人的产期就在最近,魏管家前些日子就去请了产婆来,还有好几个大夫在后院里住着,夫人到时候可别紧张啊。”
  翠柳怕姜淮姻还在牵挂江淮至几人的事,便绞尽脑汁找了些别的话说。
  果然一提起这个,姜淮姻便笑道:“你是个丫头呢,说起这些也不知臊。”
  说完,她停了停,挺起胸脯说:“有什么怕的?”
  “左不过是希望,王爷能赶回来,见孩子第一眼。”姜淮姻摸着肚子,想起如今未可知的天下,眼眸变深了些。
  几人走走停停,还未到齐王妃的屋子跟前,却见萧一山从旁走了出来。
  萧一山算是王府的小半个主人,这回王府大动,没有人知会他一声,倒也没别的意思。姜淮姻非是有心疏离,只不过,在姜淮姻印象里,萧一山模样再老成,到底只是个孩子,还不到独当一面的时候。
  终究无法和萧霖比,无法给她完完全全的安全感。
  而且这回事出紧急,姜淮姻让人拦下齐王妃,也是出于本能。既然姜淮姻不示意,那么魏管家自然不会主动告之萧一山他们的计划。
  外头兵荒马乱,唯有他的院子国泰民安,难怪萧一山起疑。
  萧一山道:“后院有一驾马车,是谁的?”
  饶是姜淮姻明白这孩子一向直觉敏锐,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触到其中的关键点,她索性直说道:“齐王府的,我请了齐王妃与华姐儿来府上。”
  萧一山微一皱眉:“这个时辰,她们怎会来。”
  他神色微变,贴近姜淮姻些许,问说:“难道,出事了?”
  他问得直白,这一刻,姜淮姻也不知是该瞒他好,还是该全盘托出。
  身旁的翠柳福了福身,笑说:“出了些小事,公子回去歇息一晚,明日就好了。”
  萧一山扫她一眼,音调稍冷,他面不改色地说:“你们把我当什么。”
  “义父走前,曾应允我,只要我在明年的武试中赢过郭大哥,他就许我随军。”萧一山扫过她们,“可你们呢,还把我当小孩儿?”
  “夫人是把我当成你肚里的孩子一般大吗,认定我只会缩在府里任人保护,是不是?”
  他一番质问,不禁说的姜淮姻哑然,姜淮姻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那我请问夫人,这京城的天,是不是变了。”萧一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直接凑上一步,压低声音,微微眯起了眼睛。
  饶是姜淮姻几人再镇定,一时也被问得哑口无言。
  翠柳甚至与跟前的几个嬷嬷面面相觑起来。
  萧一山已经从她们的反应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默默点了点头,小声道:“看来是的,义父所言不差。”
  “王爷不在,我既为八尺男儿,自然该担起一府责任,”萧一山看向姜淮姻隆起的肚子,他沉声道:“我会保护好夫人和弟弟的安全,你们放心。”
  萧一山话音刚落,魏管家便急匆匆跑了来。
  魏管家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姜淮姻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果然,下一刻,便听得魏管家说道:“夫人,王府外头被人带兵包围起来了。”
  “谁的兵?”萧一山皱着眉。
  魏管家看一眼萧一山,又看了眼姜淮姻,咬牙切齿道:“老奴眼拙,只认得出领头的,是那位谢大人,约莫还有些寿安侯府的兵力。”
  听到是谢晋之,姜淮姻摇了摇头,无所谓地一笑:“大概是齐王妃的事情败露了,所以被他们找上门来。”
  “这种不三不四的勾当,谢大人做的最是顺手。”
  姜淮姻转面看向萧一山:“王爷走前,留下了好些护卫下来,山儿怕吗?”
  “不怕。”萧一山的瞳孔如墨,隐隐透出暗沉的颜色,他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诛之是一定的,”姜淮姻站直身子,定了定神,“只是,不宜太过针锋相对。现在,宫里一定还有压力,九城提督刘大人那边也不可能专注保护我们一家,若真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府上不一定占得了便宜。”
  “先使缓兵之计罢。”姜淮姻摸了摸未簪的发,“翠柳,扶我去梳洗一下,我们这就去会会谢大人。”
  翠柳应声。
  几人扶姜淮姻回到房里,萧一山也与魏管家去交接萧霖留下的那些人马。这一夜,确实没有人能睡着了。
  “夫人,真的要去见谢大人?”翠柳帮姜淮姻选定一个宝蓝色的簪子,细细簪在她的发髻上。
  姜淮姻对着镜子看了看自个儿,自有孕以来,她便略显丰腴,平常巴掌大小的鹅蛋脸都快摊成一个大鸭蛋了,只有眼神还如以往,天真慵懒。
  姜淮姻颔首:“去。谢大人都到了门口,不去见见他,岂不是白费他一般心思。”
  “奴婢是担心,您眼下就要生了。齐王妃再厉害,终究只是女流之辈,那谢大人可是连亲妹妹都能狠下心谋害的,咱们能避,便避一避罢。”翠柳帮姜淮姻系上最外一件披风,苦口婆心地劝说。
  姜淮姻抿唇,单纯笑了笑,却没有做声。
  她与谢晋之,走到今日这一步,早不是谁怕谁,谁避谁的问题了。姜淮姻摇头,态度很坚决:“傻丫头,你不懂。”
  你不懂,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看着谢晋之升上云端,再看他跌到泥底。
  她千思万想,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刻。
  怎么能避呢?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小声地说:“你要是真心疼娘,可得争气些,也当……”
  “也当……”姜淮姻微微哽咽,她哑声道,“也当为你上辈子,那位未来得及出生的兄弟报仇了。”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姐姐她们。”姜淮姻小心地在镜子前转了转,她眉头紧锁,“十三迟迟没有消息过来,希望如你所说,吉人自有天相。”
  第78章 决战
  夜渐渐深了, 耳边仿佛混着风声和刀剑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每走一步便寒意蚀骨,好像那不知前途的末路,明明灭灭。
  王府门口,萧一山和魏管家先调遣了人手层层叠叠地围了内府一圈, 姜淮姻和翠柳几人这才随后到了。
  姜淮姻有着身孕,魏管家自然不可能真让她出府面对面地与歹人对峙,所以退而求其次地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让她站定。
  天色太过昏暗, 身子又臃肿,姜淮姻也看不清王府外头究竟被多少人包围了,只是一眼看到了领头的谢晋之。
  他穿着一件玄色大氅, 站在王府外的一棵百年老树底下。
  这个时节,树叶已经被寒风吹得几近凋零, 倒是足有两人合抱粗的树干仍然笔直苍劲。
  听到王府传来动静, 本在看马儿的谢晋之旋即抬起头来,他抓着缰绳的手掌一紧,盯着姜淮姻道:“要见姜夫人一面, 还真不容易。”
  姜淮姻没理会他话里的意味不明,在翠柳的搀扶下稳稳地站直后, 朗声问道:“谢大人,无凭无据, 你擅自带兵包围王府,会不会太胆大包天了些?”
  “胆大包天, ”谢晋之玩味儿地重复了一遍姜淮姻的话,他低低笑说,“我还有更胆大的事情没做给夫人看。”
  他望着姜淮姻,视线不由转移到她凸起的肚子上。
  谢晋之眯起眼打量道:“都这么大了,满九个月了吧。”
  姜淮姻下意识地扶住肚子,谢晋之忽然从旁边取出一支弓箭来,对准了姜淮姻的方向。
  王府瞬间骚动起来,翠柳几乎是下意识地挡在了姜淮姻身前,萧一山握紧剑柄,随时准备出鞘,还有屋顶上的暗卫也在同一时间瞄准了谢晋之。
  如此大的动静,足以证明姜淮姻在王府有多么受人重视。
  萧霖爱她吗?
  谢晋之发笑道:“怎么,怕?”
  “不怕。”姜淮姻说。
  谢晋之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接着说道:“只要我这一箭射出去,萧霖的孩子,萧霖的小妾,甚至整个王府都能被毁掉,你们怕了?”
  他环视一圈王府的人,呼吸沉沉:“我可真想射出去。”
  萧一山皱着眉,慢慢看向姜淮姻,只见姜淮姻的胸口虽略有起伏,可分明是胸有成竹,仿佛笃定谢晋之不敢射箭。
  闹了这一番后,谢晋之将手上的箭交给别人,他拍了拍手,慢慢道:“两个时辰前,寿安侯派去接王妃的马车不见了踪影。”
  他先是陈述事实,方才道出猜测,他与姜淮姻对视上:“齐王妃在这里。”
  “齐王妃不见了,怎不见齐王来找,倒是由你一个臣子出头,”姜淮姻笑地讥讽,“齐王不在吗?”
  谢晋之的语气古怪:“你如今陷于王府,这水深火热里,我也没看见并肩王来救你。莫非,他不重视你的孩子。”
  “王爷贵为元帅,自有安民攘外的事情要处理,谢大人恐怕此生都无法感同身受。”姜淮姻冷冷地说。
  “安民,攘外,”谢晋之将这两个词一一掰开来,细细嚼碎了理解,他大笑道,“你知道吗,萧霖就是死在这些大枷锁里。”
  他话音刚落,忽听得一支利箭伴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竟是萧一山凭空射了一箭!
  萧一山幼年习武,早就练好了力度和准头。那支箭并没伤人之意,掠过士兵,深深地插|入到了谢晋之身后粗壮的树干中。
  谢晋之双眼血红,萧一山看向他的眼睛,不紧不慢地道:“收回你刚才的话。”
  “我若不收呢?”谢晋之冷下声。
  萧一山又拉起弓:“下一箭,对准的是你,试试吗?”
  十二三岁的少年,哪怕话语里并无恶意的挑衅之意,冷峻的眉眼也写满了桀骜不驯。
  谢晋之咬紧牙关,他看向王府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又看着雕梁画壁似的的屋檐:“交出齐王妃,我带这些人离开,否则两败俱伤,保证你们撑不到萧霖回来的那一天。”
  “抱歉,不能如大人的意。”姜淮姻语气官方,她声调清晰地说,“齐王妃母女可是我的保命符。经过那么多事,恕我胆子小,不敢再和大人赌人性了。”
  “萧霖回不来的!”谢晋之忽然喊道,他低声说,“你把她们交出来,来日在齐王面前,我会为你……”
  谢晋之顿了顿,他看向她的肚子:“和你的孩子,求个体面。”
  姜淮姻微笑地看着他,她声音软柔:“那我问大人一句。”
  见姜淮姻似乎有放软架势的念头,谢晋之也渐渐放松了身子,他盯着她道:“你问。”
  “如果齐王妃安全抵达了寿安侯府,谢大人还会带人来包围王府吗?”姜淮姻站得有些累了,她用一只手在身后托住腰,温雅地笑了笑。
  谢晋之瞳色漆黑,配着他的玄色大氅,几乎是完美地隐藏在了夜色中,他没有言语。
  “看来,还是会的。”姜淮姻已经得出答案,她幽幽长叹一声,“既然没有齐王妃,我也注定与齐王针锋相对,那么何必要让双方都太好过呢?”
  “淮姻。”众目睽睽之下,谢晋之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他望着她大红的披风,望着她披风下的翠袖长裙,他忽地笑了:“这一生,你第一错的,是嫁给萧霖,第二错的,便是怀上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