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看向了自己的脑袋。
  她抓了一把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竟然突然有了点底气，想要去质问玄洺，他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对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脑袋里乱七八糟地猜测一通，脸上神情变来变去，但最终她也没敢去问。这么尴尬的事请，万一是她猜测失误呢，还是等明天之后看看，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做了决定后，她心里倒是安定了很多，也不再瞎想了。
  反正她惊慌也无法阻止花瓣掉落，不如就顺其自然。
  大半夜的在办公室里也待不住，她跑去了裸子植物区，蹲在地上拔草，然后一颗一颗用法术控制着植物挪地方，一直到后半夜，灵力撑不住了，她才跑回自己的花盆里，晒着月亮闭目到天亮。
  隔日一早，华灵檀精神奕奕地爬了起来。
  才刚出了办公室，就遇到了隔壁同在办公室一直没离开的的罗波。
  罗波发了份资料过来。
  打开一看，是份招标文件。市容局牵头，为市政府和市警局这两个单位联合招标，更换办公楼内的所有绿植。
  要求是好养活，有朝气，市政府要求的数目比较多，招标金额足有三百万，而市警局就少了很多，只有一百万不到。
  西野市本地原本并没有绿植基地的，从前大多是从外面采购。养护起来比较麻烦，对方三个月上门一次来养护一次。
  主要是政府单位并不放心，让这些陌生的绿植基地之人，随便进出办公室会议室，因此植物都没有得到好好养护，死得特别快特别多，后来没办法，都直接搞了几盆假花放在办公室做装饰。
  但是假花着实不够体面，最近西野市眼见着要发展起来了，来访的领导也不少，不能让人看了笑话，这才赶紧进行绿植招标。
  市里市容局自己培养的植物实在供应不上，没办法，今年依旧要从外面招标。
  华灵檀想起上次在市警局的时候，听到那个年纪比较大的绿萝告诉她的，最近要换一批绿植。
  看园长看到资料之后就一直一脸沉思的模样，罗波禁不住问：“我们要参与招标么？虽然金额不多。”
  这金额已经非常多了，华灵檀默默道。
  此次市容局招标的要求并不算苛刻，没有规定品种，只说了要好养活的，办公室要桌面小型植物，会议室和大厅要大一些的，其他就没了。
  这简直就是在送钱，任何一家绿植培养基地看到，都想参与进来。
  罗波开始看到下面的人发来这份招标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植物园的植物没有多余的，且他们基地中的植物都还没有大批培养起来，可能会供应不上。
  但是想想华灵檀和大妖们那些神奇手段，他又生出了一些希望，毕竟这是跟市里打好关系的一个渠道，错过了有点可惜。
  华灵檀想了一会能去参加投标的植物。
  一般办公室里放置的，都是绿萝富贵竹文竹发财树红掌万年青一品红等等，寓意好也容易养活，还有个名目是能吸甲醛防辐射，又雅致又实用。现在没甲醛也没辐射了，放绿植就是为了调节心情而已，依旧是标配。
  但是他们植物园还真没有这些普通植物。仔细算算，宵明草跟辐花苣苔可以放在桌上，但是这俩长得不够茂密，叶子不够多，可能达不到要求。
  虹草如果不撒息壤，普通培育长不了那么高，可以养在盆里，放在拐角跟会议室代替招财树，又好看又有朝气。
  低光荷也可以养在缸里，只是市政府哪里有缸可以供他们养荷花，似乎有个水池，可以考虑。
  说起来，系统给的植物大多是树木，小型的还真不多。
  “我们参加，你先报名，找人做标书，我去想想办法。”盘算完，华灵檀说道。
  罗波点点头。
  天才刚亮，华灵檀背着手在植物园里转了一圈。
  原先植物园在清理的时候，也有不少杂草，齐枝一口气都给吸了个干净，不少灌木也全部清掉，因此就算是想要找一些常见的植物来培育，恐怕也不太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野外挖，外面多的是。
  但是华灵檀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个时候她就格外想念系统的存在，从前每次有困难都是找系统，他那里总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植物可以给她。
  早知道就不戳破系统和玄洺的关系了，这样哪怕玄洺不理她了，还能跟系统好好相处。
  这会她抱着会被再次无视的决心跟系统搭了话。
  “玄，系统，有什么合适的草可以放在办公室么？市里要招标，我想参加，但是园里没有合适的。想麻烦你一下，就当提前预支下次的奖励。”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相当的客气，一点也没有从前跟他磨着要东西的随性样子。
  本以为不会有回应，没想到系统真的给了她两样东西。
  两只手里各多了一把草籽，看不出来是什么。
  “鬼草，状如葵赤茎，服之不忧。植楮，状如葵，赤华，可以已癙，食之不眯。不食亦可舒缓。”系统难得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华灵檀虽然听得有点蒙蒙的，不过大概还是懂了。
  感谢从前到处蹭那些老秀才老学究的课。
  系统大概意思就是说，鬼草吃了可以使人不忧愁，而植楮则能治疗抑郁症，吃了睡觉不会梦魇。
  知道当今人类社会都市青年们的压力有多大么？上学，工作，家庭，亲朋孩子。身体别的毛病不说，个个都有点压抑焦虑抑郁，多少人都到了需要就医的情况。
  一千年前不说，就是一千年后的今天，科技和医学发展至今，可人类依旧需要面对各种烦心事，压力从来都没有消失，自然，心情也不是时时都好。
  市政府跟警察局的竞争和压力比别处更大，这两盆草放在这里那简直绝了，绝配。
  华灵檀每次对系统能完美地拿出，百分百让她满意又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植物，感到震惊又佩服。
  “谢谢，非常感谢！”
  只是鬼草这个名字有点不太吉利，看看别人都是什么富贵什么发财招财的，她弄来一盆鬼草。
  不过可以直接改个名字叫贵草，俗是俗了点，但是意义好。
  这两样植物有大用，以后凡是有这样的招标，他们都可以上去试一试。
  兴高采烈地抱着两把种子去寻摸地方种下。
  还是第一次见系统这么大方，竟然给了这么多的种子。
  华灵檀撅着屁股蹲在裸子植物区，前几个小时刚清理出来的空地，现在正好用上了。
  把种子一左一右地撒进土里，种子的差别不大，她也分不出什么是什么。
  好在，种子落地后就很快发芽。没多久，左侧的植物慢慢长高，先是抽出叶子。叶子的形状很奇特，底部像个心形，顶部和两侧都有尖尖，有点毛刺刺的，又绿又大。
  叶片长出后，树叶底部又颤巍巍地伸出几枝茎秆，顶端开着朵红色的花，花也如叶子一样大，未全开时，像合起来的手掌，接着花朵绽开，又如大张的手一般大。鲜艳却不俗气。
  它的花落后，会结果实，果实藏在细长的荚中。花期很长，能从初春开到仲秋。
  这个是植楮。
  华灵檀又转头去看另外一边。
  只见那边的鬼草与植楮有些相似，叶片很大，底部也是个心形弧度，相当可爱，但是并不像植楮一样，叶片有尖尖，它的叶片非常圆润。在茎叶之间，就犹如庄稼一样，抽出了青色的穗来。
  鬼草不会开花，这穗就相当于它的果实。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嫁接的新粮食品种。
  不过鬼草的种子可以吃，却不能当做粮食大量吃。
  华灵檀摸着两株植物，关于它们的信息就自动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这两株植物不大不小，刚好合适栽种在盆中，大小就如同长得比较繁茂的绿萝。
  这两把种子足足种出四五十株，看着多，但是并不够用，起码也得各两百打底。
  好在招标要六天后才会正式开始，这期间内把植物催发好，全部种在盆中也来得及。
  想到此，她先让罗波去准备配套的花盆。
  今明两天全都装好，先摆到外面，就算投标没有成功，也可以卖给游客。
  怎么算都不亏。
  这会太阳还没有出来，天不过刚大亮，趁着时间还早，华灵檀伸手取出一颗生机丹。
  修为比之前高了不少，现在使用生机丹，也不会浪费太多，更不需要找齐枝帮忙了。
  略有些生疏地先催发了鬼草。右侧延伸出了足有半亩地的鬼草。
  然后是左边，同样是半亩田地的植楮。
  对比来看，植楮的花朵又大又美，成片出现，效果非常震撼。大多数人应该会更喜欢这个。
  华灵檀考虑着多催发一些植楮，放在花卉园里。
  不过鬼草的穗也很特别，到秋末，这些青色的穗就会像小麦一样变成金黄色，那时可以摘下穗中的籽泡水喝或是留作种，这边算起来更实用。
  罗波接到华灵檀的通知之后，就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植物，赶紧去订了一批花盆，约莫明早就能送到。
  看了看使用过后也没有缩小的生机丹，华灵檀点点头，她的修为果然又精进了。
  只是最近修炼的并不勤，大部分修为都是靠外力提升的。
  也不知道花瓣掉落跟这个是不是也有点关系。
  想找玄洺好好问问。
  想到刚刚系统跟自己说话了，华灵檀瞬间有了勇气。
  她不自在地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
  “系统，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她依旧很客气地问道。
  系统没说话，等了一会，华灵檀没有气馁，继续道：“我的花瓣一直在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我是不是要结果了，还是……我得了什么绝症，快要死了？”
  系统这次终于回答了，似乎是对她的疑问非常的无语，只简略地给了几个字:“无事，静待因果。”
  好险系统说的是静待因果而不是结果，不然华灵檀下一句肯定要问，谁的种？！
  可是她能有什么因果，难道是前世么？
  玄洺说她前世不是什么厉害的大佬。
  百思不得其解地离开裸子植物区，华灵檀径直去了服务中心找黄古。
  黄古会算，让他给自己算算是什么因果。
  黄古听到她的话之后，也很感兴趣地掏出了龟壳，然后开始推衍。
  只是他足足念了二十分钟的灵诀，还是没有结果。
  黄古额头隐隐见汗，小小的脸皱成了一团，眉毛都拧了起来。
  华灵檀有些不忍心了，这么为难？实在算不出来就算了。
  “黄古，你……”
  黄古睁开眼睛朝她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算不出来，一片迷雾。等我换一个法宝。”
  说着收起了龟壳，掏出了上次见到过的星光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