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亚诺深刻知道穆里尼奥的防守是什么，毕竟他是亲身经历过的，“我知道你在指望什么，我当然会配合——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深刻知道你是最近一个战胜过巴萨的人，而且我也还知道你是如何战胜他们的，所以哪怕只是为了打败巴萨和梅西，我也当然会配合你。但是我没法保证其他人也配合你——我不是这个球队的队长，伊卡尔才是，如果你注意的话就该知道这个。”
  不是队长就不适宜说太多，穆里尼奥当然明白克里斯蒂亚诺的言下之意。
  “我不需要你越俎代庖、代替卡西说点什么，”穆里尼奥说，“我只是要你完全执行我的战术、带动其他人——你知道带动其他人也是你作为球队头牌的责任吧？”
  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得在场上完全按照我的安排来做。」穆里尼奥「当年」这样对克里斯蒂亚诺说。
  克里斯蒂亚诺皱皱眉，「先生，如果您注意到的话就会知道，我实际上在场上始终坚持您的战术——我一直在场上尽力帮助攻防两端。先生，实际上我认为sese……塞尔吉奥说的对，皇马不是那样一支一味防守的球队。那对于我们来说的确过于无趣了。」
  「你只需要知道胜利是有趣的就可以了。」穆里尼奥当时桀骜地说道，「防守无趣没有关系，只要防守的结果够好就足够了。克里斯蒂亚诺，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打败巴萨和梅西吗？只要能达到这个结果，这不就足够有趣了吗？」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克里斯蒂亚诺说道，「我可以克服我自己的「无趣」，但是我没法克服其他人的——这才是问题所在不是吗？」
  「这当然是你的问题，如果你作为球队的头牌无法用自己的行动说服队友信赖他们的主教练，那么你的c存在价值是什么呢？克里斯蒂亚诺，你认为头牌是一个比谁挣得多的事情吗？」穆里尼奥心情不好的时候，言语愈发尖刻。
  克里斯蒂亚诺自问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我很清楚我的身份和我需要做的事，我也希望先生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需要做的事——至少，我认为先生该知道作为一个主教练不该用这样的话攻击自己的头牌。您这是在破坏球队的团结。」
  「你别给我找罪名！」穆里尼奥紧跟着拍案而起，「我是你的主教练，你只需要听我的安排。」
  「我不是小学生，你也不是小学班主任，我凭什么只需要听你的安排而不必有自己的意见？」克里斯蒂亚诺勃然大怒。
  「因为你的意见不能战胜巴萨和梅西，你得靠我才能战胜他们！」穆里尼奥直接这样说。
  那是克里斯蒂亚诺受过的最大的羞辱之一——穆里尼奥居然声称他是无法靠自己战胜巴萨和梅西的。
  那也许不是他们关系破裂的唯一要点，但是显然那绝对是他们关系破裂的最关键一条原因。
  ——克里斯蒂亚诺得说，即使重来一万次他也不会喜欢穆里尼奥的说话方式，但是这次的不同是：他告诫自己，你得学会跟他沟通。
  “我会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但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克里斯蒂亚诺这样说，“我一个人不足以让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支持你，因为你也应该知道，我到这个球队也不过才第二年。”
  穆里尼奥看上去有点意外于克里斯蒂亚诺居然会如此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弱点，“我也会做我该做的事情——如果我理解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在暗示我去跟卡西谈谈，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认可了这个答案。
  “你要参与这次谈话吗？”穆里尼奥直接问，“我可以安排你参加这次谈话。”
  “不了，”克里斯蒂亚诺说，“你们谈就行了——不过我得提醒一句，伊卡尔是新科世界冠军队长，我猜……”
  “你让我对他客气点？”穆里尼奥直接问。
  克里斯蒂亚诺一挑眉，点点头——他再不喜欢穆里尼奥也得承认，跟穆里尼奥说话是件简单的事，因为穆里尼奥足够聪明，他总是不用你把话说得太明白就能直接抓住要点。
  “好吧，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可以答应你。”穆里尼奥说。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下，举起了盛柳橙汁的杯子向穆里尼奥致意，“祝您在皇马成就一段伟大的事业，Boss。”
  穆里尼奥看着柳橙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谢谢，喝柳橙汁的小男孩。”
  ——说完，穆里尼奥举起了自己的红酒高脚杯。
  第358章
  克里斯蒂亚诺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活在一种「sese/佩佩/马塞洛， 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打死穆里尼奥」这种模式里。
  直到不久之后的某一天， 皇马在正式开始这个赛季的备战之前组织了集体体检——卡卡被查出来了一个严重伤病， 随后下午就在剩下的人进行体检的时候， 重新为卡卡做了详细检查的医生表示他预计卡卡至少要休半个赛季。
  穆里尼奥当场就要勃然大怒，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眼疾手快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穆里尼奥、把对方拖进了旁边的一间体检室——“医生，我有事跟穆里尼奥先生讲， 能请您给我们几分钟吗？”
  对方不但立刻离开，甚至还非常体贴地关上了门。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但是我认为你下次想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必要采用这种非常狂躁少年的办法， 你就不能像个大人一样跟我说一句「boss， 我有事想跟您说、请跟我出来一下」吗？”穆里尼奥看到医生关门离开，嫌弃地扯了扯自己的西服， 这样说道。
  克里斯蒂亚诺拿起了医生忘在桌子上的听诊器、想要敲碎穆里尼奥的狗头。
  但是穆里尼奥接下来的话救了自己。
  “好了，你想说什么？难道你想说卡卡是无辜的？”穆里尼奥不耐烦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放下了听诊器——穆里尼奥眼疾手快，立刻把听诊器收到了自己身后的架子上——克里斯蒂亚诺轻微地翻了个白眼，但是没有理会穆里尼奥的小动作，“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之前他的体检报告显示没有问题， 我觉得也许是这次的体检本身有问题。”
  穆里尼奥瞥了他一眼， “你可以放心， 今天的体检没有问题， 我刚才在体检结果出来之后就问了队里其他人，他们说卡卡归队之后的确跟体能教练提及过自己身体的不适——不过他说世界杯后的体检没有问题，他就没当回事、没再去做检查。”
  “那就证明他也是受害者， ”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估计是上次的体检有问题。”
  “我看过他上次的体检报告和体检机构，”穆里尼奥说，“有可能是他们的检查仪器不够好造成的吧——那个机构我没听过，是一个南非的机构，他应该是在南非打完比赛就近做的体检。”
  “但是是个有资质的正经机构。”克里斯蒂亚诺补充了一句，“既然俱乐部当时没有要求他重新做检查，就说明俱乐部认可了这个机构。”
  穆里尼奥哼了一声，“这不是我们关心的重点，这都不重要——现在他赛季基本报销，我们得及时止损。”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认为自己不适宜参与讨论「止损」这件事，但是穆里尼奥似乎没有要闭嘴的意思，“呃……好吧，那我是不是现在要叫助教先生进来让你们商量一下这个问题？”
  “不必，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已经假设过卡卡的伤病非常严重、需要紧急引援。”穆里尼奥看上去不无得意——他虽然为卡卡的事不太高兴，但是他也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得意了。
  克里斯蒂亚诺再次轻微地翻了个白眼。
  还是那句话，克里斯蒂亚诺算不上是一个穆里尼奥的粉丝，但是即使如此他也还是不得不说穆里尼奥是一个聪明的人——穆里尼奥只要愿意，他就会是一个非常理智果决的人。他知道如何及时止损，知道什么事情应该立刻做准备。
  穆里尼奥就是这样一个很聪明、很有头脑，但是非常讨厌的人。
  “这就是你和俱乐部之间的问题了，我先出去了。”克里斯蒂亚诺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转身准备离开去看看卡卡——其实克里斯蒂亚诺自己也很感叹，一方面他之前还以为卡卡的事情已经平安度过了，但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另一方面他又感到厄齐尔重新开始接近皇马、命运的曲调似乎并没有到达荒腔走板的地步。
  当然、当然，虽然从他跟梅西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命运的曲调就已经非常荒腔走板了。
  穆里尼奥没拒绝克里斯蒂亚诺的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