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司寝绊君前_分卷阅读_60
作者:燕柯      更新:2020-07-11 13:28      字数:5819
  所谓的南蛮指的其实是南缰国,此国幅员辽阔,与大燕比邻而居,但因其民风彪悍,不喜教化,素来被自持礼议之邦的大燕国鄙之为‘南蛮’。
  南缰国地域广阔,矿产丰富,山脉居多。但耕地却很少,又因多数国土处于炎寒之地,农务生长困难,其国人多数以入山狩猎添补家用,南缰国又多矿产,并不管束百姓中手握铁刀,弓箭等物。因此南缰国,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全民皆兵。
  人类属于杂食动物,再怎么爱吃肉的人,也无法把肉当做主食来用,但偏偏,南缰国能用于耕种的土地太少,粮食,哪怕是杂粮也比肉食贵的多,一般贫民负担起来,实在是太沉重。
  而且,除了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那常有人去的小林小山里,能有多少猎物可供饿极的猎户们狩杀,又不是人人都有打虎驱熊的本事!
  古代广大普通劳动人民,都有一个朴实无华但说不上对错的本能,那就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南缰的国人们虽然个个都是跑马场的汉子,彪悍无比,但也算是广大劳动人民中的一员,自然也继承了这一优良的传统。
  近三,四十年里,每一次人口谱查过后,南缰国的皇帝都会忍不住悠悠的叹口气,然后狂抓头发,说起来,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人口是重中之重,当然是越多越好,像大燕国,启元帝恨不能治下的百姓们三年俩,五年抱三,生上十年坚决不停,反正大燕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只要努力干活,国民就算多上几倍都养活的起。
  但南缰就不行了,原本的国民们养起来就费劲了,近三,四十来年又陆续多了三成,尤其是最近五年,生生又加了一成……地还是那么多的地,东西还是那么多东西,猎物因为人多嘴多,比以前还要少了些,但要吃饭的人反而更多了……这一切的一切,把个南缰皇帝急的啊,恨不得平空变出粮食来……
  据南缰国的户部尚书以及工部尚书的合作统计,如果土地耕种面积不变,又没有特别高产的粮食,且山林野物越来越少的情况下,按近三十年南缰人口增长的比例来算,在未来,不出二十年的时间,南缰将陷入彻底的粮食危机。
  要么饿死四分之一,断尾求生,要么大家一起半死不活……
  南缰的国土无法养育这么多的人,这个国家的发展被——土地不足——彻底限制住了!
  如果可以的话,南缰皇帝并不想打仗,虽然他的国家多矿产,全国皆兵!但同样的,他的国民比之大燕,还是少了将近三分之一,当然,如果光是人少还不算什么,南缰皇帝有信心一打二,但是,重点在于,他的国家没那么多的粮草,如果打起仗来,一鼓作气完灭大燕国还好,要是时间拖长了,后勤绝对不足,百分之八十可能自取灭亡。
  大燕国地大人多,历代皇帝也不是傻x,大家都是皇帝,土地大小也差不到哪儿去,你南缰人彪军备多,我大燕还人多粮食多呢……
  真打起来?谁怕谁啊!
  打不过你,拖也拖死你!
  历代南缰皇帝都对大燕的富饶国土垂涎欲滴,羡慕嫉妒恨的眼都绿了,但也依然没人敢发动战争,要知道,两个实力相当的国家之间的战争,无论最后胜负如何,对于两国的百姓来说,都是一场绝对的灾难。
  所以,除了偶尔灾年的时候小范围骚扰骚扰大燕的边境,抢点粮食啊,粮食啊,粮食啊什么的,历代南缰皇帝都没有大规模的举过兵事……
  但这代南缰皇帝除外!
  此代南缰皇帝今年有五十二岁了,在古代来说,他这岁数很是不小了,因为南缰国的实际问题,这位皇帝登基以来为国为民也是耗尽了心血,就南缰国的圣手太医说过,这位南缰皇在寿数上顶多也就能在支持了五,七年了。
  按平常人来说,以南缰皇帝这个岁数,应该是子孙满堂的,但是,跟大燕国的贺室皇族一样,这代南缰皇帝在子嗣上也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缺点……
  他是那种——传说中只能生闺女的品种!
  南缰皇十四岁迎后,到五十二岁时后宫佳丽已不下五百之数,但是这么多年了,他只产出了四十八个闺女……
  最大的,孙子都有了,最小的,不过三岁……
  南缰皇五十有二了,对于生儿子这种事,在期待了四十八回之后,他已经彻底绝望了,于是,在去年八月,他把宗室中血缘较尽的,一个父母双亡,六亲断绝的五岁男孩接进了宫里……
  以他的寿数而言,由不得他不计较了!
  让别人的儿子继承自己的皇位……南缰皇帝满心的怨恨,每每看见那个宗室子,他就敝气,然后憋着憋着他的心灵就扭曲了,就想报社了!
  过继宗室子=他的位置无法传递给自己的血脉=史记上会说他绝嗣=后人会说他‘不行’,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他这辈子白干了!
  擦,不掀桌都不行啦!
  异常愤慨的南缰皇帝决定要干一番大事业以供后人评说,当然,也是因为南缰国实在到了生死关头,与其等到启元帝正值盛年,南缰陷入绝境时攻打大燕。还不如就现在,南缰还有余力,而启元帝年轻经验不足,大燕国又内政混乱,拼上一把呢!
  于是,南缰国四十万大军围攻大燕边境!
  此消息一传来,大燕国上下齐动员……
  虽然鄙弃的称南缰为‘南蛮’,但在内心中,大燕国众臣也并不会小瞧这片土地上唯一一个能和大燕并列的国家,南缰民风尚武,一南缰壮汉,几乎可敌两大燕士兵,虽然边关有五十万精兵,又是守城,启元帝还急调了燕门三十万精兵相助,但是,朝臣们依然严阵以对……
  于是,不管是哪方哪派的,一时间都摒弃前嫌,携手以御外敌……
  大燕国十一年一月一日,皇长子晞满月,长子晞之生母——元贵嫔以子为贵,封从一品淑妃,封号依旧,史称元淑妃。
  同年,五月初八,南蛮四十万大军围攻边境,启元帝发出数道秘令,大封诸将,以御外敌……
  同年,五月二十八日,每三年选秀之时,冯太后上书,请皇帝选秀,皇帝以敌事正酣,无心女色之名拒之。
  大燕国十二年二月二十七日,南蛮攻破幕阳,双阳两城,两城武官血染敌营,文臣自尽守节,双阳府令破口大骂敌将,口唾其面,后撞城墙,脑浆崩裂而死。
  同年三月八日,幕阳,双阳两城近况传至京中,南蛮敌将尽屠城中百姓,血流千里,无一活口,启元帝当堂大怒,遣卫国公冯斯林,九门提督苏平携大军二十万,前往幕阳,双阳两城救援。
  大燕国十三年五月三日,幕阳,双阳两城夺回,卫国公城外坑杀南蛮军十万,举国大庆。
  同年五月二十八日,冯太后再次上书,为子嗣计,请皇帝选秀,帝再次以国事未平之由,拒之。
  大燕国十四年二月三日,左路将军苏平火烧南蛮粮草大营,南蛮后路被断,大燕国在这场战事中,第一次占据上风。
  同年,七月一日,元淑妃再次诊出有孕两月,帝大喜。
  大燕国十五年三月十日,元淑妃产龙凤双胎,次月,南蛮乞合,称愿奉白银,国土,美人……以求两国罢战。
  大战四年,大燕也需休养生息,随启元帝欣然允之,派朝臣前南幕阳城,与蛮南人谈讨罢战陪款条约,同时,又当朝称龙凤双胎乃大燕之福,御旨大赏诸将,封左路将军苏平为冠军候,又以产龙凤双胎,与国有功之名,封元淑妃为皇贵妃,依然保留‘元’字封号。
  时至大燕十五年四月二十日,四年大战终于以南蛮乞合,大燕大获全胜而结束。
  彼时,苏诺已二十有六,有一个五岁的大儿子,和一对儿刚会翻身的小儿子,小闺女,在后宫中算是妥妥的老黄瓜了,而启元帝,则刚刚二十有二,已退去少年人的青涩,浑身充满帝王威仪,几年大战,多番历练,让他如千锤百练的绝世好剑般,锋芒毕露,望之而让人生畏。
  大战已罢,不等冯太后出手,百官们就忍不住上书请求启元帝选秀了。
  到不是他们想往后宫塞女人,只是——五年了,他们砸手里很多闺女啦,再不往出发嫁,就真嫁不出去啦!
  再说了,一个二十二岁正当年,有贤名,有威望,有战绩的皇帝,后宫只有五个女人,且高位妃嫔只有一个,这怎么拿得出手?
  冯太后都不能允许,拜托,她侄女可都二十三了!
  正值选秀年,又已无战事,启元帝退无可退,终于盛情难却,答应了下来。
  于是,火热的五月,后宫迎来一大波年轻,美貌,鲜嫩多汁的秀女们……
  这里面,有贵女,有佳丽,有才女,有美人,有冯太后的侄女冯玉儿,也有皇商柳家的女儿,启元帝的表妹柳宁君……
  ☆、114|9.12.3
  从启元九年的第一次选秀,到如今启元十五年,足足六年的时间,启元朝才珊珊迎来了第二次选秀。
  选秀一朝拉开帷幕,大燕国中积压了足足六年的闺秀们,如下山猛虎一般,海啸着冲入皇城。
  连京城带外省,附合规定的闺秀们,足足有三千多人,光初选就花了十来天,删下去小半人,又再选,验身型,观五器……又卡下去大半,终选时,便只剩下八百多了!
  对于终选秀女,人家启元帝到是非常相信苏诺,一甩手全教给了她。于是,坐在凤兮宫里,苏诺一天看一百多美人,连着七,八天,看的那叫一个头昏眼花。
  这期选秀年龄范围比较广,毕竟剩了六年的闺秀们,年纪都不小了,又有冯太后的侄女冯玉儿这样的大龄剩女参加,所以,绝对环肥燕瘦,即有熟透了的,看着比苏诺还要丰腴妖娆的水蜜桃,也有才十五,六岁,青春无敌,青涩无比的小萝莉!
  不过,再多的美人,让从早看到晚,地方都不能挪,一天撸一百多,一撸七,八天,坐的人屁,股生疼——苏诺悲痛的觉得,怪不得启元帝不来,敢情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躲啦……
  真你玛不亏是‘一代圣君’,预判就是强大。
  点兵点将的挑了八,九十个秀女,一通儿全塞进储秀宫,第一次主持选秀大典的苏诺总算是松了口气。
  在储秀宫,这些秀女们即将开始为期两个月的上岗培训,然后,其中一部分返还回家,剩下一部分留岗待业。
  八,九十个秀女,真心不算少了!说实话,苏诺也不想选这么多女人进宫给自己塞堵,但无奈此届秀女基数实在太大,初选三千多,过关斩将冲到终选的也有八百多,她要是只选出二,三十个……无论是朝内还是后宫,都说不过去啊!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二,三十个和八,九十个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总归是各凭本事,她连柳宁君这个启元帝‘真爱’都放进来了,还惧别人吗?
  其实苏诺是很想在终选的时候把柳宁君卡下去,但人家启元帝特意交代过了,要把‘柳表妹’留到殿选,苏诺在无可奈何之间,也对柳宁君抱以了深深的警惕。
  启元帝连柳宁君的面儿都没见过,就说要留!这难道真是‘真爱’的力量吗?必须注意啊!都拼搏到这儿份上了,孩子都生了仨儿了,要还能让人撬了墙角,她就完全可以买块豆腐撞上去死一死了!
  秀女们塞进储秀宫,苏诺回趾阳宫狠狠睡了三天(封皇贵妃时挪宫啦,撒花),然后才打起精神或敲打,或收拾因大波(~)秀女们进宫所引起的后宫人心浮动。
  脚踢内务府,拳打尚宫局,花了不少功夫摆平了后宫这些磨人的小妖精之后,苏诺才终于有闲心去看看被她扔在储秀宫十来天的秀女们。
  正是艳阳六月,天如碧玉,万里无云,热死个人……
  烟波亭,苏诺宴请了这庙秀女们中,比较出众的一部分人——观莲。
  当然,也包括柳宁君和冯玉儿。
  毕竟殿选嘛,虽然主要决定权在启元帝,但她这个后宫主事的皇贵妃若是连关注都不关注一下的话,确实是说不过去的。
  六月的祝融毫不留情的用火一般的热情爱,抚着大地,空气中充满着干燥的热气,只有莲湖旁的烟波亭外,飘浮着丝丝水气,微风一吹,莲叶飘荡,莲花摇曳,带着缕缕清风和让人迷醉的莲香,在这炎热的夏天里,让人不由的神轻气爽。
  穿着一身菊兰色薄纱罩衣,下配杏白的八宝长裙,柳宁君坐在一排几十个秀女的中间,手里把玩着一条柳枝。无聊的听着众人说话。
  柳宁君今年十四岁,在这届秀女中,她年纪是最小的。虽然长的肤白若雪,玉润可爱,但人却瘦瘦小小,满脸童稚,往这群已经‘盛开’的秀女们中间一坐,完全就是一副孩童样子。
  柳宁君长相偏幼稚,年纪也小。柳宁本不欲让她参加这次选秀,毕竟,启元帝看起来并不喜欢幼女,从他盛宠皇贵妃就能看出,他喜爱的是成熟风韵的女子。
  反正柳家是启元帝的外家,只要柳家有女,不管什么时候送入宫,都会有个好前程,完全不用着急,按柳宁君的年纪,下一届参选时才十七岁,正是青春当年,容光华彩。而如今盛宠的皇贵妃也到了日落西幕的时候,他们柳家的女儿刚好跟进。
  本是完美无缺的计划,却因为苏诺从元淑妃变成了元皇贵妃而改变!
  谁不知道皇贵妃是副后啊!还特意加个‘元’字封号,这是怕别人不知道这位置就是个过渡啊……
  启元帝是记在冯太后名下的嫡子,柳家只是区区的皇商,如果不是跟皇家有真正的血脉关系,那他们家的闺女就只能参加小选,当宫女儿的份!柳家之所以昌盛,靠的完全就是跟启元帝那点相同的血脉,可是,哪怕是亲如父母,如果不好好维系的话,关系也会变疏远变淡,更何况一个早早丧母的少年的舅家呢。
  本来,启元帝身边有柳家的外室女宁嬷嬷,有她把关,到也不怕启元帝把柳家忘了。但是,自从苏诺崛起,宁嬷嬷的地位就直线下降,尤其是最近打仗这几年,元皇贵妃几乎把宁嬷嬷挤的无处藏身啦!
  柳家送女儿进宫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为了成为启元帝心头的‘白月光’,生下第二代,帮助柳家走上人生巅峰吗?你皇贵妃把活儿都抢了?他们柳家怎么办?
  柳宁君三年以后在进宫?那时候皇贵妃妥妥变成皇后了!到时候,一个跟皇帝情深意重,共富贵也共患难过的,还有三个儿女的皇后……
  柳家主表示:他闺女也不是天仙,就普通漂亮而已,性格也没多好,就宫中比较少见的傻白直而且……
  进宫不得宠,这闺女柳家不白养活了吗?那可是嫡长女,必须送进宫去拼一拼……
  于是,十四岁,比原著更耿直更傻白的柳宁君,被送进了‘表哥’启元帝的后宫。
  按宁嬷嬷送回柳家的情报,被家人刻意养的‘傻白’的柳宁君,此时正一边的玩着手里的柳枝,一边无聊的四处张望着。
  进宫十来天了,一直被关在储秀宫里学规矩,这让活泼好动的柳宁君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好不容易被皇贵妃邀请出来散散心吧,谁知还不能尽情的玩儿,只能白白坐在湖边看景儿,真是无聊透顶了!
  柳宁君撅着嘴,不满的视线移到大名鼎鼎的元皇贵妃身上!
  乌黑顺滑的秀发没有梳成流行的发髻,而是被一顶八宝攒珠白玉冠束在头顶,乌黑配白玉,端是风流多彩,头顶的散发垂落在颊边,映着一张盛极的脸,一双婉转流波的眼儿,顾盼生姿,流彩妩媚。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一对儿粉白的东珠流苏坠儿钳在耳上,随着转头轻笑的动作,微晃轻摇,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紫烟罗的对襟羽纱衣裳,配明黄色的绣五凤暗花细丝褶缎裙,凹凸有致,丰满的几欲破衣而出的诱人身材,一颦一笑,碾转流波之间,那满身的尊贵风流儿,把个豆蔻年华小花骨朵的柳宁君惊的目瞪口呆。
  她傻呼呼的看着和众秀女谈笑风声的苏诺,只觉得这位皇贵妃一点都不像母亲说的老黄瓜,三个孩子的娘!
  “柳秀女这是怎么了?竟这么直愣着眼儿看本宫?”如此火热的眼神苏诺怎么会感觉不到?她停止了和旁人的交谈,抬眼瞧向柳宁君。
  皇商的身份比之宫女子也好点有限,哪怕有启元帝作表哥,在烟波亭这一群秀女中,柳宁君的位置也只中等偏后,她年纪小,又没有出类拔萃的相貌,因此在百花环绕的环境里,抿然与众。
  本以为皇贵妃被那么多人围着,偷偷瞧两眼不会被发现,可谁知苏诺那么敏感,柳宁君忙低下头,被众秀女聚集过来的眼光骇的缩了缩脖子。
  “我,臣女,就是,觉得娘娘长的漂亮。”柳宁君喃喃的说,还带着些许未退净的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