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顾若愚不解。
  “就是让自己笨一点，比如这次穆婷的事情，他既然不愿意说，你就不应该咄咄相逼。如果你相信他，起码现在相信他是个好丈夫，就应该尊重他，给他点私人空间。”
  “我又不是介意他有过女朋友，我只是不喜欢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如果你这样想的就应该让他知道啊。我虽然不怎么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凭我的感觉，我觉得你们非常合适。蒋仲霖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但凡是人都有缺陷，你要是真正聪明的话就应该去引导他变成你希望的样子。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可是阿愚你还有很多时间，最重要的是，他很在乎你。”
  听了顾若岑的一番话，她沉思起来。
  在乎吗？想着平日的点点滴滴，应该是在乎的吧？也许她真的做错了？
  顾若愚虽然爱面子性格倔强，但从来不会有错不认，如果她真的做得不对，道歉也无妨。就在她思考道歉不道歉的问题的时候。展家的佣人进来说，有位姓蒋的先生来访。
  顾若岑掩嘴一笑，看向顾若愚，“你看，说曹操曹操到，这下你不用纠结该不该先低头的问题了吧？人家来接你了。”
  被戳中心思的顾若愚状似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蒋仲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若愚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他心里有些打鼓，说实在的，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给别人道歉。和穆婷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什么矛盾，他也从来没怎么哄过女孩子。
  顾若岑见了他倒是笑得很开心，招呼他坐下，还叫佣人倒来了茶水。
  “你们坐，我去收拾些东西。”说完便上了楼，把空间留给这两个闹别扭的人。
  “对不起。”蒋仲霖坐到她身边的第一句话。
  “昨天晚上我语气态度都不好，我向你道歉。”
  “那你为什么态度不好啊？”
  “我只是觉得不想你知道我曾经做过的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他斟酌了一下形容词，“如果你真的介意的话，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
  顾若愚看着他明显有些紧张的神色，心有些软了下来，这个男人呐，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表情。
  “我不生气了。”
  蒋仲霖一怔。
  “我说我不生气了，我原谅你了，回家吧。”她笑着说。
  第四十章
  周末的时候,穆婷准备去商场买些东西，顺便到处转转，回国之后先安顿好了妈妈，然后就开始忙碌公司的事情，很少有时间能出去走走，看看这座她已经阔别多年的城市。
  走到一处街心花园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穆小姐,我们老板想见你,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穆婷警惕道，“你们的老板是谁？”
  “是您以前的熟人,就在那边，”他往远处一指,一辆黑色商务加长车停在街边。
  “我不认识什么老板，请你们让开。”穆婷有些紧张，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下意识想立刻离开这里。
  “您总认识蒋仲霖先生吧？”
  穆婷一听，直接愣住了。
  那人又接着道，“车上的老板是蒋先生的父亲。”
  是他？穆婷愣得更厉害了，一下秒嘴角露出了一些冷笑。“好，我跟你们过去。”
  走到后座，黑色西装的男人拉开了车门，做出请的手势，穆婷提起裙边上了车。
  “穆小姐，好久不见了。”蒋父开口道。
  “蒋先生，你现在来找我是什么意思？”穆婷皱眉质问道。
  蒋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穆小姐不要紧张，我这次想要见你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清楚。我人老了，也不爱兜圈子了，直接说吧，穆小姐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意思？”
  “我知道穆小姐现在今非昔比，是东盛的负责人，工作上的能力我就不多说了，但，穆小姐想必也知道，阿霖已经结婚了。所以，我希望穆小姐在项目结束之后能回美国。”
  穆婷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你以为我还是十年前那个仍你摆布的不懂事的小孩子么？”
  “我对仲霖又多少的希望我就不说了，十年前我就说清楚了，现在我还是这个意思，请你离我儿子远一些，即便是工作上的接触也很不好。”
  穆婷放在腿上的手已经暗地里握成了拳，“难道就为了我们以前的关系我就得一辈子待在国外么？”
  蒋父咳嗽了几声，拿起身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水才接着道“本来你回来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我身边传来些不好的消息，说你是借着工作的名义依然在接近仲霖。”
  “我没有！”穆婷死死的咬住嘴唇。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总之穆小姐现在的发展也不错，也不必要非在这座城市发展不可。”
  穆婷冷哼一声，“难道你让我走我就得走，就想十年前你打发我走一样？是，我现在还是爱仲霖，所以我不会再放弃一次。”
  蒋父叹息道，“你爱他，难道他就一定爱你？我劝你还是离开的好，仲霖和现在的妻子生活得很好。你不要来打扰他了。”
  这番话在穆婷的耳朵里自然就变成了他担心由于她的出现造成了蒋仲霖的婚姻危机，可是这不是说明仲霖心里还是有她的吗？
  “他的婚姻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他有权利自己选择。”
  蒋父无奈，“既然你这么有信心，还是让你自己看看到底阿霖他到底怎么想的吧？”
  “什么意思？”
  蒋父没有回答，吩咐了司机开车，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说。
  蒋父带穆婷来到了一家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茶馆，找了一间比较大的房间，房间里面有个小隔间，外面是一扇老式的雕花木门，蒋父指着里面的小隔间，对她说道，
  “进去坐坐吧，等下仲霖会来。”
  穆婷听到蒋仲霖会来，心里惊诧，蒋父不是最不喜欢她和他见面的吗？
  等蒋仲霖来了之后，她才明白蒋父的意思。隔间的门是关上的，蒋父和蒋仲霖在外面，她在里面，他们的谈话就这样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
  “怎么忽然找我到这种地方来？”是蒋仲霖的声音。
  “因为有些特殊的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可得和我说实话。”
  “……是。”
  “穆婷回来了。”肯定句。
  “父亲…”蒋仲霖想要说什么，却被蒋父挥手打断。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工作。”蒋父沉吟道，“以前的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就那么拆散了你们。要是现在她还有可能回到你身边，你愿意吗？”
  蒋仲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蒋父，好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
  “当初我是太绝情了些，后来又让你去收拾叔阳留下来的问题。我知道你结婚也不是完全自愿的，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我同意你和顾家解除婚姻关系，也同意你和穆婷在一起。你愿意吗？”
  蒋仲霖已经完全被蒋父的一番话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独裁了这么多年的父亲会有朝一日对他说这种话。
  “机会只有这一次，我不是在开玩笑，要是错过了，以后我也是不会同意的。”蒋父正色道。
  父子相对，沉默半响。最终，蒋仲霖缓缓道，“我和穆婷现在只是工作伙伴关系，没有其它关系，我不会和阿愚离婚。”
  似乎早就知道儿子的回答，蒋父隐隐的弯起嘴角，“你真的想好了？要是担心顾家那边，我可以去说。”
  “不是，阿愚是我的妻子，我很爱她，也不会和她离婚。”蒋仲霖神色坦然道。
  蒋父笑意更深，刚要说什么，就被蒋仲霖手机传来的急促的铃声打断，蒋仲霖接起，还没开口，就听到里面的大声道，
  “已经快一点了！你在哪里啊？我都要饿死了！不是说好去吃那家川菜的吗！蒋仲霖你是不是又在耍我啊！”顾若愚清亮的声音瞬间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茶室很安静，几乎都听得见了，蒋仲霖有些尴尬，特别还是在蒋父面前。
  他咳了一声，小声的回复道，“我在外面还有点事，马上就过去，你先到里面等我，饿了就自己点菜先吃着。”
  “约会你还要迟到？今天不是周六吗？难不成你还要工作吗？工作是你的情人吧，你自己和你的情人去过吧，哼！”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若愚等急了，你就先过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蒋父语带笑意的说道。
  蒋仲霖有些丢面子，“把她惯得有点没规矩了。”
  蒋父混不在意的挥手，“她也是个不大的孩子，惯着有什么关系，你先去吧。”
  蒋仲霖这才起身道别，出了茶室。
  听到外面一切动静的穆婷，在里面早已泪流满面了。这时，她才不甘心的承认了一个事实，那个曾经爱她的男人早就不在了。他的心里如今只能容下别的女人了。
  她走出茶馆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浑浑噩噩的，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可是她却觉得周身被寒风包围。
  最后，她慢慢的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轻轻的说了句，
  “之前的事情，我答应你了。”
  蒋仲霖迟到了快一个半小时，去到那家川菜馆的时候顾若愚已经一个人大吃起来了，看着桌面上那些红油油的菜他不由得有些脸色不好，
  “不是说不要点得太辣么？怎么吃这么多辣椒？”
  顾若愚满不在乎的吃着，“这点算什么啊，我能吃着呢！难道你是嫌我吃太多怕花钱？”
  蒋仲霖无奈，“没有，你随便吃。”
  顾若愚听到这话才高兴了起来，“这才对嘛。”说完就夹了一筷子的水煮肉片。
  蒋仲霖看她吃得高兴，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顾若愚心情好的时候会一边吃饭一边叽里哇啦的说话，在这个时候，蒋仲霖一般都是保持沉默听她兴致勃勃的讲，偶尔回应几句。
  “你是不知道，这个柳芸歆有多难搞，早知道我就不接这个案子了，公众人物啊，就是麻烦。
  ”顾若愚摇头晃脑的感叹道，“幸好我急中生智找出了那盘录音带的问题，不然还真的可能输掉呢。”
  “录音带是假的？”
  “那倒不见得，”顾若愚说到一半忽然狡黠一笑，嘿嘿道，“只要没法证明是真的就行。”
  蒋仲霖摇头无奈。
  “不过那盘带子我听了，如果是真的的话这也太劲爆了吧，那个时候她也就十九岁的样子，怎么这么大胆啊？你说为什么有男人会喜欢电话性、爱这么服务？这么饥渴的话找小姐不是更好么？对着电话都能硬得起来…？”
  蒋仲霖头疼，想要打断她，顾若愚却全然不知情的一个劲分析道，“不过那盘带子叫得真的很厉害啊，男人真的听着声音都能起反应么？这叫声似乎有点夸张啊，还有啊……”
  “顾若愚小朋友，你如果继续十万个为什么的话我就结账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