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恋爱循环
  沈澈的自身修养令他淡定转身，这是X基地，他必须给基地高层留面子，不然以他前世的脾气，想必拆了酒吧的心都有。
  林枫红扫了眼店内的客人，从吧台里摸出木制的烟杆，叼在嘴里，伸手拉住凌焕的发丝：“小焕，咱们店里怎么也招待女客了？你小子竟然给我招惹女人。你存够了聘礼没？想给小葵找后妈，你能耐了。”
  凌焕捂着脑袋，想将发丝抽出来，却见小葵跑了过来，“姐，不可以在孩子面前使用暴、力。”
  小葵也可怜兮兮的瞪着大眼睛，“姐姐。”
  “这是阿姨！不要弄错了辈分！”
  林枫红松开了凌焕的发丝，弯腰亲昵地亲亲小葵的脸颊，“还是小葵最乖，嘴巴真甜，小帅哥快点长大，长大了，嫁给，不，娶姐姐好不好！”
  凌焕叹了口气，快三十岁的老女人，应该找个恰当的，就如同刚才走掉的那位，大叔和老阿姨那才是绝配。
  女客们见状，纷纷结账，离开了酒吧。
  林枫红叼着烟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火红的卷发在身后甩来甩去。
  “小焕，刚才那位是新来的？”
  凌焕想了想，“你说沈澈先生？他这几天都过来，姐，他可是‘裂隙’的驾驶者，长得挺帅的，就是名声不怎么好。”
  好端端的冷面酷大叔，被传说成抠脚大叔，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林枫红：“你是人鱼你不知道原因？你没出去打听打听，他可是‘军界第一美男子’，不少女性的梦中情人，机甲王子。”
  凌焕在太阳能加热炉上蒸着蛋羹，手指微微发颤：“应该是如意郎君吧。”
  沈澈的脑域记忆竟然是三十岁之后的事，一场场血战，漫天的黑色甲虫，各种异形的怪物，还有进化的智能机甲。
  这男人，一直就活在地狱之中，却令他感觉到害怕，第一次入侵对方的脑域，他感觉到了害怕，浑身都在颤抖。
  “他以前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上、床容易，下、床快，不长情。而且，据说他年轻的时候玩的太欢，现在不能人道，只能郁闷地把战争当游戏，以战场为家。嫁给这种人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别说是女人，就连人鱼都不愿意嫁给他。‘裂隙’号才是适合他的老婆！”
  凌焕将蒸好的蛋羹递给小葵，这才拿围裙擦擦手，“原来是未老先衰啊，叫他大叔真没叫错。”
  不能人道！凌焕叹了口气，这人前天就喷了一次，怎么可能不能人道，别问他怎么知道，反正，他看到了。
  只是，沈澈的记忆里，怎么让他感觉到熟悉。
  ‘爸爸……你不要死。’
  林枫红只是幽幽吐出一口烟圈。（基地没有培育烟草，但可以提供烟草替代品，提炼出来的口味与香烟相似，却不含尼古丁的物质。）
  “小焕，你还在等那个人吗？”
  凌焕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小葵吃完了蛋羹，乖乖上楼，这才说：“姐……”
  凌焕知道林枫红说的是小葵的另一位父亲。
  只是……凌焕嘴角微微勾起。
  所有人都认为以他这副尊荣好不容易找个人交、配，即便自己生孩子被人抛弃，他也忘不了对方。
  可实际上，他的确非常迫切地想找到对方，但绝对不是旧情难忘，他要从那个人身上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趁着他初次发、情，竟然给他下、种！！！还拿走了他的东西，唯一能证明他是原生种的东西。
  但他很佩服跟他干那事的男人，他这种模样，那人也下的去手，这人该有多难耐，多饥渴，多不挑食。
  不过这人也够无、耻、下、流的，趁人之危……不对，趁鱼之危对他做那事，虽然也是自己大意了。但是这不全是他的错。
  凌焕不是女人，也不是雌性，被那什么了会闹腾，真正撕心裂肺的事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寻死觅活。
  林枫红叹了口气，坐在窗边，“别那么死心眼，你才多大，二十二岁而已，人生才刚开始。”
  她吸了口烟，喷出淡薄的烟雾，红唇微微张合着：“相信我，恋爱可以无限循环，爱情不会只有一次。”
  凌焕只是笑笑，恋爱的滋味，他可从未尝过。他不过为拉高生育率做了贡献，算是给基地一个交代。
  “你知道就好，这种人，只能看看，你要喜欢他的脸，姐帮你弄张他的全L照片，其他的就别想了。”
  凌焕干笑了两声，“姐，这世上陆地面积不断减少，想找颗歪脖子树吊死的可能性不大。我没那个功夫找歪脖子树。”
  小葵的父亲是不是歪脖子树他不清楚，但从小葵的眉眼看来，对方应该长得不错，基因很强大，小葵身上没有一点人鱼的特征，作为一名人鱼和人生下的宝宝，小葵算是异类。
  林枫红只是哼了声，翘起二郎腿，拿烟杆指着凌焕的蓝色脑袋：“你记住我说的话，他啊，你就别想了。他讨厌人鱼，是个颜控，和他有一腿的人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这人要么不结婚，要结婚，绝对不出三个月就会离婚。”
  凌焕呵了声，“姐，我对大叔没意思。虽然我长得不帅，但我视力好，我喜欢纯、情的。”
  脸好看，只是用于欣赏，他敬佩这人的战斗素养和机甲控制力，但对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冷冰冰地像块石头，每天板着脸，走到哪里都阴森森的，记忆里不是厮杀，就是征战，血、腥的场面，他根本不想看。
  最可气的是，竟然教他儿子打架！
  而且，在这人的记忆中，他看到人鱼种群悲惨的下场。
  林枫红只是瞟了眼凌焕，她对这位人鱼弟弟的记忆十分模糊，小时候似乎看过弟弟的脸，但怎么都记不清弟弟到底是什么模样。可内心深处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善待人鱼弟弟，凌焕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纯良。
  …………
  ‘小酒吧’因林枫红的回归，一改往日的冷清，生意火爆，毕竟那些老顾客都是冲着林枫红的那张脸来的。前几天，见美女不在，也没有逗留的意愿，谁也不希望花看条丑人鱼。
  凌焕忙得团团转，直到基地规定的关店时间到了，他才得以休息，奋力的蹦上楼梯，推开小葵的房门，孩子安静的睡脸被月光照射着，他轻轻解开铅块的绑带，捏了捏被角。
  狭小的窗外，天空也显得那么小，凌焕有些想念那片大海。
  黑色的夜幕中，机甲成群地集结，指示灯划破了夜色的宁静。
  基地三天两头就拉警报，人们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哪能提高生育率。大多数的人还在为三餐奔走，根本没有余力照顾孩子。
  小葵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曾经是他最不希望降生的孩子。他怀着小葵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喜爱这团肉肉。
  其实他知道，自己是原生种也是因为有了小葵之后。人鱼种群有着严格的等级区别，原生种作为金字塔顶端的统治者，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
  可他偏偏在发、情后才感觉到自己的特别之处。
  未成熟前的凌焕是尾没心没肺的人鱼，上课溜号，劳作偷懒，和小伙伴们摆动着大尾巴在水域中尽情玩耍，即便有着丑陋的鳞片，他从不觉得自己和其他人鱼有什么不同。
  他曾经也想成为机甲的驾驶员，守家卫国。可过度幸福的童年往往印证着不幸的未来。
  他的一切都被人鱼的初次发、情期给破坏了。
  人鱼和人本就是同一根源。在末世来临后，冰山融化，地球表面被90%的水域覆盖，人鱼这一支血脉选择了进化。
  在他生活的X基地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鱼，还有更多用双腿在陆地上行走的人类，两族默契配合，在末世之中求得生存，繁衍生息。人鱼为人类繁衍后代并不奇怪，即便凌焕是雄性人鱼这也不是问题。
  从小生理课的老师就教过他们这群小鱼，为了适应地球末世环境，人鱼们的生殖能力十分凶残，即便是雄性，也只在乎谁是精、子的给予者，谁是承受者，让别人生还是自己生，只有位置的问题，不存在性别的困难。
  简而言之，处于幼年的人鱼是幸福的，享受着基地特别的照顾，免费医疗、上学。可一旦步入成年期，人鱼必须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承担繁殖的义务，在家带孩子为基地后勤人口增长作一份贡献，要么靠服用抑制剂压抑人鱼发、情的本能，成为基地中的编制军人。
  可基地有个不太靠谱的传言，若服用抑制剂，那么在参加星河军事学院考试时，必定会被刷下来，因为那些抑制剂会损伤人鱼的神经末梢，这些服用过抑制剂的人鱼最后只能成为普通的协战人员。
  虽然基地的高级长官希望每一尾小鱼都能够选择繁衍后代的职责，可凌焕是一尾有理想有抱负拥有英雄梦的人鱼。他希望能够在发情结束后成为星河军事学院的学员，驾驶着机甲翱翔宇宙，超牛逼超威风。
  他拒绝了抑制剂，逃离基地的指定地点，躲在离基地不远的孤岛上。